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才 作品

第266章 數風流人物





那味道,似乎永遠在喉舌間不消散,隱隱發臭。





伊藤博文敲門,在得到回應後推門而入。





“長谷川司令,李熙沒有出席禪讓儀式,我讓宦官做替身,完成了皇位交接。”





長谷川好道一愣,這玩的可太花了。





伊藤博文大概能猜到長谷川好道的心思,就說:“這其實是李完用他們的主意。”





長谷川好道恍然。





果然,想要治理大韓人,還得靠這些傢伙。





這件事,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





長谷川好道說:“那個跑來我們這裡避難的樸齊純妾室,我們該怎麼處理?”





伊藤博文想了想說:“竊以為,該登報宣揚。”





長谷川好道皺眉:“如此,豈不是告訴大韓百姓,不要心繫日本人,否則就有生命危險?”





這讓伊藤博文覺得,長谷川司令果然不適合文職,不懂得人心。





他淡淡道:“登報,反而有積極作用。趙傳薪殺了樸齊純夫妻,抄了他們的家。此消息,會讓心繫我們日本帝國的大臣兔死狐悲,齊心協力對抗趙傳薪。我們在報紙上,只說戰神小隊為了錢財隨意殺人,卻不提樸齊純的身份。但是,我們同時將這件事私下裡告訴李完用等人……”





長谷川好道很佩服這些人玩弄陰謀詭計的手段。





他讚道:“一石二鳥,好計策。”





正說著,秘書帶著今日剛出的報紙,匆匆進來。





長谷川好道瞄了一眼報紙,臉色猛然變幻。





伊藤博文問:“長谷川司令,出了什麼事?”





長谷川好道先拿起報紙看了一遍,然後遞給伊藤博文:“我們不用登報了,趙傳薪此賊率先將故事杜撰好了,發表在《大韓每日申報》上。”





伊藤博文愣住,接了報紙讀了起來。





報紙稱:是日,戰神小隊與日軍於城巷激戰。趙傳薪路過一人家,家主自稱乃命官樸齊純。言說大韓與日本合邦乃大勢所趨,令趙傳薪識時務,放下武器投降。趙傳薪怒髮衝冠,發誓為守護大韓主權和領土,不吝流盡最後一滴血。仰天誦詩: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讀完,擊斃樸齊純。樸齊純之妻大罵趙傳薪和眾反日鬥爭侍衛隊和百姓,稱他們不得好死。趙傳薪復擊斃其妻……





我曹……





伊藤博文感覺頭皮發麻。





編故事,趙傳薪是真的懂。





他敢指天發誓,趙傳薪絕非那種捨己為人和大公無私的人,這首詩對他來說就是個笑話。





趙傳薪的險惡用心,他也能揣度一二,無非是想在大韓將水攪渾,哪裡有什麼為大韓百姓請命的高尚?





“八嘎,趙傳薪……”





長谷川好道見伊藤博文比當時自己吃了翔還要憤怒,勸說道:“伊藤統監,切勿動怒。趙傳薪者,跳梁之輩也。還是要在戰場上,以堂堂正正之師取得最後勝利。”





伊藤博文本來城府是很深的,但趙傳薪太能跳了,跳的他壓制不住內心的火氣。





他深吸一口氣:“長谷川司令,既如此,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





其實關於樸齊純的新聞,還只是第一步。





甚至,在梁啟鐸的案頭上,已然有了第二份新聞文章的梗概,只要有鼻涕娃來報信,他只要填充些細節,就能登報了。





都知道暴風雨即將來襲,問題是幾時傾盆。





……





濟物浦據統計共有168個島嶼,這些島嶼大小不一,星羅棋佈散在周遭。





目前有人居住的島嶼,只有90多個。





一座島嶼上,





趙傳薪在海灘,帶著泥抹子手套,聚沙成塔,凝成一座石碑。





拿出精靈刻刀,在石碑上刻了幾個字:戰神島——光緒三十三年三月廿三。





字用的是搞怪的鵝卵石體,方能顯出與眾不同來。





比書法,趙傳薪在這個時代沒啥優勢。





那乾脆點,自黑吧:老子的字就這樣的別緻,愛咋滴咋地。





許多年以後,在韓國“糙筆寫浮心”的一個年代裡,這種字體大行其道,他們稱之為——戰神體。





沙灘上,趙傳薪弄好石碑後,揹著手踱步。





鮮于斌已經在島上跑完一圈,偵查了地形。





他氣喘吁吁的說:“先生,島上確定沒人,有淡水,就是地方太小了。有個地方有砂石,挺隱蔽的,我帶你去。”





此時的趙傳薪一襲長袍,衣袂飄飄,背起手來一派仙風道骨。





“前頭帶路。”





此處之所以隱蔽,是因為有有幾個綠瑩瑩的山包環繞,中央有個淺水潭,水潭周圍有不利於植物生長的沙礫灘塗,也有蒼翠的灌木叢,清蔭覆於水面,空氣裡有濃郁的草木香氣。





算不得絕佳的居住場地,這裡溼氣會很重很重。





但作為臨時駐紮場地,已經足夠。





趙傳薪戴上泥抹子手套,伸出左手,口中唸唸有詞:“特洛斯達聖火洗禮,波塞冬浪濤熔鑄,我以戰神之名,召喚你們的神力——起!”





眼前出現了鮮于斌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場面。





地上的沙礫席捲,被水沖刷的澄鮮的沙子,在空氣裡融化,集合,擠壓,形成一堵堅固的牆。





趙傳薪所過之處,牆基成型,拔地而起。





鮮于斌顫抖著手指頭,觸碰到石牆上,沒感覺到燙手的灼燒,說明這不是以火熔鑄,這是——法術!





趙傳薪心說還挺好玩的。





這些平地而起的石牆,他可以任意把玩,改變其形狀。





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





這種雕琢,比起他的方寸之間雕刻手藝,更加粗糲,但也更加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