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厭白 作品

第一百八十五回:深切著白

    只是,雪硯谷的內部超乎她的預想。曉不是沒提醒過她,卻不認為她的打算沒有道理,於是並未勸阻。更多的人衝過來了——他們沒有人去通風報信,而且身上都有強烈的妖氣。這妖氣不可能是他們的式神,而是他們本身。所以池梨斷定,他們只是聽命於人的傀儡,不會造成什麼真實的威脅。於是池梨開始考慮,或許不用留他們的性命。

    她將劍刃的角度微微偏轉了些,使得下次揮劍能乾脆地割開妖怪們的喉嚨。但她只是這樣想,在付出實施之前,突然有一陣慘白的刀光閃過,面前的對手們紛紛停住了動作。一把刀穿透了他們的腰際,有白色的煙霧從剛才的軌跡上蔓延而出,像是從天上落下來的雲朵,在溢出後迅速膨脹、飛濺,並迅速變成紅色,炸開一道平齊的血花。

    他們都斷成兩截,紛紛落到地上,伴隨著那奇異的白煙迅速化作焦炭。刀法是默涼的,但這種奇怪的效果是鬼嘆本身的能力。果不其然,在屍塊散落後,默涼那瘦小的身影正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去哪兒了?”他問,“我們到處找你。”

    池梨左右看了看,四下的敵人突然少了許多。不遠處,山海和黛鸞處理掉了這片區域最後的巡邏者。她重重地嘆氣,彎下腰,抓緊他的肩膀說:

    “我有意不想與你們碰面,試圖查些什麼。沒想到,你們竟然這麼快便找過來。”

    “不,不是我們。”默涼搖搖頭,指了指身後的姑娘,“是她帶我們進來的。”

    席煜伸出手,在默涼背後給她打了個招呼。

    池梨皺著眉,狐疑地上下打量。席煜不知道她在看什麼,咧開嘴對她笑了笑,擺擺手,算是打招呼。池梨問她:“你是本門弟子?若是方便,能否告訴我門派近兩年來的事。”

    “誒……可是我也才入門不到一年嘛。”

    “你知道什麼,儘管說便是。”

    “這……不太好吧?”席煜陪著笑,面露難色,“梁丘師姑還沒說什麼呢,我也不好多透露些。再怎麼說,我也是宗中弟子,不方便的事的確不好說呢……”

    池梨看了一眼慕琬,她張開口想說些什麼,但又覺得沒必要說什麼。於是山海又出面勸她,說是隻要能透露的事,儘管說便是,不方便的部分也無妨。席煜想了想,這才鬆了口。不過能說出來的,大多是她自己的事。

    她不是本地人,而是從很遠的地方來。在那樣的小地方,她跟著爺爺學些武功,小有名氣。她爹孃都是生意人,對武學嗤之以鼻,只想快點把她嫁出去。她下面還有兩個弟弟,有些被爹孃寵壞了。好在爺爺是一視同仁的,總是對那兩人說,“阿煜的事你們莫管,我說了算。”

    她爹孃不喜歡她練武,覺得會“砸在手裡”,但她不聽,一門心思放在守住當地的擂臺上。結果她當真把名聲打出來了,爹孃也沒敢多說什麼,不再提嫁人的事。直到今年年初最疼愛她的爺爺去世了,爹孃又開始叨叨著,要找媒人去,她又氣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