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才 作品
第736章 又回關外
在搖晃而哐哐轟鳴且充滿嗆鼻煤煙的列車上睡覺,神仙來了也照樣睡不踏實。
反反覆覆的在意識模糊和清醒間徘徊,此時列車也沒有布矇住讓人安睡的窗簾,所以直到明亮的天光投射進來,不管睡得多死的人都會立即清醒毫無睡意。
趙傳薪也是這會兒醒的。
他打了個哈欠,抬手看看手錶:“哎呀,快到錦州府了。”
從椅子上起身,他取出水也杯子,給巴雅爾孛額也倒了些,開始刷牙。
臉可以不洗,牙必須刷,這是當懶宅那段時光總結出來的人生經驗。
漱口的水,直接朝窗外噴出去。
後排的乘客罵罵咧咧的將窗子關上,這才避免被牙粉沫子沾身。
但還是有關閉不及時的人,被沫子濺到了臉上,他抽動鼻子,皺眉自言自語道:“此為上海永和實業公司生產的月裡嫦娥牌牙粉……”
錦州府還算發達,雖然空氣這時候就灰撲撲的,每年四五月份還會揚沙塵暴,但列車經過城區可見街道儼然,商鋪林立。
曾幾何時,明清之間的大決戰,就是在這片土地上進行的,大明一蹶不振,清朝崛起。
列車終於到站。
雨已經停了,兩人下車,趙傳薪伸了個懶腰說:“咱們找地兒去吃口熱乎的飯菜。”
巴雅爾孛額沒有趙傳薪那麼高的心理素質,當看見車站外站崗的兵丁後,身體就有些僵硬。
畢竟趙傳薪曾經在列車上大開殺戒,他擔心會被通緝。
他不知道的是,趙傳薪的海捕文書一直存在,只是哪怕賞金如山,也沒人敢抓他。
趙傳薪不以為然道:“做賊心虛只會讓你顯得可疑。”
巴雅爾孛額見趙傳薪雙手插兜,趾高氣昂,用鼻孔對著站崗的兵丁,不由得嘖嘖稱奇。
這人的心態叫人高山仰止。
果然,那兩個兵丁看趙傳薪不敢多瞅,因為擔心這是什麼不能得罪的大人物。反而是多瞧了巴雅爾孛額兩眼。
最終兩人安然出了車站。
趙傳薪帶著巴雅爾孛額在街頭漫無目的的逛著,毛皮、紡織、油坊、燒鍋、玉器、製鞋、小菜業等等鋪子作坊應有盡有。
錦州府佔據地緣優勢,處於地利咽喉要害,曾一度繁華。
趙傳薪在雨後的街道上行走,發現道路絲毫沒有泥濘,平整的很。
錦州府有傳統四大行業——錢莊、糧棧、典當、燒鍋。
錢莊尤其多,走不多遠就有一家。
什麼富裕和、錦泰隆、德勝和……
看的趙傳薪手癢癢。
當然也僅僅是癢癢一下,不會真的動手。
這些錢莊,有的是獨資,有的是合資,每家的開辦資本都很小,少的僅有八九千塊,多的也不過一兩萬小洋。
趙傳薪就算提了一條街的款,或許還沒有一家洋人銀行拿的多。
況且這多半是國人的錢莊。
除此外,遼河平原土地肥沃,是重要產糧區,所以糧棧多。
俗話說:拉不敗的三座塔,填不滿的錦州城,說的就是錦州城是糧食的重要中轉站,無論載來多少糧食都不夠用。
糧食多,便滋生了燒鍋行業,即燒酒。
趙傳薪以前在鹿崗鎮就聽說過錦州府的“興濟湧”、“益隆泉”和“同盛金”三家燒酒。
其中以同盛金最為出名。
看見了同盛金的店鋪,趙傳薪直接鑽了進去:“你們店最好的燒酒,給我來十壇。”
他不好酒,但是他有收藏癖。
假如他僥倖沒浪死在戰場上,活到了二十一世紀,豈能沒有收藏百年的老酒拿出來顯擺裝逼一下?
無論洋酒還是白酒,他都收藏了一堆,分佈在各個宅子裡,就連天上飛都藏了不少。
待買了酒出門,兩人走到小淩河附近。
趙傳薪又看見了一家叫“原合盛”的點心鋪子。
二話不說,又鑽了進去。
一進屋,巴雅爾孛額鼻子裡便嗅到了濃郁的糕點香甜氣息。
趙傳薪是老餮,當即拍著櫃檯吼道:“喇嘛糕、槽子糕、芙蓉糕、白皮酥、小雜拌、爐果……都給我包一份。”
到了關外各地,衣食住行趙傳薪可謂是門清,哪有好東西可謂是如數家珍。
出門後,沿途買了滷豬蹄,炸芊子,白丸子,水餡包子,最後在一家賣蝦油小菜的攤子前駐足,要了幾碟小菜和兩碗粥坐下來吃。
攤子就在廣濟寺塔西邊。
等小販盛粥的時候,趙傳薪見巴雅爾孛額一直盯著照相館,就笑:“待會兒帶你去照相,好留作紀念,等你死了,你的親人好友還能有個念想。”
“……”
這話他媽的怎麼說,咒人呢?
巴雅爾孛額也不跟趙傳薪見識,搖頭:“照相我知道,可我一把年紀了……”
趙傳薪指著一個攜著女伴的年輕人說:“看,那位長得鬼頭蛤蟆眼的還去拍,你這老傢伙說不上眉清目秀,也是鶴髮童顏仙風道骨,怕啥?”
那年輕人聽見了趙傳薪的話,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被女伴拉了一把,才走進照相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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