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7.除蟲(一)

“實際上,任何敵人都可以通過配合與戰術來解決,但你最好忘掉這個觀點,然後再踩上它一腳。”

“為什麼,隊長?”阿茲瑞爾困惑地問。“這不是審判庭送來的資料嗎?”

薩菲斯特轉過身來,嚴厲地看向了阿茲瑞爾。他有著一定程度的基因變異,因此得到了一頭被視為不祥之兆的白髮。

他的下半張臉上覆蓋著一個精巧的淡金色面具,遮蓋了他缺少的部分。製造者巧妙地運用金屬的弧度模仿出了他曾經的嘴唇和下巴,讓他看上去和從前沒什麼兩樣,甚至威嚴更甚。

“配合與戰術建立在我們可以尚可以運用它們的時候,但是很快,我們就要陷入一種遠比現在糟糕得多的境地中了。看看四周,阿茲瑞爾,你有看到多少第三代和第四代的混種?”

“他們數量不多,是不是?這說明此處已經深達它們巢穴的腹地,越往裡走,純血者等一系列基因突變的怪物就會越來越多。”

“它們無窮無盡,而我們的數量是不會變的。你必須學會變通,阿茲瑞爾,戰術之所以繁雜多變,就是因為要方便我們因地制宜,隨時取用”

“所以,隊長,沒有戰術也是一種戰術?”

薩菲斯特沒有笑,但白髮下的那雙灰色眼珠裡很明顯地閃過了一些類似的情緒。

他點點頭,然後就回到了隊伍中央,發佈了新的命令,開始與其他小隊溝通,要求他們以他為中心會合。

雄獅的要求是隱秘行事,因此陪同他一齊來此的三百名暗黑天使早在降落之初就臨時分成了一支支作戰小隊,攜帶著大量重火力,通過各種方式進入了這座準巢都錯綜複雜的地下系統,重查礦洞和排水管道。

他們成果斐然,尤其是薩菲斯特的這支小隊。按照目前的局面來看,他們只需重新集結,便能突入這個基因竊取者邪教的腹地,見到那頭所謂的族長,然後將它殺死,重創整個邪教。

站在隊伍之中,阿茲瑞爾仔細地思考著這整個戰術,眼前卻閃現出了前不久他所看見的那些板條箱裡所放置的全新光槍。

他皺起眉,隱隱有些不安,雖然他早已向各位高級軍官說過此事,但是,不管是他們還是阿茲瑞爾自己,其實都清楚,同時向上下兩種階級滲透是基因竊取者不變的策略之一。

在班卓-1上,必定有些貴族或長官已經被感染,但他們來得還算早,因此這一切尚有解決辦法——只要突襲殺死族長,之後的事情,無論怎麼說,都會簡單非常多。

只是,事情真的會這樣順利嗎?——

從最後一頭純血者的體內,雄獅拔出了酒神之矛。凝視著那東西醜惡的臉,他不禁有點好奇:一個異形,在被這把長矛刺中的時候,會看見什麼?

“它是異形,所以它只能看見死亡。”黎曼·魯斯說。

雄獅抽出長矛,踏著滿地鮮血走向了卡里爾。不著甲的一個壞處在此刻顯現——他的靴子。

這雙並非為了戰鬥而準備的厚皮靴在這樣充滿了鮮血與碎肉的地方極易打滑,因此他每走一步都得提前考量下一步應當落在何處,步態變得相當奇怪。

魯斯發出一陣輕微的嘲笑,雄獅置之不理。

他早就學會在戰鬥的時候無視這頭蠢狼了,如果一萬年的時間還不夠教會他這件事,那麼他乾脆一頭撞死在酒神之矛上算了.

“然後進來和我作伴嗎?”魯斯幽幽地問,聲音裡是掩蓋不住的笑意。“我沒意見的,萊昂,但你能帶點酒進來嗎?”

雄獅深呼吸,將包括還嘴念頭在內的等一系列繁雜思緒盡數扔出了自己的腦海,這才和他渾身鮮血的同伴開口談話。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暴動和叛亂會在何時發生。”他的同伴輕聲回答。“如此大規模的清剿行動,除非我能通過靈能網絡直接把它們震死,否則它們就一定會發覺到不對之處。”

“因此,他們中的第三代和第四代混血種很可能會傾巢而出前往地面,煽動班卓-1的窮苦大眾,或是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刺殺幾位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的官員點燃情緒我想,它們的首要目標一定是軍營和通訊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