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厭白 作品

第二百五十六回:以刃為碑

    見他醒了,滄羽很高興。他欣喜地望著他,卻始終和他保持一丈有餘的距離,更讓他確認其中的貓膩。

    黛鸞將封魔刃遞向霜月君,他有些嫌惡地撇開頭。

    “去去去,拿遠點。”

    “可這不是你的東西嗎?”慕琬說,“只有你才能使用它。”

    “誰拿著都行,可別再還給我了。你師父把它藏在連我也想不到的地方……竟還給你們刨出來了。你拿著,拿好,我可不要。”

    “我們根本拔不動它。不然怎麼才能在不傷害瀧邈的情況下,將香爐取出呢?”

    “嘖……”

    霜月君有些不耐煩了。他奪過方才避之不及的脅差,一把將封魔刃抽了出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但只是短暫的一瞬。本以為這把妖刀出鞘,怎麼說也得有點翻天覆地的氣勢來。可什麼都沒發生,就像拔出一把普通的刀一樣。陽光下,那刀刃倒沒有生鏽,反而光可鑑人,相較於它的外殼倒反差很大。不過這仍然讓人覺得難以置信。傳說中大名鼎鼎的妖刀,不過是把隨處可見的脅差而已嗎?看那普普通通的刀刃,比它的刀鞘還要尋常。

    “喏,看清楚了。這也不過是把刀罷了,你要拿來刺人,還是會一命嗚呼的。”

    說罷,霜月君將它收了回去。眾人一時語塞,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施無棄將叼在嘴邊的草揪了下來,掰成兩段丟掉。他臉上還有一塊淤青。若要問,他不會告訴你那是天狗一巴掌拍上去的。他問瀧邈:

    “你自己真不能拿出來嗎?”

    “……我倒是想。”

    施無棄扭過頭問山海:“你徒弟的醫術,能不能把人肚子拆開,再縫回去?”

    山海還沒回話,黛鸞先翻了個白眼,彷彿是說“你在搞笑?”

    山海的臉上也有傷,身上也是。但有血的傷口已經結痂,估計恢復用不著太久。他有些尷尬地說:“你可真是高估她了。不過若是她二師父,想必是可以的。”

    “如月君?”霜月君接話了。

    “正是。”

    “她最近不是在和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的臭小子過招麼……”

    葉月君原本一直是沒理他的。可一聽到這話,她也回過頭問:“你知道這事兒?”

    “誰不知道呢。”

    他隨手將封魔刃丟給慕琬,她差點沒接住。說來也怪,這合上鞘的封魔刃一到別人手裡就像釘死了似的,誰也無法抽出來。

    山海嘆著氣,表現出了應有的擔憂:“我們這的確算是搶來的東西,隨時要做好被人搶回去的準備。”

    “對這種人講什麼禮義道德?沒嫌髒就不錯了。鬼知道弄來這些東西他還使了什麼手段。落在我們手裡,也算是物盡其用。說不準,還能保住那孩子一命。”

    “……一碼歸一碼吧。”

    瀧邈緩緩站起身。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像是變回人類的樣子了。葉月君對他說,他的妖力暫時得到了控制,自然也因為先前的異狀消耗了太多。他不說話,走出了山海劃定的陣法範圍,沒有受到陣法硬性的反噬。但所有人都不做聲了。他們知道他離開了那個範圍,生怕他再做出些不同尋常的事。

    “我想走走。”他靜靜地說。

    “也好。”山海立刻用眼神暗示慕琬,慕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啊,我也去走走,人都擠在這兒,有點兒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