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才 作品

第1016章 年輕人,我觀你眉宇間多戾氣

 這人是什麼來頭? 

 他仔細打量,見這人穿著真絲亮面藏青色襯衫,袖口挽著,胸口釦子解開。頭髮朝後梳著,鬍子又黑又濃,得有四寸。 

 這人真高,在場除了那個黑大個子得有兩米外,就屬他高。 

 他目光淡漠,一看便知視人命如草芥。 

 他面無表情,對眾人的激動無動於衷。 

 然後,亞伯拉罕·科恩給趙傳薪介紹:“這就是沈登甲。” 

 然後又對沈登甲說:“是趙先生讓我們將你救出來。” 

 沈登甲趕忙拱手:“多謝趙先生,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他心中驀然浮現個人名,但不敢確定。 

 他問:“趙先生,敢問為何救我?” 

 趙傳薪掏出雪茄,托馬斯·w·勞森趕忙拿火柴給點了。 

 趙傳薪冷冷瞥了一眼沈登甲:“是墨西哥託雷翁城的保皇會譚英縱說的。” 

 然後,便不再理會他,對史密斯兄弟和亞伯拉罕·科恩說:“帶上人,隨我去找保皇會的人。” 

 沈登甲也不著惱,只是在旁看著。 

 只見片刻,格蘭德街上便聚集了五十多個黑白壯漢。 

 許多人腰間鼓鼓囊囊,依稀可見槍套。 

 沈登甲咋舌。 

 趙傳薪一擺手:“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挺進唐人街。 

 到了唐人街,不可能不驚動安良堂和協勝堂。 

 一群華人以為有人來找茬,氣勢洶洶而來。 

 為首的一人看見了趙傳薪後,激動道:“趙先生?” 

 來人正是陳宜庚,當初趙傳薪冒名頂替他大鬧紐約。 

 趙傳薪這才露出點笑意,點了點頭。 

 陳宜庚問:“趙先生,您這是……” 

 “找保皇會。” 

 陳宜庚瞭然,握拳道:“保皇會這些狗孃養的,早就該剷除他們了。近一年,保皇會和協勝堂勾結,沒少欺行霸市。” 

 雙方邊走邊說,片刻來到保救大清皇帝公司門前。 

 趙傳薪說:“將人抓出來。” 

 這邊的動靜鬧的很大,唐人街的華人紛紛出來圍觀,還有紐約警察上前。 

 “你們幹什麼……” 

 周圍華人興奮,有熱鬧看了。 

 話沒說完,就被大史密斯攔住,三角眼兇狠的瞪著警察。 

 警察額頭冷汗直冒,見這群人各個兇狠,人人逞兇,頓時嘴裡發苦。 

 趙傳薪勾勾手指頭:“讓他進來。” 

 大史密斯放他進去,警察戰戰兢兢來到趙傳薪面前。 

 趙傳薪問他:“你認不認得我?” 

 警察仔細打量,半晌面色大變:“你,你,你是伊森·趙!” 

 當年趙傳薪在紐約,和數萬警察周旋,許多人見過他的面目。 

 趙傳薪一口煙吹到他臉上:“我來辦事,你們紐約警局有沒有意見?” 

 “沒,沒……” 

 有意見的被換血換盡了。 

 “那就滾回去,告訴伱們的人,別妨礙我。” 

 這警察恨不得多生兩條腿,拔腿就跑。 

 沈登甲看的腦瓜子嗡嗡地。 

 華人赴美,多半夾著尾巴做人,挨欺負通常也是忍氣吞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唯獨這人,黑的聽他的,白的都怕他。 

 陳宜庚在旁嘿嘿一笑:“全美國,也只有趙先生有這份牌面。” 

 司徒美堂也不行。 

 現在司徒美堂學會了用法律,而趙傳薪依舊用拳頭說話。 

 唐人街的華人更是震驚,怎麼連平日不可一世的紐約警察都灰溜溜走了? 

 不多時,保皇會的人被抓了出來。 

 他們罵罵咧咧,極盡威脅之能事:“知道這是哪裡麼?知道我們是誰麼?老子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趙傳薪聽他聒噪的鬧心,擺擺手:“打,打到他說不出話為止。” 

 大史密斯心狠手辣,戴上指虎,三拳下去,這人舌頭都快硬了。 

 在陳宜庚配合下,不但揪出保皇會的人,連帶著協勝堂也有人被抓。 

 正在這時,有一輛馬車匆匆而來。 

 一個白人下車,連自報家門的時間都不敢耽擱,跑步擠進人群喊:“趙先生,等等,我是國-務卿費蘭德·諾克斯派來的代表,要跟您談談。” 

 趙傳薪瞥了一眼這人,眉頭大皺。 

 看來費蘭德·諾克斯已經上位。 

 怪不得美國資本在關外籌建的鐵路進展飛快。 

 接下來幾年,美國仍舊沿用大羅的大棒政策,只是又多了個金元主義。 

 手持大棒口如蜜,對趙傳薪而言不好使,那便實行以金錢和物質利益為主要驅動力,以奪取海外市場和殖民特權的金元主義。 

 費蘭德·諾克斯就是一個有力的執行人,甚至比美國現在的總-統更稱職。 

 “說。” 

 “不管趙先生想對付誰,那這些人一定罪有應得。諾克斯先生的意思是,將他們抓捕歸案判刑。” 

 費蘭德·諾克斯無疑是聰明的。 

 他反應這麼快,一定是早就在紐約安排了人手,一旦趙傳薪出現搞事情,第一時間通知他。 

 至於大羅曾下的禁令,那玩意兒聽聽就得了,趙傳薪會乖乖聽話遵守? 

 況且已經人走茶涼。 

 所有人望向趙傳薪。 

 趙傳薪來到那些被按住的保皇會人面前,告訴他們:“我是趙傳薪。” 

 這些人面色微變。 

 有人梗著脖子:“即便你是趙傳薪,也不能無故殺人。” 

 趙傳薪齜牙一笑:“我可以。” 

 說完,朝他腦門一點。 

 此人眉心多出個血點,身子癱軟。 

 按住他的黑人試探了一下鼻息,甕聲甕氣道:“死了。” 

 人群譁然。 

 那個費蘭德·諾克斯派來的代表抿了抿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