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 力挽狂瀾
鹿崗鎮的江多激流哨口,舟楫困難,基本沒有航運。
但在保險隊崛起前,日本人時不時運送木材、糧食到鴨綠江。
鹿崗鎮的江,主流河谷寬500米左右,兩岸山巒疊翠,植被茂密,沿江地帶有一些衝擊平地,土壤格外肥沃,鹿崗鎮人多種苞米、大豆和水稻。
鹿崗鎮的西郊水稻分外出名,產的大米能把人給香迷糊,但畢竟這裡不算平原,沒有太多地可種,所產僅限於內部供應,偶爾鹿崗鎮會在禮尚往來時,會送給朋友少許。
這裡的江水,最主要兩個特點——曲折、充沛。
趙傳薪、趙忠義和劉寶貴崛起前,這條江被旗人稱之為——通吉雅吉。
趙忠義執政時,按諧音改為佟佳江。
得益於趙傳薪先見之明,勒令禁止日本人濫砍盜伐,水土流失沒那麼嚴重。
所以今年下了許多雨,土地還在吸水。
但終究有吸飽的時候,一場如注暴雨來襲,從哈爾雅範山開始,左右各溝岔水流到佟佳江匯聚,到底釀成巨大洪流。
趙忠義和劉寶貴兩人輪流趕赴抗洪搶險第一線,沙袋在兩岸堆積如山,可抵不住佟佳江已成一片汪洋。
先是部分地區決堤,旋即漫揚。
屋漏偏逢連夜雨。
鹿崗鎮馬多,養馬地有幾處,其中一處在臨-江縣,而鴨綠江也漲水了,日本人在對岸開閘洩洪,導致河谷的肥沃草場被洪水沖垮,許多馬來不及趕上岸讓洪水衝沒。
趙忠義和劉寶貴焦頭爛額,望洋興嘆。
“旅長,楸樹皮子哨被衝開了,有兩戶人家沒來得及逃走,困在了房頂。”
“旅長,高麗圩子被沖垮了,一戶養豬的百姓為保家產,讓洪水捲走了。”
“旅長,滿天星被淹。”
“旅長,菸袋鍋子溝馬欄沒了……”
“旅長,東溝訓練場被水阻隔,咱們過不去了。”
“旅長,”
趙忠義只感覺頭皮發麻:“人手不足,動員百姓一起……”
話沒說完,便聽見驚呼聲頻出。
他轉頭望去,就見跨江橋上有一道人影狂奔。
這時候,洪水已經漫揚到橋上,沒人趕上去。
一個浪頭過來,任憑你有通天的本事也要被捲入洪流中。
鹿崗鎮其實是個巨大的溝塘子。
兩側千峰煙光鎖屏,雨不歇黛色含青,濁流拍岸,洪峰濤濤賽蓬瀛。
難怪眾人驚呼。
就好像個人在挑戰大自然的威力。
雨幕中隱現紅光閃爍,搖搖欲墜卻阻攔洪流的橋面迅速被切斷,但見紅光閃爍處那人節節後退,退到哪,橋塌到哪。
有人說:“旅長,那人似乎在破壞咱們的橋……”
趙忠義卻嘴角噙笑:“無妨,毀了再建就是。”
那人將橋毀成一段段的落入洪水中捲走,被橋阻隔的洪流通暢,兩岸堤壩的壓力立即緩解少許。
那人在漫揚洪水的淺水區,身形一矮,陷入水中。
眾人再次驚呼出聲。
其實有的地方看似平緩才更危險。
此時的水中參泥,岸邊坑坑窪窪,深處遠超兩米,加上水流暗湧,陷進去就很難再出來。
趙忠義卻出奇的冷靜:“別慌,他沒事。”
果然,話剛落,那人影逆流而上,在二十多米外露頭,旋即再沒入水中。
幾個呼吸間,就到了眾人面前。
趙傳薪穿著混沌甲破水而出,站在了趙忠義面前,等混沌甲沾的水流下才拉開面甲:“兄長,大家都沒什麼事吧?”
周圍人大喜,異口同聲:“隊長。”
儘管鹿崗鎮保險隊已經正規化,甚至比清廷新軍更像是職業軍人。
因兵力不斷擴大,職位最高已經到了旅長。
但保險隊的隊長,永遠只有一個——趙傳薪。
趙忠義上前拍拍趙傳薪肩膀:“沒事,鎮上的人已經被我轉移到安全處,只是咱們鹿崗鎮的盤子太大,許多年不見天災,別處的人卻顧不上,受災地太多了,只好叫你回來幫忙救人。”
趙傳薪傳送回別墅的時候,已經清空了秘境庫存。
此時開口說:“兄長,叫人裝沙袋,不必運,剩下的交給我。”
趙忠義立即下令。
原本人手不足,但只是裝沙袋的話,那就容易得多。
趙傳薪去搬沙袋的時候,看見苗翠花也在人群中跟著忙活。
她的頭髮被雨水拍打的緊緊貼在臉頰上,本就白皙的臉龐顯得有些蒼白,嘴唇也沒多少血色。
趙傳薪見了罕見生出了心疼的情緒:“花姐,哪還用得著你。”
或許是懷孕,苗翠花有些多愁善感,聲音哽咽說:“再不來幫忙,家都衝沒了。你看那邊。”
趙傳薪順著她所指方向望去,發現德福、趙宏志、姜明辛等一干已經長大了的鼻涕娃,都撅著屁股在那忙活。
鹿崗鎮似乎全員出動救災,世所罕見的心齊。
趙傳薪操縱潤之領主的致意,將苗翠花身上水分蒸發,給她披上了雨衣說:“我回來了,你就不用上陣,意思意思就行,沒聽說過作秀麼?”
苗翠花破涕為笑:“作什麼秀,也不怕叫人聽了去。”
旁邊一個鹿崗鎮的漢子齜著大黃牙:“俺啥都沒聽見。”
他也是認識趙傳薪的老人。
趙傳薪啐了一口:“聽見能咋地,老子一個頂一百個。”
周圍人只是笑,並不惱怒,趙傳薪就這麼個人,見怪不怪了。
人多力量大,袋子裝滿,趙傳薪揮手間便收了堆積如山的沙袋,引起一片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