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才 作品

第833章 囂張不過張鶴巖

他真的不用槍就能殺人,一腳一個小朋友!

先是寂靜,旋即鬧鬧哄哄,一片椅子晃動的“吱嘎”聲,俄方前赴後繼的離席,去和中方換位置。

愛新覺羅·奕劻抖著鬍子讓出了主位。

趙傳薪瞪了他一眼:“你他媽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了?記吃不記打是嗎?來到海拉爾,你竟然佔了我的位置?”

真就好像訓狗一樣訓這個老頭子,愛新覺羅·奕劻卻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兒子當年被趙傳薪給扎慘了,他自己被趙傳薪偷走了老鼻子錢了……雖然他只是懷疑,但覺得八九不離十。

他猜對了,趙傳薪起家的本錢就從他那偷來的。

徐世昌瞪大眼睛。

我焯。

我知道你趙傳薪很狂,真不知道你這般狂!

狂的沒邊了。

趙傳薪這才坐下:“談吧,鶴巖你來。”

張壽增剛想說話,卻聽宋小濂咳嗽一聲道:“張壽增,朝廷有旨,去了你對俄交涉局總辦一職!你可以出去了。”

張壽增腦袋“嗡”地一聲:“下官,下官……”

好狠啊。

正是男兒建立功勳的高光時刻,一道聖旨摘了頂戴可還行?

張壽增看了看宋小濂,宋小濂面無表情。

張壽增看了看徐世昌,徐世昌緊緊抿著嘴不說話,顯然這件事他是知道的,又無法幫襯。

張壽增看了看對面沙俄談判代表,他們隱晦的露出幸災樂禍的竊笑。

巴不得這邊先內訌起來。

最後,張壽增將目光望向了趙傳薪,聲音幾乎哽咽:“知府大人……”

這段時間,他在臚濱府過的很充實。

這些人都在低頭做事,沒有勾心鬥角,他們同舟共濟,每天忙不完的事。

晚上通常都是累的兜頭便睡,呼嚕打的震天響。

最艱難的時候,好幾個老爺們,在充滿汗臭和腳丫子酸味的大炕上擠著睡,晚上有人翻身能被肘子打醒。第二天早上被子肯定不翼而飛被凍醒,經常像那些鼻涕娃一樣掛著鼻涕去上職。

有時候大家都忙到了忘記了做飯,等肚子餓的前胸貼後背才醒悟,然後一合計:好嘛,誰都沒去廚房。

而姚佳這個奸賊,指定老早備好了零食,沒飯吃就偷偷吃零食,就屬他的嘴不虧,就屬他最奸猾,大家都瘦了,他反而長了點肉。

有時候大家因為一件事吵的急頭白臉,轉過頭卻又要合作,相逢一笑泯恩仇。

等陶克陶胡來襲,眾人誰也不怯陣,甭管文武跨槍出門就幹。

上一次文武均有如此血性或許還是在唐朝時期,想想都覺得熱血沸騰,每次喝酒都能吹半宿的牛逼,臚濱府雖一隅之地,卻也敢號稱武功赫赫!

眼瞅著要見曙光了,好嘛,朝廷一道旨意摘了他的頂戴。

張壽增從萬丈高樓墜入不見底深淵。

趙傳薪撣撣菸灰:“害,去頂戴就去頂戴唄,有什麼大不了的?”

張壽增這下心真的沉到了谷底:“知府大人……”

卻聽趙傳薪又說:“朝廷去了你的頂戴,我再給你扣上一個。畢竟,咱們臚濱府是自治,朝廷管不著我趙傳薪任用誰是吧?”

轟……

張壽增熱血上頭,好懸腦溢血。

“知府大人……”

他叫了三聲“知府大人”,第一句是祈求,第二句是不可置信,第三句是感動。

只有徐世昌微垂腦袋,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好個趙炭工,果然奸詐。

這張壽增今後怕是要死心塌地追隨他了。

看著張壽增泫然欲泣的模樣,趙傳薪惡寒:“麻痺的別整那死出,趕緊開談,我只是旁聽。”

俄方表示懷疑。

你旁聽你坐主位?

你旁聽你殺人?

然而趙傳薪真的在旁聽。

張壽增重整心情,重整旗鼓後奮然上場,唇槍舌劍,連他的俄語都說的更加流利,彈舌彈的肆無忌憚。

俄方嘗試駁回時,都是先看看趙傳薪,待發現趙傳薪真的一直都不插嘴後才放心下來。

於是談判變成了一場真正意義上的人模狗樣的談判。

記者們盡職盡責記錄著。

約麼半小時的時間,雙方休談,各自在一旁嘀咕。

愛新覺羅·奕劻看了看趙傳薪,那意思:你要不要一起來商量商量。

趙傳薪卻沒勒他,跑到窗前抽菸去了。

愛新覺羅·奕劻說:“大局攸關,見好就收,既然沙俄同意歸還滿-洲裡,那就先取一地,海拉爾沽時再議,如若不成也算一大外交勝利。”

張壽增見他如此沉不住氣,就笑問:“慶親王可知,是我們勝了麼?”

愛新覺羅·奕劻眉頭一皺:“勝了?小勝而已。東邊還有數萬沙俄大軍虎視眈眈……”

“慶親王可知,知府大人隨時能將他們鐵軌破壞,他們想要運兵運炮,就只能從大興-安嶺中穿行,我們能從容阻擊,他們別想從東側進來一兵一炮。”

“你……”愛新覺羅·奕劻氣的翹鬍子:“不可理喻,難不成他們就沒辦法過來了?那本王是如何來的?那些記者怎麼來的?”

張壽增寸步不讓:“你們能進來,是因為知府讓你們進來,否則誰也進不來,電報也不通。海拉爾地區,知府大人讓誰來誰才能來!”

徐世昌錯愕。

吳祿貞咋舌。

好你個張鶴巖,真是翅膀硬了。

這話真是猖狂,隱隱間不但有虎視沙俄的意思,連帶著也警告了清廷:你們也不好使,今後這裡就趙傳薪說的算。

愛新覺羅·奕劻聞言火冒三丈,但事實也是如此,沙俄都過不來,新軍想要來更是難如登天。

他陰惻惻的問:“那西伯利亞呢?他們從西伯利亞運兵,你們又能如何?”

“王爺有所不知,西伯利亞鐵路,繞向海參崴的部分被知府大人切斷,西向貝加爾湖路段也不通車了。只要知府大人願意,他隨時能再次切斷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