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才 作品

第126章 回家

這點小事,甚至都用不著牛子厚親自出馬,隨口吩咐下面幾句分分鐘給辦妥當。

  多走了許多彎路,趙傳薪終於該回家了。

  路上變得泥濘,春回大地,凍土因融化有地氣蒸騰。

  趙傳薪一直相信居於樓上就沒法接地氣,身體會每況愈下。

  行將就木的老人若能在平房住段時間,腿腳可能都變得利索。

  他喜歡這種感覺。

  白鶴在湖邊歇腳,以積蓄力量繼續北遷。

  東北人怕冷又怕熱,恰逢此時才是最好時節,有一點點冷,勞作的時候熱量散發剛剛抵消寒意。

  所以,不管有沒有活,趙傳薪都能在沿途看到有百姓出門找點事幹。

  哪怕抽點燒荒前的高粱杆回去縫製蓋簾也是極好的。

  既然縫蓋簾,自然還有割麻的婦女。

  割的麻帶回去抽絲,用一根豬骨頭吊著搓麻繩,用途非常廣泛,縫蓋簾只是其一。

  這裡沒多少繁華可言,但靠著雙手和勤勞就能湊合著活下去。

  他們會停下來看看騎馬的過客,看他們在自己生活裡同白駒過隙般一閃而逝。

  趙傳薪是他們的風景,他們同樣也是趙傳薪的風景。

  高麗說:“哎,以前就想著一直這樣活下去,每年我娘都會在春天割麻,我們琢磨著,家裡的物事越來越多,日子就有盼頭。家裡人多的,分家時候才能人手一份。可這裡啥時候能安寧下來?”

  他心底有一份恨意,就如同冬雪在初春的時節,以為化開了,卻發現到處都是雪,積水無處流淌,會變得愈發泥濘。

  恨綹子?他們不是根本;恨清庭?可洋人正侵犯它;恨洋人?若非清庭軟弱可欺又如何敢主動進犯?

  看來還是應該恨清庭。

  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就如同檀香山的孫大炮,就正醞釀著推翻清庭呢!

  哪怕是知道歷史明確走向的趙傳薪,想要插手此時的時局,照樣會感覺一團亂麻無從下手。

  不如簡單點。

  法師麼,偷偷懶偶爾刷點小手段改變一部分人的命運,這不丟人。

  承認自己能力不足有什麼可丟臉的?

  據中醫理論講,趕路是最傷身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