夜厭白 作品

第二百零七回:風行草靡

    妙妙試著將長綾抽打過去,卻在接觸到靈殼的一瞬被狠狠彈開了。然而從靈殼中,有兩枚冰晶刻意脫離軌道,朝妙妙奔去。她一側臉,躲過了第一枚,卻被第二枚刮傷了肩。皮膚破了口子,黑色的血緩緩溢出。傷勢並不嚴重,但傷者痛得齜牙咧嘴。獨屬於蛇的獠牙從她口中露出,彌音憂慮地上前幾步。

    “唔咳”

    就在此時,隗冬臨周身的靈場忽然崩壞,晶體嘩啦啦地灑下去,她自己也墜落下來。那些冰片插在地上,反射著陽光,有種別樣的美。只是在這些繽紛的碎片中,俯趴著那位黑衣的女人,顯得有些煞風景了。灰白的長髮鋪在她的背上,像骯髒的雪。

    隗冬臨緩緩爬起身,嘴邊與地上留下同樣黑色的血。

    毒性終於發作了。

    “你比我想象的堅持得更久。”妙妙讚許地點頭,“不過即使這樣,我還是沒能逼你使出降魔杵的招式嗎你不會真就這點伎倆吧。左衽門的殺手,都似你這般沒用麼”

    薛彌音很早前就料到了一件事妙妙是那樣巧舌如簧,對他人甚至到了有些刻薄的地步。但不可否認的是,她與妙妙一樣,確實都想見識見

    識降魔杵的威力。不過為了保命,妙妙是絕不會讓她碰到自己的。降魔杵再怎麼說也只是短兵,只要不在攻擊範圍內

    突然間,彌音感到一陣強烈的吸力。

    她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硬生生拖拽過去,愈發靠近黑衣的女人。她甚至無法感覺到究竟身體的哪部分是著力點,只覺得每一寸空氣都在綁架自己。這是能夠操縱場力的法術嗎還是內力不論是哪種,彌音都無法掙脫。她試著用手靠近琴絃,全身像是被定住一樣無法動彈。她差點忘記,降魔杵可以令她掌握世間幾乎全部絕學。而且,這個女人也並沒有正義到能夠“就事論事”地放過自己儘管她承認自己是同謀。

    隗冬臨扼住了她的脖頸,她兩腿離地。離得這樣近,她才發現這個女人簡直高得可怕。對方的手臂與地面垂直,自己的腦袋也與她的腦袋幾乎在同一個高度,她卻雙腳懸空,幾經掙扎都無法擺脫。女人還沒有使多大力,但她感到女人的手像是枯槁的乾柴,手指細長而嶙峋,令人生畏。她另一隻手自然地垂在身邊,彌音能看到,降魔杵就握在那隻手裡。

    妙妙停了下來。

    “解藥。”

    她明白了。女人以她作為籌碼,威脅妙妙交出解藥。

    “”

    果然,妙妙的手還是停了下來。綢緞簌簌地收了回去。她望著那邊的兩人,有些遲疑。

    “怎麼說呢”她攤開手,“解藥是不存在的。這是蛇毒,量不致死,但足以令人失去行動能力。能不能扛過去,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就算你真的把我這位朋友的脖子捏斷,也無濟於事。您現在若是放開她,還有時間自己運功,將毒針逼出來。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您怕是真要將法器拱手相送了。”

    隗冬臨的眼神像這方天地般冰冷。她斜過眼,盯向彌音,臉仍面朝前方。近看這面具,說冰不像冰,說水晶也不像水晶,不知是什麼可怕的東西。她略微收緊了手中的力,彌音奮力抓撓著她的手。她的皮膚也是那麼堅硬、冰冷,怎麼都留不下痕跡,她自己也像是沒有痛覺一樣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