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厭白 作品

第六十八回:事預則立

    在這兒,他們並不冷,不如說一點都沒有冬天的感覺。諸如荒漠這樣的地帶,自是沒有冬季這個概念可言。因此,聆鵷總覺得“過年”又離自己遠了些。年不也是這樣一個與冰雪息息相關的概念嗎?

    正午時分,三人都有點熱了,尤其騎著租賃的駱駝在廣袤的戈壁灘上前行,更是被冬陽烤得酥脆。駱駝上是有那種遮陽蓋的,可太陽光從前方照射過來,影子都到屁股後頭去了。太陽徐徐升起,又緩緩下落,他們終於感覺涼爽了些。他們用了大半天,才來到了平頂山的陰影之下。就算這樣,還有很長的一段路呢。不過這裡的氣候說來奇怪,一旦遠離太陽,將自己躲藏在陰影下,立馬就覺得冷了。剛脫掉沒多久的外衣,他們又不得不穿上。

    寒觴在最後面感嘆道:“有點麻煩啊,我們晚上怕是回不去了。這裡到了晚上會很冷,聽說能凍出人命呢。我們防寒的東西都帶夠了嗎?”

    最前面的謝轍回應:“大概是夠了的吧。我們總帶著冬天用的東西。”

    他們來到山腳下。這裡,駱駝無法再前行,只能靠人自己攀登。這邊有一排木樁,還有個簡易的棚子,是給租用駱駝們休息的地方。駱駝很聰明,有時因為一些原因走失了,也能重新找回這裡。平頂山這一側的坡已經算是比較緩的了,據說對面和斷崖似的陡峭。至於所謂蝕光闕的大門究竟開在哪兒,誰也沒個準話。睦月君也只是告訴他們,“在那個坐落著平頂山的地方”,模糊得要命。但按照謝轍的說法,他這人每次都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說得足夠多了,再怎麼追問他也不能給出更淺顯的解釋來。

    這就苦了他們。畢竟這座山是真的高,真的大。雖然上方因為風蝕等原因變得平坦,但整座平頂山的攀登時間仍是難以估計的。首先,普通地爬一座山也是有其他山脈作為對比的,至少大約知道自己爬到哪兒,這孤零零的一座就有些尷尬了。何況即使在這樣的山上,植被也是稀疏而匱乏的,沙土難以固定,落腳的每一步都有點鬆軟,生怕不小心就滑下去。只有在那些被自然侵蝕的溝壑中,才難得地攢了些水分,生出可憐的綠色來。

    寒觴的手腳還是很利索的,在這裡,他大概是找回了點那些在山野間奔跑的日子。雖然是最後一個上去的,但他很快超越了另外兩人。謝轍沒辦法,專門放慢速度,在最後替聆鵷盯著落腳點。寒觴在一處寬闊的平臺上停下,回過頭,有些感慨。

    “看——我們來時的那片綠洲。”

    兩人回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