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番外3
江逾白一手拎著手中的袋子,一手揉了一下剛剛被打到的臉:“我只是比較關心你的生活而已。”
岑沅的那種噁心感又蹭蹭往上冒了:“誰他媽需要你的關心?!”
江逾白聳了一下肩:“你畢竟是我兒子,我有權力觀察一下你是否早戀吧?”
岑沅又控制不住自己想打人的衝動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那種恨不得在電梯間就打一架的衝動:“江逾白,你怎麼不去死呢?”
江逾白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開口道:“我哪那麼容易死?我還得睜著眼看看,你最終會變成什麼模樣。畢竟我說過,你比我實驗室的那些小白鼠更讓我感興趣。”
這一架最終還是打了。
到最後,岑沅手臂上那處貼了創口貼的傷口還是再次裂開了,鮮血一滴滴往下滴落。
江逾白也沒好到哪裡去,他跌坐在牆壁的一角,一邊側臉徹底腫了起來,眼鏡也不知道掉落到哪裡去了。
即便是這樣,他還是用一種病態的眼神看著岑沅說道:“不愧是我最滿意的實驗品,永遠這麼不服輸。”
他已經徹底陷入了一種扭曲的、瘋魔的價值觀裡,完全和一個變態沒什麼差別。
岑沅就那麼冷冷地看了江逾白半晌,隨即一言不發地走回了家裡。
岑沅一路從客廳走回自己的臥室,他甚至都沒聽清溫瑾瑜在焦急地說些什麼。
他回到臥室後,打開了床頭櫃的其中一格,從裡面拿出了一把水果刀來。
他打開了那把水果刀。
燈光下,刀刃格外鋒利,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就這樣吧,拿著刀衝出去,一了百了。
他真的有點累了,每天重複地過著這種生活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有過一分一秒的快樂嗎?
他為什麼要陷在這個死局裡,永遠也不能爬出來?
他難道生來就該承擔這一切嗎?
從四歲到十七歲,足足十二年,沒人知道他這十二年到底是這麼熬過來的。
他在這十二年裡居然沒瘋,的確也是一個奇蹟了,怪不得連江逾白都說他是最好的實驗品。只不過在今天, 他要終結這一切了。
岑沅拿著水果刀, 轉身走了幾步,即將走到臥室門口時,他又停了下來。
不對,他為什麼要和一個人渣同歸於盡?
江逾白也配?
要是在地獄還能看見江逾白這張臉,那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可是不這樣又能怎麼辦?
難道要一直無休止地重複著這種生活嗎?
岑沅的腦子裡有兩股巨大的力道在拉扯著。
他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疼得炸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後,岑沅面無表情地把水果刀扔回了床頭櫃裡,然後出了門。
他今晚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在自己的臥室住下去了,在得知江逾白把他的臥室細細翻了一遍後,那裡就成了最骯髒的地方。
岑沅就這麼走出家門,走出小區,最後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閒逛。
就這樣逛著逛著,街上的行人越來越稀少,時間已經來到凌晨一點多了。
岑沅總算是停下了腳步,然後沒什麼情緒地往四周打量了一圈,最後走進了一家網吧。
他開了一個整晚的位置,然後走到位置上,趴在電腦前試圖睡覺。
可是,他睡得並不安穩,即便是他出門了,他腦海中的那兩道力量還是在拉扯著,像是他的思緒一個偏移之間,就要回到家,重新拿起那把水果刀了。
當然,岑沅最終並沒有起身離開網吧。
一個註定不平靜的夜晚過去後,岑沅的精神狀態差到了極點。
他又困又累,連走路都快沒有了力氣。
但是從外表什麼也看不出來,他善於隱藏自己那些不好的東西,這是這十二年來不知不覺養成的習慣。
岑沅先是從網吧趕回了家,然後送江萌萌去上學。
江萌萌神經大條,對一切事情都不知曉,她看著岑沅有些頹廢的樣子,還開玩笑道:“哥,你什麼時候換一種風格啦?不過你這種風格的確挺帥的。”
岑沅本就長得一頂一的好看,一雙桃花眼明豔至極,他以往都是滿滿的少年感,現在多了一點冷淡的頹廢感,讓人眼前一亮。
岑沅聞言,屈著手指在江萌萌的腦袋上敲了一下:“在這編排你哥呢?”
江萌萌立馬用雙手抱住自己的頭,控訴道;“哥你太過分啦,本來就笨,這下被你打得更笨了!!”
江萌萌天生自帶一種不諳世事的簡單的快樂,她的快樂是發自內心的,沒有一丁點的雜質,所以特別能感染人。
岑沅看著自己這個傻乎乎的妹妹,終於露出了這兩天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他想,他一直以來的堅持或許也是有意義的。
畢竟現在江萌萌簡單快樂地生活著,而溫瑾瑜也獲得了她想要的寧靜,即便那點寧靜多少有點自欺欺人的意思。
但是,怎麼說呢,只要有人快樂就行了吧。
教室裡。
月考的第一門考試已經開始了。
秦讓看著自己身旁那個空蕩蕩的位置,擰了一下眉頭。
他以為岑沅這幾天都那麼努力地複習,至少還是會認真對待這次月考的,結果卻依舊遲到了。
或者,是在路上遇到了什麼麻煩?
秦讓想到了岑沅手臂上那莫名出現的傷口,抓著筆的力度一緊,抬頭看向了窗外。
好在這時,岑沅的身影總算是出現在了走廊裡。
他就那麼迎著光,一步步朝教室走來。
陽光為他鍍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光圈,讓他整個人更加明亮。
秦讓提起的心也放鬆了下來。
岑沅走到樓道里時,沒走幾步,就接觸到了一道目光。
此時,秦讓正隔著一扇窗戶,和他遙遙對視。
岑沅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覺得秦讓這是在確認他到底什麼時候來。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
岑沅拋開心底的念頭,在秦讓的注視下,一步步走進了教室。
就像是被人期待著一般,走到了本該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