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荒謬至極!
然而,不知何時斬出的劍意,不知何人斬出的劍意,卻抓到了他靈力脫身的一瞬機會,無聲無息之間將其腰斬。
邢權驟然面色煞白,雙眸之中血色褪盡,死死盯著自己被暗流沖斷的肢體。
他神情扭曲,掙扎著想要傳出神識說些什麼……
但無盡熔岩與火焰洶湧傾壓,唯留下茫茫血霧與些許焦炭,隨著不斷傾覆的海床……被翻湧渾濁的暗流推向遠方。
嗚吟!!
萬籟俱寂,淵海失鳴。
一聲悠長而高亢龍哮,傳徹龍淵與天海之間,掀起了滔天巨浪。
鎮壓龍淵的奇碑上。
靈化州邢權之名如塵煙消散,無盡汪洋下沉三丈之許,一道數人不能合抱的緋紅血柱,如同定海神針般的灌向了海底。
……
趙慶肩頸與側肋皆盡傷到了筋骨,泥丸也搖搖欲墜不堪重負。
他輕鬆嘆了口氣,而後似是失神一般,怔怔看著眼前的血柱,將手掌探入了其中。
這顯然是與斬殺血妖相同的奇藏機緣,不過比血芒霧氣凝實了太多,想來內蘊不菲的珍寶。
貫穿淵海的浩瀚血柱被趙慶接觸之後,化作了一小團妖異血液,與三道奇藏霧團。
趙慶立刻露出難以置信的驚喜神情,這團血液足足有二十滴傳承精血,更不用說另外的三道機緣!
他暗暗咬牙與司禾交流道:“有人,距我不足二十丈,應該也是有遮掩神識身形的手段,不知道什麼時候摸過來的。”
“方才露出了神識波動,許是見到奇藏霧團,按耐不住想要動手了。”
司禾沉默少許,凝重回應:“小心些。”
趙慶心中無奈,這怎麼小心?
這不是要被撿人頭了嗎?
趙慶此刻不敢露出絲毫異動,只是滿臉喜色看著血團緩緩將手探入其中……
與此同時,遊離在外的神識也收回了大半,唯留下八道印記注意著更遠處的動靜,以防黃雀之後又有黃雀。
問,殘血對上滿血怎麼跑?
沒有答案。
根本跑不了,即便是急速御水離去,也會被人緊緊咬住,根本不給絲毫喘息的機會,漸漸折磨至死。
更不用說……還不知對方有什麼手段,又蟄伏了多久?
第一團奇藏血霧消散一空,顯露出了被趙慶持握在手中的黝黑重鐧。
重鐧如鞭,鍛有四楞,卻無刃口,頂端幽刃閃爍寒芒,也不過是一件極品靈器。
趙慶不由面露失望,將黝黑的鐧兵握在手中隨意揮舞,似是在探查其對自身靈力有幾成增益,同時又顯露幾分猙獰難忍,顫抖著眼瞼望向第二團奇藏。
應是肩頸崩裂的碎骨使得他難以忍受,也可能是支離破碎的泥丸傳出了撕魂劇痛……
正是此刻,二十七丈之外的海床驀然崩裂,一道纖柔的女子身形顯露,浩瀚神識與無盡靈力裹挾著血氣轟殺而至!
趙慶似是遲鈍,來不及施展抵禦術法。
但體內的靈力卻循著最熟悉的經絡運轉,收斂而回的神識也被煉神經驅使,演化成為一方重鼎時刻準備著。
【離·煉神】
……
周遭渾濁的晦暗淵流震盪不止,難以抵禦的神識與靈力傾覆而來……
剎那之間,趙慶感受到了死亡的臨近。
他早已繃緊了心神,時刻注意著周遭所有的動與靜。
海床之上的砂礫滑落,成縷成線的血絲被衝成了霧狀,如同焦炭一般的甲獸軀體微微顫動……
身後有女子神情堅毅,冰寒的雙瞳被血氣暈染,此刻以掌為刀飛身橫劈而來,其周身靈力被玉碎神通加持,雪白的皓腕之上都隱現經絡的顫動。
必殺之勢!
心如明鏡,風過止息。
趙慶握緊了手中的重鐧,像是握著失去斧刃的長柄。
斧,乃刑殺之兵也。
奈何斧兵頗為笨重,如若能夠引勢而發,卻又比刀槍更為輕巧。
趙慶彷彿又回到了壽雲山上。
那時他還沒有遇見司禾,也沒有遇見青影。
是壽雲山試煉的第一天,秋日的傍晚。
他練斧之際,以背身之姿……極為輕巧的斬殺了一頭煉氣中期的妖豹。
當時所用便是斧訣,只不過這一次他緊握的卻是重鐧。
焚心神通之下,積蓄已久的靈力終於沖斷了左臂的經絡,沿著最熟悉的路徑激盪噴湧而出。
趙慶一手繼續探向奇藏,另一隻手則是極為輕巧的將重鐧抗在了肩頭……
神識演化的大鼎也瞬息鎮下!
【艮·劈山】
【離·煉神】
【山火賁!】
【猛火燎山,玉石俱焚,草木皆盡,卻應慎行,切不可威猛斷獄。】
肩頭碎骨森森,重鐧輕輕蕩起,自側肩掠至身後……
黝黑的四稜重鐧難以承受滔天的道海靈力,轟然崩碎化作漫天鋒利寒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