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才 作品

第1017章 我不信你敢殺人

 馬庫斯·恩克魯瑪帶著三明治回來,買了十二個。

 他遞給趙傳薪,趙傳薪指了指老乞丐,馬庫斯·恩克魯瑪不情不願的轉遞給老乞丐。

 趙傳薪見此幕,又陷入沉思當中。

 老乞丐接過龍蝦三明治大快朵頤,或許常年忍飢挨餓,胃已經收縮的厲害,他吃的不多。

 趙傳薪取出酒,老乞丐慢酌細飲,馬庫斯·恩克魯瑪牛飲。

 趙傳薪不說話,表情時而糾結,時而放鬆,時而困惑,時而瞭然。

 老乞丐吹起了嗩吶,趙傳薪覺得難聽,就說:“教教我怎麼吹。”

 老乞丐並不擔心他搶了自己飯碗,先從姿勢、嘴型和手型教起。

 不成想趙傳薪一點就通。

 然後教趙傳薪什麼是筒音和各音階,之後教趙傳薪如何吹長音,如何將音吹平,將氣吹穩。

 音和氣的平穩,趙傳薪信手拈來。

 之後老乞丐教趙傳薪高音和中音切換。

 有個白人漢子皺眉,居高臨下道:“如果你們繼續製造噪音,我將報警,讓警察趕走你們這些中國佬。”

 說englin,都是沒有貶義的。

 但chinaman,卻是歧視。

 趙傳薪眼皮狂跳,殺機沸騰,指間隱隱有紅光閃爍彈跳。

 此時,卻聽老乞丐說:“該學的,你都學了,不妨吹一首你那首的曲子,叫這人聽一聽。”

 趙傳薪森然一笑。

 一首重複而簡單的曲子吹出,風起雲湧,行人止步。

 彷彿有人正下詛咒,心虛者被咒入魔道,坦蕩者則感到場面宏大法相莊嚴。

 這是因為,曲子當中,前幾個音階鏗鏘有力,猶如誦經。後面音調降低,直到無法聽聞,又與寺廟內誦經的字字珠玉清新響亮不同。

 每一小段,都是前者莊嚴,後者詭異。

 內心莊嚴之人只聞莊嚴,內心鬼祟之人只聞邪氣。

 老乞丐面色震驚,待嗩吶聲停歇,他忍不住問:“這是什麼曲子?”

 趙傳薪放下嗩吶:“《索命梵音》。”

 老乞丐苦笑:“著啊,莊嚴邪氣,半魔半佛。”

 那白人漢子張大了嘴,愣愣的看著趙傳薪。

 趙傳薪對他說:“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送你去見上帝,要麼滾蛋。”

 不知為何,白人不寒而慄。

 他竟然心虛的低頭,說了聲:“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了……”

 說完轉身就走。

 老乞丐點點頭:“此曲中雖有邪念,卻不悲觀,乃至於有極樂之意。惟願你心中山川平易,虎豹藏形。”

 趙傳薪將嗩吶還給老乞丐,又取了一摞大眼珠子金幣擺在老乞丐的碗裡。

 老乞丐見這金幣新鮮的緊,拿起翻來覆去的看:“好錢。你傲不為禮,心高氣盛,錚錚鐵骨,不似當世之人。老乞丐謝過伱的錢財,趁著沒被紐約的市井之徒搶走,得趕緊找個銷金窟散盡。”

 趙傳薪哂然,帶著馬庫斯·恩克魯瑪離開。

 此時,紐約已是日月俱遮蔽,乾坤墨染就,烏壓壓的黑雲快垂下天幕,大雨只待傾盆。

 因為還有個馬庫斯·恩克魯瑪,趙傳薪趕忙找了個馬車。

 車伕卻正在調戲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見一人是華人,一人是黑人,說:“不拉你們。”

 趙傳薪啐了口唾沫:“媽的兒法克兒,三四十歲的男人,竟然還談戀愛,你真令人作嘔。快他媽趕車,要是讓我們被雨淋了,我他媽摘了你的扁桃體。”

 說罷,率先上了馬車。

 車伕拉開車門:“說了,不拉你們。”

 趙傳薪拍拍後腰。

 車伕心說:我倒要看看你葫蘆裡裝著什麼藥。

 於是定定看著趙傳薪。

 趙傳薪微微側身,後腰彆著一支馬牌擼子。

 車伕:我焯,原來葫蘆裡裝著的是火藥,那沒事了。

 麻溜上車趕車。

 趙傳薪在伊森莊園又待了兩日。

 弗萊迪·帕維特盡職盡責,不必吩咐,給港島和臚濱府各去一封電報,告知趙傳薪在紐約。

 趙傳薪和星月偽造武器裝備,釐清思路,去電報吩咐臚濱府官貨局總辦姚世傑一些事情。

 紐約連雨天,第二天上午,一輛馬車駛入莊園。

 馬庫斯·恩克魯瑪抱著幾把傘出去,馬車門打開,見是幾個華人。

 他只認得其中的司徒美堂,便咧開大嘴衝司徒美堂笑。

 司徒美堂友好的朝他笑了笑,接過傘給旁邊兩人各分一把,叫其餘人在馬車等候。

 三人進別墅後,看見弗萊迪·帕維特。

 “帕維特先生,我們來拜訪趙先生。”

 弗萊迪·帕維特邀請三人進了會客室,派人去尋趙傳薪。

 趙傳薪自然認得司徒美堂:“司徒老哥來了。”

 看向另一人時卻笑了。

 趙傳薪認識孫公武,知道其相貌,但從未見過面。

 “老孫來了,快坐吧。”

 孫公武尚未說話,從他背後閃出來一個人。

 “傳薪。”

 趙傳薪哈哈一笑,箭步上前,把住雙喜手臂將他拉到自己身旁:“咋跑來紐約了?”

 雙喜亦激動不能自已,真情流露:“為保護孫先生而來。”

 見雙喜腰間別著一把老式柯爾特轉輪,趙傳薪嗤之以鼻:“什麼破幾把玩意兒,弗萊迪,去倉庫取兩把鹿崗m1907。”

 片刻,弗萊迪·帕維特迴轉,將兩把手槍交給雙喜,還有四個彈夾和兩盒子彈。

 除此外,還有個肩帶,趙傳薪說:“這玩意兒不適合戰場,但適合日常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