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74.寂滅終焉(六)
伏爾甘已經長達十一分鐘沒有收到佩圖拉博的傳訊或命令了,就算是在通訊頻道內呼喚,也無人應答,無獨有偶,莫塔裡安那邊也是同樣沉默。
這件事毫無疑問是很令人不安的,火龍之主雙手抱胸,站在火鑄號的指揮室中嚴肅地嘆了口氣——不知怎的,他突然在這個時刻想起了卡西安·沃恩。
那是他尚未迴歸軍團時的火蜥蜴軍團長。一個可敬的戰士,如今正躺在無畏機甲中,等待作戰的號角.
他思考著,身旁的戰報彙總顯示屏閃爍不已。舷窗外有強烈的光線明滅,每一次明亮都代表一次爆炸,都代表一艘戰艦的毀滅,而火鑄號則無可置疑地位於這片毀滅的中心。
數秒鐘後,伏爾甘得出了一個結論,他明白,他的兄弟們必定是遭遇了一些很危險的事
但問題在於,那個荷魯斯真的有能力做到這種事嗎?
伏爾甘捫心自問,沒有想出任何答案。
他的確聽聞過怪力亂神之事,也曾見過千子們在戰場上喚起雷電風暴。可荷魯斯並非馬格努斯,他的軍團不是千子,對靈能與巫術之類的東西並不精通。
可是,若非靈能.又能是什麼力量,可以隔著如此遙遠的距離,讓兩名原體同時陷入苦戰,無法回應他的通訊?
“原體。”
正當他思索間,他的近衛,也是一連長阿泰勒斯·努梅昂走進了他的指揮室。
與多數人不同,伏爾甘其實並不喜歡站在艦橋上縱覽全局,他更鐘意待在一個並不如何寬闊的指揮室內安靜地進行思考,但門通常是不關的,任何人都可直接向他報備任何事。
“什麼事?”伏爾甘問。
“我們收到了一個通訊請求。”阿泰勒斯·努梅昂盡力保持著平靜,如是彙報。儘管如此,泰拉裔的眼睛裡卻帶著非常明顯的凝重。
“來自復仇之魂,是荷魯斯。”
伏爾甘眯起眼睛。
“他有說他的意圖嗎?”
“沒有,大人。”阿泰勒斯·努梅昂說。“他只要求和您談話,以任何方式。通訊、全息投影,或者面對面”
“面對面?”伏爾甘笑了一下。“他要麼是在開玩笑,要麼就是真的瘋了。在這種時候,二者幾乎沒有區別。把通訊接過來吧,我倒想聽聽他想說什麼。”
一連長沉默地離開了他的指揮室,數十秒後,一個通訊信號自伏爾甘面前的一臺沉思者陣列中劃過,並被火龍之主親手接起。
“叛徒。”伏爾甘平靜地呼喚。
“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兄弟。”通訊那頭的人如此說道,聲音略顯嘶啞。“你沒必要如此富有敵意,實際上,我甚至是抱著善意聯繫你的。”
“我的艦隊在和伱的艦隊彼此攻擊,如有可能,我希望用宏炮和魚雷把你的每一條船都炸成碎片,你卻在這個時候提起善意?或許你真的抱有善意,但我對你只有殺意。”
“我印象中的伏爾甘不會對他的兄弟這樣殘酷。”
“但你不是。”伏爾甘緩慢地說。“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但你絕對不是荷魯斯·盧佩卡爾。不過這不要緊,當我將你投入火焰,目睹你逐漸變成一灘灰燼時,我想我會找到答案的。”
通訊那頭的人輕笑了一聲,並未因伏爾甘的話動怒。實際上,恰恰相反,他甚至在繼續開口解釋,表現得完全遠離了憤怒的領域。
“你表現得好像很瞭解我,伏爾甘,但事實並非你所想的那樣談正事吧,我特地為你打來通訊正是為了此事。”
“說出你的謊言。”
“我接下來所說之事絕非謊言。”荷魯斯嚴肅地說。“你可以固執地將我的話都當成謊言,但我絕不會欺騙我的兄弟。聽著,伏爾甘,佩圖拉博即將死去。”
伏爾甘瞳孔微縮。
“這不是威脅,也不是什麼所謂的危言聳聽。我只是在單純地向你敘述一個事實,他即將死去。”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但他的旗艦上有一些他無法面對的敵人正在肆虐,所以不光是他,他的子嗣和軍團也將在疫病的汙染下遭受毀滅。我不希望他遭受如此待遇,他或許是我們中為了大遠征這個謊言付出最多的人,他理應擁有一個更好的結局。”
“你想說什麼?”火龍之主冷冷地問。“我從你的話裡聽出了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