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才 作品

第278章 彌留之際趙傳薪





比如親日派“一進會”的《國民新聞》,上面則完全是另一副口吻:近來有暴徒趙傳薪,率領暴徒隊伍,與日軍於古路基嶺展開激戰。暴徒隊伍死傷慘重,趙傳薪身負重傷,已在彌留之際。日軍戰術撤退,以待時機捲土重來,一舉打下暴徒隊伍。大勢所趨,任何人敢阻攔都如螳臂當車。趙傳薪覆滅在即……





李熙鼻翼吸張,就像後世某些人看到網上與自己反陣營者的評論後的反應,簡直一模一樣。





“豈有此理,竟然罔顧事實,顛倒黑白……”





可看著看著,他想到了什麼,對小太監說:“快,趁著伊藤博文焦頭爛額之際,趕忙派人出宮,將《國民新聞》顛倒黑白的消息傳出去。”





他生怕這種報道,真的會影響民眾,恨不得親身上陣遊街演講。





等小太監到了門口,李熙又趕忙將他叫住:“等等,另外找人,想辦法聯繫上趙傳薪,就說日本人想要將我圈禁起來……”





……





此時,處於“彌留之際”的趙傳薪在青龍殿,席地而坐,面前擺了一堆堆的槍和零散的子彈。





經那夜消耗,他需要重新填充自己的彈藥庫。





寧安在旁邊跪坐,纖細蒼白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往彈夾裡塞子彈。雖然慢,但活幹的還挺精細。





寧安忽然壯著膽子開口問:“趙先生,你殺過多少人?”





“我沒殺過人,我見了血就暈,我這就普通人家的孩子。”





“……”寧安沒見過把謊言說的如此順暢的人。“趙先生,你殺人時候會害怕嗎?”





“我害怕,怕的要死,都是閉著眼睛扣扳機。”





“……”





李秀吉進了大殿,手提肩擔的帶回來一些食材。





他進來興沖沖的道:“趙先生,樸隊長他們已經把炮和槍支彈藥運到了水原。京畿道上,不但有大韓商人百姓掩護,還有一些旗商竟然倒向了我們,大有可為啊。”





那天,趙傳薪派人出去偵查,發現日軍沒膽子繼續攻打古路基嶺了。





他便讓樸升烈帶著繳獲的山炮野炮,又分給他們從武器庫順來的槍支彈藥,叫了戰神島的大部隊一路向南,進山尋找根據地。





趙傳薪一點都不意外:“日軍根本沒法掌控整個大韓,商賈之流都是見利忘義的,有奶便是娘。先做惡人,再給點甜頭,比當好人偶爾為惡效果要強。藍田不是說了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們現在就是那些日本旗商的佛。”





剛邁進青龍殿的藍田好懸一個跟頭摔倒。





又被拿出來當反面教材了。





李秀吉又道:“還有件事。先生不是讓人打探李完用的消息了嗎?伱肯定猜不到,這個狗賊,他兒子羞憤自殺後,他竟然恬不知恥的和自己的兒媳任氏通姦。”





殿內的人,一下子就不困了。





一個個豎起耳朵,等李秀吉的下文。





趙傳薪單手持一把馬牌擼子咔嚓咔嚓壓了兩下。





他眼睛錚亮:“你見過那任氏嗎?長得咋樣?”





沒想到趙傳薪的注意力在任氏的長相上。





李秀吉錯愕道:“這個,是你的那些小娃情報隊發現的,我沒有看見任氏長什麼樣。”





“小寡婦,這個身份有光環加成啊。要是再風騷些,嘖嘖……”





趙傳薪嘖嘖有聲。





“額……還有就是,李完用似乎準備帶他寡媳任氏,去陰城郡的溫陽溫泉做療養,順便避避風頭,因為漢城百姓最近對賣國賊很不友好。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趙傳薪明白,他說的是刺殺李完用的事。





“弄李完用,竟然還需要機會?”趙傳薪不屑道:“還把他當個腕兒了咋地?”





他受傷了,之所以還在蓮花寺,是因為一旦走動,傷口太疼了。





所以他沒跟著戰神小隊大部隊一起行動。





趙傳薪見藍田和新智也都來了,就朝他們招手:“都過來幹活,幫我填彈藥。”





美中不足的是馬克沁的彈藥全都消耗沒了。





大韓的經濟命脈被日本人掌控,不像清廷那樣有很多買辦,可以明目張膽的置辦軍火。





這也是為何大韓的義兵,一直不溫不火的原因。





國內的一些鹽梟馬賊,只要有錢就可以擴充人馬。





如果沒有趙傳薪,很多大韓的愛國人士要跑到清廷的疆域內活動。





趙傳薪見李秀吉忽然情緒有些低落,問他:“咋地了,是不是想媳婦了?”





李秀吉立即尷尬,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趙傳薪樂呵呵道:“我聽樸升烈說了你和你媳婦的事兒。你真是太年輕,知道嗎,被甩是好事。”





這是趙傳薪經歷那個被各種信息狂轟濫炸的時代,有了幾段各種崩三觀的感情後,總結出來的人生經驗。





想要不失望,那就永遠別抱有希望。





這時候還沒有“被甩”和“劈腿”這類的詞兒。





李秀吉覺得“被甩”這二字可真是傳神。





所以他情緒更低落了。





趙傳薪拍拍他肩膀,順便按著他肩膀,掙扎著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說:“男女之間,就頭兩年圖個新鮮感。後面愛情就成了親情。她甩你,你也不要舞刀弄槍的嚇唬人家。大不了離婚,再換個新鮮的唄?你看那李完用,多會玩?”





李秀吉聽得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