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議封賞
不過，想要讓別人理解人之常情，起碼也要先給眾人一些好處吧。總不能你自己獨享好處，卻還要讓別人不眼紅，理解自己？
姜黎把這功德之舉分給眾神，就是在堵他們的嘴，這樣，他們才能在姜黎截留部分先天元氣的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由三界之水融合，所滋生的先天元氣，是先匯聚到王庭，然後再由此沿著通天建木一路向上，迴流至天界。
天河代表著天界，大河代表著人間，冥河代表著幽冥界。這三條河流承載著天地人三界的氣運，皆可以單獨視為禁忌強者。
而它們合流之後所滋生的先天元氣，數量之多，之誇張，就算比不得超脫境強者，也相當於一尊半步超脫境的強者，在混沌中不停的轉化混沌之氣。
半步超脫境，哪怕對修士而言，也宛如神話中的神話，掌握著毀天滅地的大威能。
他們無時無刻的轉化混沌之氣，起碼能供養好幾個堪比人域的大勢力。
這股先天元氣之多，就是上百個禁忌強者一起吸收，也是遠遠無法消耗。
如此多的先天元氣，只要姜黎做得不過分，那在得到他好處的前提下，沒人會計較他偷偷截取部分先天元氣的事的。
畢竟，偷偷截取這部分先天元氣的，肯定不止姜黎一人。幽冥界又不是隻有人族一方勢力，還有別的勢力呢。
而且，誰敢保證，那其餘地方湧向幽冥王庭的先天元氣，不會被途中的勢力偷偷截取一部分？
沒人敢保證，都說了，人之常情嘛，姜黎擋不住人之常情，別人自然也擋不住。
大家都在貪，那便凸顯不出姜黎了。也沒人敢為難姜黎，畢竟，集體貪汙的事，不捅破則已，一捅破就是驚動天的事，沒人能兜得住的。
真鬧大了，幽冥界就是不反也得反。
“偷偷截取百分之五差不多了，再多的話，天庭眾神就該急眼了。”
姜黎默默算了算，決定偷偷截取百分之五的先天元氣，用來滋養壯大黎界。
別小看這百分之五，差不多，相當於一個禁忌強者，不眠不休的為黎界在混沌中汲取力量。
現在，黎界只是尋常的中千世界，位比先天神魔，但在周天星斗大陣，以及陰司輪迴的加持下，位格被強行拔高，達到了大千世界的層次，相當於禁忌強者。
但外力終究是外力，由外力而成的位格即為虛浮，稍有動盪，就會重新跌落。
而有了這百分之五的先天元氣，那就不一樣了。在這股先天元氣的滋養下，黎界本來不穩的大千位格，立即就穩定了下來。
且本源還在不停的提升，按這個趨勢下去，早晚有一天，黎界就能自行晉升為大千世界。
而這，起碼省了姜黎千萬年的努力，這就是截留先天元氣的作用。
“我一人截取百分之五，其餘勢力膽子沒我這麼大，加起來最多也就與我一樣。”
“這就是十分之一了，還給天庭眾神留了十分之九，無論如何也都說得過去了。”
不是姜黎不想截留更多，而是現實條件不允許。再多截留一點，天庭眾神就要翻臉了，
畢竟，這部分先天元氣不是憑空變出來的，而是天河之水流入幽冥界所化。因此，先天元氣迴流，本身也是在彌補天河的消耗。
若是姜黎截取的先天元氣過多，導致天河的消耗遠大於恢復，那要不了多久，天河就會枯竭，進而整個水脈大循環都會遭到破壞，這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做人做事，萬不可渴澤而魚，要留一些底線，進行可持續發展，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可惡，說到底，還是天地不如當年的緣故。”
“倘若天地仍如太古時那般昌盛，那此刻水脈完成大循環後，所產生的先天元氣，就不是堪比半步超脫者了，而是堪比真正的超脫者。”
想到太古時期天地的鼎盛，姜黎不由嘆道。
天地真的是愈發衰弱了，水脈大循環好好的超脫之力，生生跌落至半步超脫。若非如此，哪怕只是截留千分之一的先天元氣，也要遠超現在的百分之五。
轟隆隆！
就在姜黎感慨間，天穹之上，大量的功德匯聚，足足遮蔽了大半個天穹，襯托的整片天地一片金色。
然後，就聽轟的一聲，無邊無際的功德金雲忽然炸開，化成無數個光點，分別落入天庭眾神與姜黎體內。
其中，顓頊帝所得功德最多，足有四成左右。其次是姜黎，佔了三成，最後才是天庭眾神，共分三成。
完成天地水脈大循環，使得天地間的靈氣開始增長，大大的延緩了天地的壽元，此功不可謂不大。
天道有功德降下，也屬正常。
看姜黎先前的描述就知道了，天地愈發的衰弱了。原先能堪比超脫者的水脈大循環，現在只能堪比半步超脫者。
看似跌落半境，其實已經是元氣大傷的表現了。
若非姜黎完成水脈大循環，為衰敗的天地續了一波命，真不知道按原先的狀況發展，這片天地還能堅持多久。
“等等，有些不對。”
“這功德有些多了，足以造就好幾個半步超脫者。”
“可按理來說，水脈大循環只相當於一尊半步超脫者，那所得的功德，應該與其等同才對，怎會一下子多出這麼多？”
就是這時，有帝君意識到不對，看著體內的功德，臉上若有所思。
有功德降臨不意外，意外的是這次眾人得到的功德，比他們所預想的多出了不少。
哪怕是以他們禁忌領域的實力，吸收了這麼多功德，也能得到不小的好處。
“你們把目光放高、放遠，從混沌的視角俯瞰天地，然後，你們就能得到原因了。”
這時，顓頊帝的聲音響起，為眾神解答了疑惑。
然後，眾神紛紛按顓頊帝所言，神魂立於天外混沌，從上往下俯瞰整片天地。
“這是……”
入目所及的一幕，讓他們紛紛陷入了失神狀態。
就看到，不知何時，天地之間，由上而下的多出了一道完全由水氣組成的圓環，樹立在天地之間，貫通天地人三界。
這就是水脈大循環，由星河而開，一路貫穿天界、人間，然後至冥河而終。
但這並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就看到在幽冥界，一縷縷先天元氣向上升騰，從幽冥界而始，一路途經人間、天界，然後至星河而終。
星河之水落入幽冥界，化為先天元氣迴流，如此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循環，聳立在天地之間，貫穿天地人三界。
而就在它們循環的過程中，大量的混沌之氣被吸附而來，隨著神水與元氣不停的循環，慢慢的被其煉化，融入其中。
“原來如此！”
“水脈形成大循環後，不僅能自發的滋生出先天元氣，還兼備了轉化混沌之氣的作用。”
“這麼一來，所得的功德比我等預想的還要多，也就不足為奇了，是我等小看水脈大循環的作用了。”
眾神看到這一幕，紛紛回過神來，為自己的無知而感到羞愧。
水脈大循環完成後，他們卻只看到了最淺顯的作用，從而忽略了其另一個作用，這不僅是無知的表現，更是實力不足的表現。
像顓頊帝對此卻毫無意外，甚至是在眾人疑惑間，直接道出了緣由。由此可知，早在決定貫通水脈大循環的時候，他就預見到了這一幕。
此等實力，不知超過了他們多少。
“哎，姜黎生得晚了。”
“他應該生在太古的，那是天帝最為鼎盛的時候，倘若在那時，姜黎完成貫通水脈大循環的壯舉，那所得的好處，簡直無法估計。”
“起碼能延長這片天地數億年，乃至數十上百億的壽元。”
有較為古老的神明帝君，想到了太古時期的輝煌，不由嘆息道。
現在才使得水脈完成大循環，雖然有用，但效果顯然不如太古時期。
“道友屬實是想多了，就算姜黎生在太古，得到昊天帝的全力支持，他也是沒法促成水脈大循環之事。”
“諸位莫要忘了，太古時期，正是妖魔與魔神最為猖獗的時候。”
“真要是讓天河之水流入人間，那群妖魔與魔神，絕對會爭先恐後的將其吞噬殆盡，而不會留給幽冥界半分。”
聽到這位古老帝君的感慨，另一位同樣古老的帝君忍不住反駁道。
天地強盛的時候，有天地強盛的問題。
那個時期，正是天地間強者最多的時候，尤其是妖蠻兩族，禁忌強者層出不窮，皆不滿昊天帝統御天庭，時常率領魔神與其大戰。
這樣的情況下，昊天帝除非是瘋了，不然絕對不可能讓蘊含先天元氣的天河之水流入人間。
這不純純的資敵嗎？
妖蠻絕對會藉機吞噬天河之水，以提升自身的實力。至於促成水脈大循環之事，等他們打上天庭，取昊天帝而代之後，再做也不遲。
所以說，天地衰弱也有天地衰弱的好處，很多勢力也跟著衰弱了，且大家也都變得剋制了很多。以至於先前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到的事，現在輕而易舉的就能做到。
“好了，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等就是感慨再多，也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
“我等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彌補先輩們犯下的錯誤，儘量讓天地重回巔峰，甚至是變得更強。”
“如此，方才能不負我輩的職責。”
見眾神開始會討論過去，完全忘了正事，顓頊帝忍不住打斷道。
“是啊，懷念過去，並不能讓我們變得強大。但駐足當下，展望未來，卻能讓我們創造無限的可能。”
眾神聞言，紛紛點頭，然後齊齊看向顓頊帝。既然要駐足當下，展望未來，那無論如何都不能繞過姜黎。
他此次立下這麼大的功績，眾神就是想壓都壓不住，必須要給他足夠的獎賞才行。
不然，有功而不賞，對天庭的威信而言，無疑是一種極大的打擊。
“此次完成水脈大循環之事，姜黎當居首功，不可不賞。依諸位之見，該如何為他酬功？”
顓頊帝也沒賣關子，迎著眾人的目光，直接詢問他們的意見。於公於私，他都要大大的封鎖姜黎。
“誠如陛下所言，姜黎所立之功甚大，而且他還不是隻立下一樁功績，而是連著立下兩樁大功績。”
“若不厚賞，必然會導致天下人質疑我天庭。所以，依我之見，應封姜黎為天庭帝君，統御幽冥。”
仙道帝君率先開口說道，卻是開始打壓姜黎了。
封其為帝君，聽著是好事，但職權不變，依舊是統御幽冥，這等於是沒變化，只是位格變高了而已。
“封姜黎為帝君是應有之義，繼續讓其執掌幽冥，也是應有之義。但若是隻有這些，未免太輕了，會讓外人質疑天庭處事不公。”
都不用人族帝君開口，便有其餘帝君先一步反駁道。
眾神之中，想打壓姜黎者甚多，可就是在想打壓他，也得遵守底線不是。
他立下這麼大的功績，結果任何實質的好處都不給，只給其名頭上的嘉獎，這就算是姜黎能同意，其餘的神明也不會答應。
“道兄所言甚是，都說了要重賞，那就不能摳摳搜搜的。”
“依我之見，應該封姜黎為天河帝君，或者是星河帝君，讓他執掌星河或是天河。”
“畢竟，他此次立下的功績，就與星河天河有關。”
又一仙道帝君開口說道，明著是在捧姜黎，給予了他更多的權柄，可實際上，仍是在打壓姜黎。
畢竟，同為帝君，也有強弱之分。
天河帝君是帝君，星河帝君也是帝君，但兩者名為兩河，實為一河，本該冊封一個帝君，同時執掌這兩條河流就夠了。
但在這位仙道帝君的口中，卻生生把一個帝君分成了兩個，權柄被削弱了一半，這如何能算是厚賞？
“一位帝君分成兩個，如何能算是厚賞，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