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成王敗寇

 “師弟，你可願回頭。”看著形態悽慘的鐘暮，鍾江的語氣還有一絲希冀。

 不止是他，一旁的鐘離和紅塵雪雙眸中也都帶著一絲期冀，希望他們這個同門師兄弟可以在最後關頭，放下往昔所有的芥蒂，重回炎黃。

 現場，陷入了短暫的寧寂，葉辰他們，都未曾上前，只是靜靜的看著，昔年的同門，今日該有個了斷了，他們雖然都是炎黃之人，但卻不便插手。

 萬眾矚目之下，鍾暮踉蹌了一下身體，血肉模糊的臉龐上，竟然有血淚縱橫。

 或許，直到此時，他才真正明白，那幾百年前的同門之情，是何等的寶貴。

 但，罪孽需要有人去承擔，這個人，命中註定或許就該是他鐘暮，因為他滿手沾滿了炎黃之人的鮮血，就算他肯回頭，也無顏面見炎黃列位先輩。

 “成王敗寇，有什麼大不了的。”鍾暮笑的莫名，揮劍插進了自己的胸膛，他還是選擇以這種方式去九泉之下向師尊請罪。

 此刻，微風襲來，他踉蹌的身體，傾倒了下去。

 這一瞬，太多人已經轉過身去。

 不知何時，鍾江才第一個邁動了沉重的腳步，其後紅塵雪和鍾離紛紛跟隨，各個一臉肅穆悲痛，來到了鍾暮身邊。

 “可有遺願。”鍾江看著生死迷離的鐘暮，靜靜的俯下了身體，背影顯得有些佝僂了。

 “帶我..回家。”鍾暮笑的疲憊滄桑，迷離的雙眸，在說出這句話時，散盡了最後一絲目光。

 一代準天境、玄黃的聖主、紅塵的第六徒兒、炎黃的金尊，在此刻，徹底告別了這塵世，到死捲走了悔恨，卻是留下了遺憾。

 這邊，炎黃之人已經迅速打掃好了戰場。

 一場血戰，大獲全勝，嗜血殿來犯大軍，全軍覆沒，玄黃大軍，除去聖主鍾暮以及有限的幾人之外，全部投誠，再次迴歸了炎黃。

 歸途的心境是喜悅的。

 不止是玄黃，地黃的人也回家了。

 龐大的飛劍之上，諸多老傢伙已經取出了濁酒，各自背對背，訴說著當年崢嶸的歲月，幾百年的爭鬥，立場的問題，讓他們分離了太久太久。

 這一次，葉辰沒有跟鍾江他們同坐一把飛劍。

 遠遠看去，那一把龐大的飛劍之上，就佇立著三個人，鍾江、鍾離和鍾暮，以及躺在上面的鐘暮。

 如今，紅塵的七個徒兒，已經死了三個，鍾暮雖然可恨，但人已經離去了，他們還是會帶他的屍骸回炎黃，真乃是他最後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