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才 作品

第736章 又回關外

有消息傳來,鐵路沿線駐紮的英軍不但龜縮在兵營內,還加強了防禦。





天津衛等各地英軍,無論陸軍還是炮艦都按兵不動。





哪裡有要來與趙傳薪拼命的架勢?





趙傳薪疑惑不解。





他起身,招招手喊道:“誰會彈鋼琴,接著演奏接著舞。”





還真就有懂西洋樂器的一個廣東管理者,代替趙傳薪坐下彈奏了一首《致愛麗絲》。





趙傳薪和周學熙、趙熙隆到一旁。





“你們說說看,英軍為何按兵不動?”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趙傳薪問他們。





周學熙沉吟說:“叔父,如果當真有上萬英軍來攻,你一個人能守得住嗎?”





“僅有區區上萬英軍?”趙傳薪不屑一顧。“我自然守不住。”





“……”大喘氣,好懸閃了周學熙的老腰。“那如果一千英軍又如何?”





“那,就要看看這一千人八字夠不夠硬了。”趙傳薪掏出煙淡淡道。





“額……”周學熙猜測:“人少,朱爾典情知不是叔父對手。人多,抽調困難,且影響他們在華利益,我估摸著他們不會來尋叔父的麻煩了。”





趙傳薪心裡是有些驚喜的。





但他沒有表露出來,又望向了趙熙隆。





比起周學熙,趙熙隆是有心理負擔的。





他想要在趙傳薪這裡出人頭地,就不能循規蹈矩按部就班,須得回答的亮眼。





所以他不能按照周學熙的思路去分析,而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出發:“趙先生,會不會是朱爾典個人害怕了呢?此人為英國駐華特命全權公使,在華權利通天,一言可決人生死。若他怕了,想來不但不會找麻煩,還會當縮頭烏龜,自然不會讓英軍出動,繼續招惹您。”





一語成讖。





當趙傳薪第二天收到了楊以德電話,才知道趙熙隆猜的很準。





楊以德說:“趙兄弟,那洋鬼子跑進了天津衛的英租界,每日有重兵巡邏護衛,港口還有炮艦隨時候命。放心吧,老傢伙嚇破了膽,根本不敢尋你麻煩。”





當日,周學熙和趙熙隆都聽見了趙傳薪威脅朱爾典西曆9月18號死。





沒想到,堂堂的英國駐華特命全權公使,因為趙傳薪一句話嚇得都不敢出租界。





兩人目瞪口呆。





趙傳薪又敷衍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賢侄,我那位朋友,伱都安頓好了是吧?”





“叔父說的是那位叫巴雅爾的薩滿麼?”周學熙點頭:“已經安頓好,只要他別跑便無事。即便當日列車上有人目睹他與你在一起,也不會有洋人能找到他。”





趙傳薪主要擔心的就是洋人上門尋仇。





但他在這邊鬧的動靜同樣不小,吸引了部分火力。





實際上,報紙已經鋪天蓋地的報道了京奉鐵路的慘案。





《大公報》說:英雄熱淚沾裳,慷慨赴死留殤。譚錦鏞之死,乃國家弱昧憑凌已久所致,惜哉痛哉。京奉列車慘案,事因譚錦鏞於舊金山受辱而起,舊金山眾華胞十有八九到場深悼之,雖不倡導以暴抵暴傷及無辜,猶令世人警示……





大江南北各大報館,部分像《大公報》這樣公允的如實報道,而有的或偏向於趙傳薪,有的則偏向於洋人,言之鑿鑿說惡人便是惡人,再怎麼粉飾也掩蓋不了作惡多端的本性。





說這話的多半是文化人,或者半吊子文化人,喜歡起高調的那一類人。





百姓可不管那些,敢為在海外的同胞出頭,殺洋人就是一件痛快事。





這種心理很普遍,所以當年庚子事變的時候,義和拳才能有那麼多的百姓蜂擁。





所以當趙傳薪離開開平,到灤州找到了巴雅爾孛額的時候,才會突然發覺舊神聖壇瘋狂的吸收來自於四面八方的信仰之力。





巴雅爾孛額多日不見趙傳薪,他又不看報,還不知道趙傳薪就這麼幾天便奪了個日進斗金的煤礦。





甚至還理順了礦務局中錯綜複雜的關係。





他見趙傳薪愣神,問到:“發生何事?”





趙傳薪搖頭:“沒啥。”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兩座舊神聖壇,心說似乎又可以肆無忌憚的閃現。





這會兒英軍要是敢來犯,可夠他們喝一壺的。





縱使千軍萬馬,他趙傳薪也如入無人之境。





巴雅爾孛額問:“這些天你都去做什麼了?是否去幫那位姓周的大官的忙?”





兩人此刻依舊在京奉線的列車上。





這放後世幾乎是不可能的,刷刷身份證就要露餡被攔住,但現在根本沒人檢查。





正常來說,京奉鐵路鬧這麼大的動靜,至少也有當地的兵丁嚴查,甚至英軍親自下場也說不準。





但趙傳薪在開平又鬧了一場,自己給自己吸引了火力,兩人能輕易上車就不足為奇了。





趙傳薪開著車窗,老刀牌的香菸,無法掩蓋煤煙的刺鼻味。





他將菸頭伸出窗外,風便將菸灰刮掉,他再縮回來:“很難說誰幫了誰,我那賢侄的心思可不單純。”





巴雅爾孛額聽不懂,他搖搖頭:“你們漢人的彎彎繞太多了,叫人猜不透。”





趙傳薪看了看暗下來的天色,沒說話。





這時候,車廂門被推開,一個挎著籃子的中年男人,身上髒兮兮的,眼神鬼鬼祟祟的問每個座位的人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