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才 作品
第786章 老登藏的死死的
“就跟著他們吆喝,俺真是啥也不知道啊……”
“別打我,我說,我是跟著劉老七家的二兒子一起來的,聽說抗捐,我家都揭不開鍋了,就鑽進了隊伍裡……”
官兵中有一個把總叫劉作銘,抓住了一個手差點被砍掉的漢子,順藤摸瓜,才找到了些有用的線索。
正想一鼓作氣,卻見城西南向,有薄薄霧氣升騰。
劉作銘心裡一緊,涼州已經600多天沒下雨了,哪來的霧氣?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趕忙帶人去查。
等他到了武器庫,冥冥薄霧已經很淡。
稀薄的霧氣翻滾,似乎有人要出來。
正在這時,從舊的霧氣中,湧出新霧。
劉作銘頭次見識到,連霧也可以五花三層。
白色的,黑色的……
忽然一道火光浮現,一條“火龍”自霧中翻騰,朝官兵洶湧而來。
“火龍,火龍!”
“這是妖氣,大家快逃……”
劉作銘一個不留神,沒攔住,手下兵丁四散。
本來霧氣就詭譎,加上憑空出現的火龍,讓他們生出難以抵抗的恐懼感。
當本傑明·戈德伯格、白羊和王改名脫離霧氣後,已經不見了官兵的身影。
王改名丟掉了一個空了的火柴盒問:“小先生,咱們如何得脫?”
剛剛那條火龍,自然是三人的傑作。
可能嚇唬走官兵一次,不見準次次都能嚇走。
本傑明·戈德伯格笑了笑:“我還留了一手,隨我來。”
王改名和白羊多少有點心驚膽戰的沿著街往外走,他們可沒有本傑明·戈德伯格的底氣。
前頭忽然喧嚷起來。
路被行人圍的裡三層外三層。
王改名耳朵動了動,有聲音透過人群傳來。
似乎在說:“我是張傅林,我是畜生魚肉鄉里。”
“我是王佐才,我是畜生欺行霸市。”
兩個聲音交叉,抑揚頓挫,此起彼伏。
王改名和白羊很好奇,但此時不是看熱鬧的時候,剛想著繞開離去。
本傑明·戈德伯格卻收起了迷魂燈,上前扒拉人群:“誒,誒,都讓讓,擠在這趕著過奈何橋啊?別推,再推俺削你,一把年紀真沒素質……”
王改名和白羊:“……”
兩人只得硬著頭皮,在後面跟著擠進了人群。
本傑明·戈德伯格一邊走還一邊嚷嚷:“父老鄉親看看,這二人仗著警紳和捕廳身份為禍鄉里,自絕於人民,落得如此悽慘下場。有仇的報仇,有冤的伸冤,無仇無怨,至少也去踹兩腳解解恨……”
王改名和白羊也看到了被圍在中央的兩人,此二人被剝掉了上衣,跪在地上,腦袋上套著嚴嚴實實的頭罩,手被反剪綁在背後。
他們身上青一道紫一道,全是鞭笞的痕跡。
想來沒少吃苦頭,被打的也不知道身在何處,只是機械的重複一句話。
這兩個貨在涼州作威作福久了,看見他們如此,是真的解氣。
可王改名卻沒心思去瞧,恨不得上去捂住本傑明·戈德伯格的嘴。
咱們躲還來不及,你偏要大聲嚷嚷!
王改名在人群中看到了不少官兵。
人群被本傑明·戈德伯格一挑撥,果然有被盤剝過的百姓躍躍欲試。
第一個人先試著上去踹了一腳,然後有第二個……
當許多人上去圍毆兩人時,本傑明·戈德伯格穿行過了人群。
有後趕來的人,問他:“發生何事?”
本傑明·戈德伯格說:“哎呀,是那警紳王佐才和捕廳張傅林,兩人遭了天譴,快叫親朋好友來報仇,否則就遲了。”
這人將話往後傳,整條街沸騰起來。
有軍官聽聞捕廳和警紳被百姓抓,這還了得,趕忙去解救。
本傑明·戈德伯格帶著王改名、白羊和這些官兵擦肩而過。
王改名和白羊身體僵的跟石頭一樣,只有本傑明·戈德伯格渾作沒事人,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甩著袖袍大步流星。
很快就出了南門……
白羊此前參與了綁那二人,這才知道,小先生把這二人留到最後,是為了給自己逃跑做鋪墊。
當真是算無遺策!
王改名苦笑:“小先生,你真是要嚇死我!你嚷嚷那麼大聲作甚?”
本傑明·戈德伯格呵呵一笑:“俺師父說過,只要心不虛,賊也不是賊。你倆怕啥?咱們仨走路上,你感覺官兵抓誰?”
彼此一對視,王改名和白羊因為緊張面色鐵青,本傑明·戈德伯格卻更像個吃飽了撐的地主家傻大兒。
誰顯得可疑不言自明。
涼州抗捐行動,其實並不嚴密。
王改名、白羊、劉艾、於成林、陸富基和李飛虎這些人,要麼有詳細根底,要麼有畫像,全部被通緝。
但是官兵卻沒捉到人,這些人都消失了。
正一籌莫展,知縣梅樹楠給出了線索。
一群官兵,在女教員何慧貞家門外,守到了趕來獻殷勤的齊振海。
官兵二話不說,將齊振海給綁了。
齊振海自然怕,但還想要扛一下。
只是,當他看見何慧貞冷冰冰的表情時,才察覺到不對勁。
“何小姐,你……”
“我提醒過你,不要晚上過來,你卻不聽。”何慧貞抿著嘴說。
“這……你……”
確實說過。
齊振海被心愛女人出賣,忽然萬念俱灰。
剎那間,天地失色,月亮慘白。
他慘笑一聲,竹筒倒豆子,把一切都交代了。
官兵立即帶人,去了齊振鷺家裡。
齊振鷺萬萬沒想到,族弟齊振海會出賣自己。
更沒想到,會因為一個女人翻車。
當鄰居上門,給他預警告知官兵即將臨門,齊振鷺來不及收拾細軟,來不及告別家人,從後門直接跑了。
他前腿跑,官兵後面就追了進來。
齊振鷺跑了一里地,忽然看見那棵大榆樹。
樹後有塊石板。
他聽了聽,追兵將至。
自己手無寸鐵,能跑多遠?
他想起了劉艾說過的話,趕忙去翻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