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才 作品

第883章 傳薪繼火,溫暖中國





他沒說謊。





澤村榮太郎詳細的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然後仔細觀察趙傳薪表情,問道:“我們橫濱正金銀行也想成為胡廣鐵路債權擁有者。”





他們有些忐忑。





趙傳薪心裡一樂。





清廷開始想要卸磨殺驢了。





當初為了快點把鐵路線搭建起來,全國各地招商募股。





可當氣候已成,又想將鐵路收歸國有。





不熟悉歷史的,都以為推翻清廷,完全是孫公武那些人的功勞。





實際不然。





這裡面有許多因素,清廷禁菸導致財政入不敷出到後面剋扣新軍餉銀是其一,而強行收路是其二,孫公武等人因素最多排第三。





而強行收路這個因素中,有個小人物成為了催化劑,這人就是趙傳薪之前見過的那個女人——許禧身。





因為她不願意去四-川,所以陳夔龍上下週旋任湖廣總督。





而趙爾巽被擠兌又回到了四-川。





趙爾巽的弟弟趙爾豐手段酷烈殘忍,動輒殺人,他和趙傳薪一樣,也有“屠夫”的稱號。





國人管張之洞才“財屠”,因為他為了實業到處劃拉銀子;管趙爾豐叫“人屠”,因為他鎮壓手段總是很血腥。





哥倆在四-川地界聯手,非常強硬的收路,是辛亥年動盪的直接導火索。





所以趙傳薪無所謂的說:“哦,這樣啊,那祝你們好運。”





他知道,日本就是打醬油的,即便參與,也沒他們份額。無論如何,犯不著吹鬍子瞪眼嚇唬他們。





久保川和澤村榮太郎長舒一口氣。





今天所有試探都算是完成了。





兩人心情大好。





國與國之間,不管是同盟還是敵對,就像朋友間:既不想兄弟過得苦,又見不得兄弟開路虎。





就這麼簡單。





其中最不是東西的就是英國佬,壞滴很,壞到流膿。





趙傳薪敢肯定,德國參與,英國肯定急。英國急,法國也不會幹看著。他們都下場了,美國必然嫉妒的眼珠子都發紅。





敵人要爭搶,朋友要分潤,誰都不肯吃虧。





趙傳薪又和他們扯了會兒蛋,順便旁敲側擊的提到了滙豐銀行、德華銀行、華俄道勝銀行。





列國銀行失竊案發生後,銀行紛紛進行改革。





滙豐銀行最誇張,他們在銀行內建立不同金庫,設立了保險箱,外面鐵門重達二百噸。





德華銀行的保險箱也是和金庫分開的。





他們還配備了周道而全面的保安,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站崗。





除了橫濱正金銀行和華俄道勝銀行外,餘者趙傳薪暫時沒機會。





談到了晚上八點,三人才離開。





回去後,澤村榮太郎立即給大藏省發電報證實趙傳薪是不是真的加入了軍備限制委員會。





幾經週轉,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只是趙傳薪目前還沒有正式入會,缺一道手續。





久保川看著電報內容疑惑:“大藏省傳來消息,說趙傳薪須得去一趟海牙,可他為何還沒有出發?來得及麼?”





“你不說他會分身術麼?”





“啊這……”





而在巴公房子閣樓,等日本人離開,劉華強憂心忡忡說:“校長,你如此做,會不會對名聲有礙?”





“啥玩意兒?名聲?這等珍貴的東西我有嗎?”





“可世人會傳,校長是個貪財的小人。”





“世人眼睛還是雪亮的,他們盡說些大實話。”





“……”





劉華強還是不懂: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他也不懂:當一個人全然不要臉的時候,那他跟獲得真正自由有什麼區別?





趙傳薪給姚佳傳了份電報,告訴他晚幾天回去,有事給卷王技術學院劉華強傳訊。





……





與此同時。





美國,紐約,北塔裡敦,伊森莊園。





兩米高的黑大個馬庫斯·恩克魯瑪,正拉著兩輪車當牛做馬向外運雪。





李叔同和劉遠山穿著厚厚的棉袍,戴著個長耳棉毛和皮手套,拿著鍬和僕從一起清理積雪。





馬庫斯·恩克魯瑪運到莊園外,將兩輪車倒轉,推著到雪堆處猛地一推,粘雪被慣性甩了出去。





此時,有兩輛裝飾華麗的四輪馬車,順著清理出來的路,緩緩駛來。





車窗掀開,首先露出個彷彿陰陽頭那麼高的髮際線,然後是一張皮膚保養尚可但也能看出四五十歲年紀的白人男子。





男人待看見了像是一堵牆的馬庫斯·恩克魯瑪後先是一愣,又看見那一雙蛤蟆眼,扁平鼻子,大厚嘴唇,不由得露出的厭惡的神情。





想要說話的慾望頓時沒了。





馬車繼續向前,緩緩駛入伊森莊園大門。





男人又探出頭,然後就看見了李叔同和劉遠山,兩人穿著中式棉袍,又讓他皺起眉頭。





但卻收斂了許多。





男人探頭問:“弗萊迪·g·帕維特在麼?”





弗萊迪·帕維特也是有中間名的,單單拿出個g,當事人不說,誰也不知道g是什麼縮寫。





李叔同的英文已經很溜,但他有天秤座的明顯特徵:優柔寡斷,想要熱鬧卻總是沉默寡言陷入孤獨,追求平衡想要事事周全卻總是半途而廢。





剛來美國那會兒,他還興致勃勃。





在外面待了一年,經歷了白人國家各種不友好對待後,又變得有些消極避世。





也就是回到伊森莊園,讓他感到舒心。





現在又來了明顯不似普通人的白人,他不想說話了。





劉遠山趕忙頂上:“你好,先生,帕維特先生在辦公,我去幫您叫他。”





白人男子面無表情點點頭,也不下車。





直到劉遠山引著明顯不悅的弗萊迪·帕維特出來,那男人才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