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也不是不能做女紅
特麼的半斤?
這茶他沒喝過,但是以他如今的眼界來看……半斤的價值可能是他無法想象的財富。
血神峰每年驚蟄小聚,都有極為珍貴的靈茶出現。
這兩年喝的都是傾神,出自紫珠一脈。
飲下之後似有一汪甘泉澆灌在泥丸之中,使得神識更為明澈,感知也更為清晰。
對自身修習的法術兵訣,更容易領會貫通。
而李清辭取出的老茶,其功效甚至還在傾神之上!
功效就是……沒有功效。
至少趙慶還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用,只是神識更為舒適了一些,似乎又看到了姝月身穿大紅嫁衣的傍晚。
他突然覺得歲月飛逝,光陰難追。
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不真實。
天道。
神明。
妓子。
丹師。
破敗的神像。
自囚的老僧。
眼前浮現的面板似乎扭曲變化。
又回到了那個雨後的清晨。
【王姝月】
【相敬如賓】
少女的青絲緊貼在頜下,淋溼的衣衫將嬌軀盡數勾勒,她站在雨中輕笑。
“夫君,你買的靈種都被雨水衝出來了!好多都已經發芽了……等姝月晾一些,還有不少能活過來。”
那些種子……最終都爛了。
耳畔似是有曉怡的輕語,那天她枕在自己肩頭講了很多。
說是她和秀姑娘在畫舫之上等了很久,花燈節人來人往,昌水縣的長街上商販很多,畫舫的光影映照與初融的河流中,配上漂浮的紙燈,很美。
可惜沒有等到趙慶。
孫倩還挺乖巧的,只是死了。
紅檸笑起來也沒有多漂亮,可能是看習慣了……不知以後還能不能見到。
眼前的神佛似是化作了人,他悲憫的看著自己。
好像是道信,卻又不像。
寺院裡的味道有些熟悉,是春寺忘息?
遇到司禾的那一天,他在天香樓聽過的曲子又重新浮現,斷斷續續的有些記不清了。
是夜,壽雲山深處。
白髮狂舞。
那位清冷的妖神似是與少女漸漸融合,她踏在自己胸口,輕蔑冷笑:“重新認識一下,我是你的主治醫師,司禾。”
嗡!
一幅幅扭曲的光影在眼前交疊重現,不知不覺間一杯苦茶已經飲盡。
神像上的禪衣迎風飄蕩,晨風穿透穿窗柩,賀陽山的秋天還有些冷意。
腦海中傳來司禾的低語:“不是築基修士該喝的東西。”
“凡人能喝,你不能喝,類似於悟道明心的功效,元嬰修士破境用得上。”
趙慶:???
顧清歡緩緩放下茶盞,一雙水眸凝望著趙慶,不知在想些什麼。
唯有李清辭依舊如常,又衝了兩杯笑道:“司禾姑娘不嚐嚐嗎?”
她並沒有修行過,沒有神識,無法體悟這奇珍的精妙。
趙慶內心驚歎。
大佬啊!
這天下行走的手筆,也太大了些,這是一個凡人喝得起的東西?
每年半斤!?
司禾婉拒了李清辭,她是香火演化,不能吃喝。
枯黃的經冊被清風吹拂,嘩嘩的翻動著……
被清掃過的地面上還有些墨燼,出身灶坊的趙慶自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是書冊燃燒之後的殘留。
一時間,他有些無言以對。
神佛晾鞋,奇茶當水,經冊作柴……
要不然,我也來做幾天女紅呢,帶著姝月一起來縫衣服。
司禾的話語在耳畔響起。
“她已經在修行了,卻不自知。”
“只不過與尋常修士還有些區別,菩提一脈的路有些奇特。”
“有些像話本里的證心明道,一夜飛昇。”
“雖說不至於這般誇張,但對境界的提升大有裨益,完全摒棄了靈根的效用。”
“有些好奇……沒有靈根的話,其後如何凝氣入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