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5章 我說的,就是規矩!
“我……”
宋春鰲打斷他:“寬城子車站日本憲兵死盡,不好,趙傳薪直奔日本平民而去。若是濫殺,恐遭世人惎謗,本官須得勸阻他一二。”
說罷,宋春鰲小心收好望遠鏡,打馬便走。
懾於趙傳薪淫威,一群在寬城子居住的日本人面帶懼色的被強行聚集。
他們精神高度緊張,以至於宋春鰲和隨從兩人來也沒人注意。
趙傳薪站於高臺,俯瞰眾人:“長春府滿鐵附屬地警務署和滿鐵地方事務所的人都死了。”
人群譁然。
趙傳薪點點頭:“沒錯,我趙傳薪殺的。”
有人瞪大眼睛,高聲質問:“你怎麼能這樣?你這個屠夫……”
砰。
趙傳薪抬手一槍,聒噪頓止。
“很顯然,我可以這樣做。”
眾人嚇一跳。
有個日本人想要溜之大吉,趙傳薪抬手一槍。
砰。
“我沒允許,誰敢走?”
沒人再敢逃。
隨從低聲問宋春鰲:“大人,你不是來勸他的麼?你怎麼不開口?”
宋春鰲聲音更低:“你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卻叫本官此時開口,你是想害死本官麼?”
隨從:得,裝孫子吧。
兩人都覺得趙傳薪已經殺紅眼。
坊間傳聞,趙傳薪三天不殺人便生不如死。
這是一種奇症,世間無藥可解。
也有人說,趙傳薪有肺癆,須新鮮人血方可緩解,所以他殺人不倦。
趙傳薪說:“從今日起,長春府無論滿鐵車站及附屬地還是不屬於滿鐵之土地,行政事務及對諸位日本人的司法權,盡歸長春府衙門。但凡有別國扮演強權行使者角色,死!”
這便觸及在場所有日本人利益。
其中以商賈為最。
首先日本領事掌管附屬地內外日本人司法初審權。
這意味著,無論是滿鐵的土地,還是長春府境內活動日本人,他們犯法或和人打官司,對象是中國人還是別國人,都要先交給日本領事處置過問。
長春府是經濟要衝之地,商業發達。
日本商人難免和本土商人存在利益衝突,此時,日本領事館稍加干涉,國人商人必敗,其餘諸國商賈則看菜下碟。
日本人既霸橫又無禮同時還欺軟怕硬。
吃過他們虧的不在少數。
趙傳薪此言一出,有日本商人不幹了:“可根據《日清通商航海條約》……”
趙傳薪打斷他:“你們跟誰籤的?”
“自然是清國。”
“那關我趙傳薪鳥事?”
“可你……”
趙傳薪抬手一槍。
砰!
“我他媽說的,就是規矩!”
人群譁然。
簡直太霸橫,太無禮了。
在場日人,人人面帶憂憤之色。
趙傳薪鷹視狼顧:“今後臚濱府和鹿崗鎮分別派人來此,接管長春府滿鐵及附屬地和沙俄下轄長春府中東鐵路附屬地。司法權歸長春府府衙,但滿鐵附屬地事務盡歸鹿崗鎮管轄,北站歸臚濱府管轄。”
如此一來,日本再別想於長春府擴大他們帝國的利益,別想著偏袒日本人,更別說想要欺壓掠奪當地百姓和商賈。
宋春鰲問隨從:“此場面,你是否熟悉?”
“熟悉。”隨從猛點頭:“日本人便如此霸橫無禮,只不過他們沒有趙傳薪鐵血手腕,小鬼子終究被反噬了,快哉。”
宋春鰲嘆息:“只可惜,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趙傳薪千不該萬不該帶上北站的沙俄。”
南北滿鐵路,自日俄戰爭後,以寬城子為分割點,南邊被日本人佔據,北邊讓沙俄佔據。
這個分界點、雙方的橋頭堡——長春府,居然被趙傳薪一句話就給強佔。
宋春鰲認為,沙俄一定不會同意,搞不好會讓日俄雙方同仇敵愾組團反對。
趙傳薪大手一揮:“散會!”
臺下日本人如蒙大赦,急急如喪家之犬般四散奔逃。
趙傳薪本來要走,抬頭一看,場中還有兩人。
他朝兩人走來,可靠近後臉上變得遲疑:“你倆是掉茅坑裡了嗎?臉上為何沾著可疑的東西?”
宋春鰲想起自己摔下牆頭夠啃屎式的狼狽,說:“此為……”
然而,卻被一旁隨從打斷:“哦,此乃‘幸甚’。”
宋春鰲:“你……”
趙傳薪捂住鼻子後退:“趙某從來不接近臉上沾著‘幸甚’的人,告辭!”
宋春鰲伸手:“誒,趙……”
卻見趙傳薪一步十餘米,兩步沒影了。
宋春鰲糊了一把臉拿到眼前看,不由得眉頭大皺:“咦……”
他伸手,在隨從身上蹭了蹭,手乾淨後翻身上馬。
隨從:“嘔……”
宋春鰲在馬背上嫌棄的看著他:“叫你幸甚,這回幸甚不幸甚?”
宋春鰲回家洗漱一番,心情大好去交涉局。
剛到對外交涉局,同時洗漱完趕來的隨從告訴他:“大人,俄領事米括維爾斯克來了。”
長春府沙俄領事館,是在日本在長春府設立領事分館後設立的。
日俄雙方在趙傳薪一事上同仇敵愾,但在其餘事上則彼此戒備、攀比。
米括維爾斯克在沙俄領公爵貴族銜。
此前,他根本不拿正眼瞧宋春鰲。
這次卻提著一瓶酒上門,面帶笑容,語氣和藹:“宋大人。”
“米括維爾斯克公爵。”
宋春鰲心中暗喜:你們以前不是瞧不起本官麼?
米括維爾斯克清清嗓子:“宋大人,此次來,是關於趙傳薪在南滿鐵路對日本人說要在中東鐵路安插臚濱府人員?此事萬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