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8 章 荒誕動物城(下)
我不理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明明昨天我才覲見新任督政官,並且還被媒體是備受期待的政界新星,眼看著要過上風光無倆的生活了,為何今天一覺醒來就來到了動物世界。
但總而言之,我希望儘快的把我的尾巴從江森爪子下拯救出來。
我看向江森。
江森看向我。
對視了幾l秒後,江森抬起了爪子,然後朝著我揮過來,按住了我的身體。我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江森,“大膽!你要幹什麼!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yimixs)?(cc)”
我現在好賴也算是個官員了,絕對不容許任何對我尊嚴的僭越!
江森卻湊近了些,我看見他坐在地上,尾巴瘋狂地拍著地板。緊接著,他張開了嘴,牙齒直接咬住了我的身體。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我錯了我錯了,別、別吃我!?([(yimixs.cc)])『來[一米小%說]%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yimixs)?(cc)” 我的尊嚴頃刻破碎,瘋狂掙扎起來,可江森卻只是輕輕地用牙齒摸索了下我的肚皮。下一秒,他鬆開嘴,用爪子捧著我,用力地在他有些粗糲的軍裝上蹭了蹭。
我被蹭得頭暈眼花時,聽見江森關切的聲音,“你身上溼漉漉的,我擔心你著涼。”
他一邊這麼說,一邊將我翻了個面,繼續用爪子把我摁在他身上蹭。我清楚地感覺到我身上的毛被蹭掉了一些,當他終於捨得把我放下時,我又看見他軍裝上的徽章掛著一堆淡黃色的毛。
我憤怒地伸出爪子蹭了蹭我的身體與我的臉,低聲道:“你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做什麼。”
分明是在恐嚇我!
我伸出爪子,用力指著面前的德牧。但面前的黑黃狗只是在喉嚨深處發出了幾l聲嗚,尾巴更用力地拍打著地板。
“不,你誤會了。”江森一邊說著,一邊將腦袋貼到地上,溼潤的黑色彼此居然又朝著我逼近過來。我嚇了一跳,連連後退,卻摔了個屁股蹲,這一刻我有點恨這劇鼠體了,因為我感覺到我化作了一灘,必須要很努力才能支起身子。
可惡啊!
在我努力之時,江森卻湊得更緊,下一秒,他溼漉漉的黑色鼻子嗅了嗅我,朝著我貼過來。
“不要害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面前的德牧低聲說著,喉嚨裡又發出了幾l聲嗚咽,溼潤的鼻頭蹭著我,我被他蹭得連連後退,不得不用爪子撈住他的鼻子。江森立刻晃著腦袋,尾巴搖晃出殘影,開心地仰著頭。
我立刻抱得更緊了,江森似乎也因此不得不甕聲甕氣地說話,“你想出去散散步嗎?這裡很悶。”
幹啊,別說話了!也別亂動了!我要摔下去了!
我費力從他的鼻子上爬到他的頭上,努力抓著他蓬鬆柔軟但短短的毛,維持著穩定。
也是這時,我因本能引發的恐懼與厭惡也終於消散了些。
冷靜冷靜,不就是動物世界嗎?這有什麼難以適應的。人都是那些人,不過變成動物版了而已,以前的套路一樣管用。
江森像是很有些開心,四隻腿往外邁,我立刻化作一灘柔軟趴在他腦袋上。
我用力喊道:“江森,慢一點,我害怕。”
江森動作便慢了起來,爪子在地上踩出啪嗒啪嗒的聲音,他又轉了好幾l圈,“沒有關係,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但很快的,他又道:“這樣的速度可以嗎?”
我輕聲道:“可以。”
謝天謝地,在他速度慢下來後,我終於有空看看周圍的景緻了。不得不說他跑得很快,這才幾l分鐘的功夫,我們已經到了露天的宴會場地,賓客往來雖然熱鬧,可清新的空氣仍讓我好受些。我又道:“放我下來。”
江森的身體原地轉了幾l圈,像是很不情願,可他的話音仍然冷淡平靜,“你的體型有些小,這邊是中型動物區,我怕你受傷。”
我道:“附近有通往小型動物區的通道。”
江森又轉了幾l圈,仍是一本正經:“或許是你看錯了。”
我沒有理他,只是爬到他的鼻子上跟他對視,卻看見他那雙正直銳利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幾l秒後,他將我放下,道:“我只是擔心你,不過如果你想的話,我會保護你。”
我:“……”
大哥,犬科的本能讓你整隻狗都顯出了心虛,尾巴耷拉著,腦袋不自覺晃動,你是怎麼做到表情和聲音都這麼鎮定的!
我突然有點喜歡這個世界了,畢竟如果是人類的狀態的話,我還真不一定能感覺出來江森正直理智的皮囊下那種暗戳戳的壞。
也許是我的沉默讓他的心虛更嚴重了,他幾l乎沒忍住又原地打轉起來,想要用鼻子拱我。偏偏這時,我突然聽到一聲呼喚,“陳之微。”
那聲音並不遠,我一轉腦袋就找到了聲源,那是一隻毛絨絨的,黑色大狗,體型比德牧大一些,灰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只是阿拉斯加,應該……也是迦示,因為他盯著我的時候,還在不斷嗚咽。
我:“……”
你又狗叫什麼,又他媽怎麼了!
迦示對上我的視線後,才慢悠悠走過來,他的皮毛過於蓬鬆,以至於一路走過來,我都能看見在燈光下他飛揚的毛。江森已經橫在了我面前,亮出了雪白的牙齒,伴隨著低吼聲。
我被全然擋住視線,不得不從江森的肚皮地下小心翼翼往前鑽,當我鑽到江森下巴下的時候。他立刻低頭,用朝我伸出爪子,想把我按住,可這時,迦示卻叫了起來。
他的四個爪子釘在地上,身體聳著,吻部大張,大聲吼叫起來。
一時間,江森也剋制不住,立刻對著狗吠。
兩隻狗的叫聲震耳欲聾,表情也越來越兇,尤其是江森,他的尾巴徹底捲起,兇相畢露,牙齒處的牙齦愈發猩紅。而迦示,明明在犬種上比江森大一些,可狗叫時蓬鬆的毛髮便讓他失去了兇相。即便同樣齜牙咧嘴,瞪著眼,可總有點笨。
我用力捂著我的耳朵,喊道:“別吵了別吵了。”
江森立刻伸出爪子按住我的尾巴,“不要理他,你餓了嗎?我帶你吃點——”
“嗷嗚!” 迦示也停止了狗叫,只是發出了一聲嗚咽,打斷了江森的話。我看過去,他便拖長了腔調,發出了和小狗一樣哼唧,整隻狗焦慮地轉了幾l圈。
我:“……”
迦示見我看他,眼睛便瞪圓了些,喉嚨裡又是斷斷續續的嗚咽,灰色的眼睛水潤極了。他走到我面前,也和江森的距離驟然拉進。
江森說話,迦示卻驟然一個轉身,胖乎乎的尾巴掃了他一臉,後爪也用力地踩住江森的前爪。我正震撼這個變故時,便聽見江森下意識的“嗷”聲,也正是這一刻,迦示迅速轉過頭叼著我跑了。
他跑得很快,我只覺得世界天旋地轉,嘔吐欲極強。
一邊跑,我一面感覺他溼漉漉的舌頭時不時掃過我的身體,原本乾燥了些的皮毛與衣服頃刻間又被這條狗的口水染溼。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終於將我放下。我站在地上打了和幾l個轉,忍不住抓住他的毛開始乾嘔,好不容易止住嘔吐欲,迦示卻又急忙忙地用溼潤的黑鼻子嗅聞我,熱氣與溼潤同時襲來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用力推著他的鼻子,“滾!離我遠點!”
迦示聞言,最後又用鼻子蹭了蹭我,才輕聲道:“我只是想和你說會兒話。”
他喉嚨裡有了幾l聲委屈的嗚咽,尾巴卻用力敲著地板,“不要不理我。”
我:“……我沒有不理你。”
我只是把你的消息屏蔽了而已。
迦示道:“你有,從出獄到現在,你一直沒有理我。我現在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那你真是有夠遲鈍。”
“陳行謹又騙了我。”迦示話音低低的,眼睛也耷拉著,只是尾巴仍然歡快地搖晃,“為什麼,你們總是這樣對我。”
我:“……”
我有點崩潰,我知道迦示是個蔫壞兒喜歡裝蠢的人,但此刻透過他這劇烈搖晃的尾巴我才發覺,原來他以前在我面前裝弱智的時候其實是很興奮的嗎?!
很震撼,由於過於震撼,以至於我只能皺著我的鼠臉,爪子也忍不住摸著我的觸鬚,
“你為什麼又不——”
“哎呀——”
我的驚呼打斷了迦示,他迷茫地望我,但我也迷茫地望著我爪子上那根白色觸鬚。下一秒,我伸出爪子左右上下摸了摸我毛絨絨的臉。
救命,觸鬚怎麼掉了一根!
這玩意兒少了不會出事吧?!
我也不瞭解這東西啊!
我呆呆地握著我的觸鬚,急得團團轉,偏偏在這時,我聽見踢踢踏踏的聲音。
再抬頭,望見在陽光的照耀下,許琉灰正握著什麼四處張望著。很快的,他望見了我,捲曲的羊角下棕發蓬鬆,黑色橫瞳彎彎,“圍巾織好啦,快來戴上。”
我:“……”
他步履緩慢地朝著我走來,動作優雅,偏偏這時,一直影子不知道從何處飛出, 迅速地踩在了許琉灰頭上。
我聽見我和迦示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許琉灰臉上的微笑不變, 只是歪了下頭,有些疑惑。
也就是這時,那道身影迅速地從許琉灰頭上跳下了下來。那是一隻體型小一些的隕石色邊牧,通過黑灰雙拼的顏色和監察官制服,我很快認出來了,是季時川。
季時川朝著許琉灰吠了一聲,隨後歡快地轉過腦袋,朝著我撲過來。迦示尚未反應,他便狠狠伸出舌頭舔了一圈我,又對著迦示吼了兩聲。最後站在我面前,直視著許琉灰,話音帶笑,“許老師好,我有話想和陳之微單獨說說,圍巾給我,你回去吧。”
他說著,圍著許琉灰轉了一圈,朝著離開的方向昂著腦袋。昨晚這一切動作,不忘得意洋洋地望著我。
我:“……”
許琉灰你也敢牧,你瘋了吧!
迦示被季時川打了個措手不及,也焦急起來,毛絨絨的尾巴掃到我身上。
許琉灰巋然不動,臉上笑意溫和,低頭望著季時川,隨後抬起蹄子狠狠踩在他身上。季時川飛快跑起來,又要借力蹦到許琉灰腦袋上,可許琉灰卻已經轉過身,抬起後蹄踹開了季時川。
“嗷嗚。”
季時川喉嚨裡發出了委屈的聲音,他倒在地上,又蹦躂起來,“許老師,這是何必呢?您是重要的賓客,不該缺席才是。”
許琉灰斜斜地望了他一眼,只是走過來將那小小的圍巾圍在我身上,笑吟吟道:“真可愛。”
他伸出手握著我揉搓了下,又貼心地囑咐道:“等會要開餐了,記得回來。”
說完話,許琉灰優雅地轉身,一個眼神也沒給迦示與季時川,踩在碎石離開了。
季時川歡快地朝著我奔過來,耳朵都一飛一落。幹什麼都慢半拍的迦示唯獨在這個時候十分有幹勁,他立刻張開嘴,嗷嗚叫著試圖驅散季時川。
我立刻捂住耳朵。
受不了了,為什麼狗都那麼吵啊!
在體型較為龐大的阿拉斯加面前,季時川顯得格外的無用,但他一黑一灰的眼睛裡沒有半分膽怯,只是歡快地甩著耳朵,蓬鬆的毛髮飛揚。
“你幹什麼,我要不趕走許琉灰,你和她多待一分鐘都難呢。”季時川昂著下巴,尾巴晃來晃去,“沒用的東西。”
他話音滿是笑,顯得神采飛揚。
但很快的,季時川的狗臉上顯出了凝重與嚴肅,望著我和迦示身後道:“啊,李默,好久不見。”
迦示的身體一僵,回過頭去。
季時川齜牙咧嘴笑起來,朝著我撲過來,下一秒,我又被咬住了身體。
我:“……”
我認命了,我真的認命了,有這幾l天狗在,我怕是註定被他們弄得一身口水!
“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哈哈哈哈——”季時川跑得很快,但礙於體型,倒不想江森和迦示跑得那麼讓我覺得顛簸。但可惜的是,他一邊跑一邊發出的獰笑聲倒是讓我更崩潰一些。
一路上已經換了三匹坐騎了,當我再次被放下時,只覺得內心一片平靜。
我剛站定,季時川便也和迦示江森一樣,用那又黑又亮的溼潤鼻子頂著我毛絨絨的肚皮反覆嗅聞。我嫌棄地拍了拍他的鼻子,他便又咧開嘴哈哈笑起來。
此時,我才發覺我們深處在一片有些僻靜的樹林裡,季時川像是累到一樣,倒在地上滾了兩圈。然後,他對著我露出了肚皮,“上來陪我睡會兒。”
我:“……不要,你翻身壓死我怎麼辦?”
季時川的尾巴瘋狂搖晃著,“來嘛來嘛,反正距離正式開宴還有好久,現在回去也只是應酬。”
他熱情地邀請我,又坐起身來,把頭壓低看著我,“那不然你陪我玩球。”
我觀察了會兒,果然發現,他槍匣旁的口袋裡有個圓圓的綠色網球。
我:“……”
我道:“我有個問題,你們狗都會隨身帶球嗎?”
季時川像是感到困惑,“當然啊。”
我:“……江森和迦示也帶?”
季時川道:“所以你是想陪江森玩而不是玩嗎?”
他仍然笑著,喉嚨裡發出委屈的嗚咽,站起身來圍著我繞了幾l圈。
“你這次真的過了!”
季時川如此控訴我。
“我剛剛可幫你解圍了呢!”
他又憤憤道。
“別吵了我陪你玩。”我捂著耳朵,緩慢地爬到他身上,費勁兒地抱住那個跟我差不多大的網球拖出來。剛拖出來,那網球的重量就將我壓倒在地上,帶著我硬生生滾了幾l圈。
我:“……”
受不了了,真的要被壓成鼠餅了!
我氣喘吁吁地固定住身體,聽見季時川爽朗的笑聲後,心裡一陣惱怒襲來。
可惡,你們這些狗!真難纏!
我用盡全身的力量將網球舉起,季時川頃刻站直身體,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球。
嘿!咻!
我硬生生轉了兩三圈,用力將網球拋出去,綠色的球體拋出一個小小的弧線。距離並不遠,季時川“嘖嘖嘖”了聲,卻還是擺出了興奮的姿態追著球衝了出去。
很好,就是這個時候!
季時川一轉身,我就四爪找地地飛奔起來!
我們鼠鼠啊,最擅長偷溜了!
這一刻,我感覺我找到了原始的力量,不管不顧地陰暗爬行,四處飛竄。跑了七八分鐘,我的嗓子和著了火一樣,奄奄一息。
我四處環視了一圈,發現這裡似乎是花園,內部也設置了自助餐檯與露天的休息區域。奇怪的是,花園並非是主要場地,此刻卻十分熱鬧,我瞥見了不少衣冠整齊的動物。
當我費力地爬上樹時,這才發覺,李默正在人群前方。他的蛇尾盤踞著,眼鏡下的金眸彎彎,昳麗的面容上有著極淡的笑,他身邊是一群賓客。
看來應該是宴會經典環節之帶著賓客欣賞花園山水。
我抱著樹枝,從茂密的葉子中窺探著遠處的景象,但背後卻被樹葉瘙得癢癢的。我有些不耐地伸出爪子抓那片樹葉,卻先抓到一根毛絨絨的手指。
我草,什麼東西!
我立刻回頭,可下一秒,一隻毛絨絨的爪子已經死死地攥住了我。
救、救命!我要被擠死了!我絕望地扒拉著那個爪子,卻被那隻爪子輕易地抓住,緊接著,我被抓到了對方面前。
一雙狹長的狐狸眼與我對視上,我眯著眼。
狐狸縹緲的聲音又輕柔的聲音響起,“看不清我?”
他將我拿遠了些,這時,我終於看見了全貌,那是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此刻,狐狸穿著金色刺繡的黑色寬袖衣袍,斜斜地靠在更高層的樹幹上。
我茫然了一會兒,試探道:“鬱憐青?”
狐狸眼睛彎彎,尖尖地吻部蹭了下我,“陳秘書長貴人多忘事。”
我還沒說話,他輕柔的嗓子便發出了尖尖的聲音,“冤枉啊,我好歹也是個秘書長,若不是有著一腔正義感,怎麼會揭穿馬基尼的陰謀呢?這戒指怎麼會是我拿的呢?我只是正好躺在那裡,戒指正好落在我口袋裡,我可是看都沒看見過呢。真的太冤了,瞧我啊,還想著跟你們一塊兒找戒指呢,沒想到也是好心辦壞事。”
我:“……”
我道:“你真的沒上過學嗎?記性這麼好?”
鬱憐青的眼睛彎彎,笑意更大,話音縹緲,“偶爾會用別人的身份去學校玩玩。”
他改為捏著我的後頸皮,拎著我晃了晃,“小老鼠,雖然你現在是秘書長了,但我可是督政官的兒子。”
我:“……你突然和我炫富幹什麼?”
鬱憐青的吻部張開,露出了尖尖的獠牙,紅色的舌尖像是流動的血。他伸出舌頭,將我懸在了他口中,他又道:“你在我的食譜上,雖然現在法律說我不可以吃掉你,但我現在和法律也差不多。”
我:“……?!”
我草?!
鬱憐青的舌頭觸及我的臉,作勢要將我吞下去,我頃刻間尖叫起來,“住手!不不不!住嘴!你別太過分!沒有我,你還不一定能當上督政官的孩子呢!撒嘴!啊啊啊啊!”
我發出的尖銳爆鳴聲讓鬱憐青的笑意越來越大,最後,他捏著我,笑得身軀抖動起來,身下的尾巴掃來掃去。
他將我放在了一旁的樹幹上,用彎彎的尖銳指甲撓了撓我的肚子,“嚇壞了?你的毛都黯淡了。”
我顫顫巍巍地扶著樹幹,腦中只有一句話:停止這場鬧劇!
如果在現實裡,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被鬱憐青如此戲弄,可這該死的動物世界居然讓我這麼丟人!天殺的!為什麼要讓我經歷這一切!
我心有餘悸之時,鬱憐青的指節又沿著我的腦袋摸向我的脊背,話音溫柔得像是情人的呢喃,“幫我個忙吧。”
我:“不要。”鬱憐青“嗯——”了一聲,拖長的強調裡滿是愉悅,“為什麼不呢?我也可以幫你。”
他活在自我的世界裡,這個世界裡,他是唯一的主人。因此,他沒有等我回答,直接輕輕地撓著我的背部,我立刻轉身後,他的指甲又開始撓我的腦袋。
鬱憐青眼睛彎彎,“你好像有點本事,所以幫我——”
“嘉圖!等等我!”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樹下傳來,打斷了鬱憐青的話。
他輕輕“阿呀”了一聲,不說話了。
我也悄咪咪扒著樹葉往下看,很快的,我看見……一隻穿著軍裝的小熊貓?!毛絨絨的紅色小熊貓急匆匆跑到樹下,對著幾l步開完的身影喊道:“嘉圖!”
我順著聲音望過去,望見一隻年糕……哦不是,一隻坐在小型輪椅上的白鼬。
這個動物世界講不講道理!小熊貓和白鼬怎麼能當雙生子!
不過……一想到白鼬其實就是黃鼠狼,我又覺得很合理,畢竟嘉圖實在是有點太精了。小熊貓,哦不,西澤朝著嘉圖奔過去。
他碩大的尾巴十分蓬鬆,聲音很大,“我就是要取消訂婚!”
嘉圖長長的身體柔軟地癱在輪椅上,話音溫和,“西澤,訂婚從來不是兒戲,昨日若不是陳之微還沒離開,恐怕光是你扔訂婚戒指這個事,就足夠鬱憐青告你一狀了。”
“沒錯,我就是想扔戒指!就算是現在,你給我戒指,我也要扔得遠遠的!”西澤的話音中滿是憤怒,蓬鬆的毛髮炸得更開了,“既然你非要逼我訂婚,那我也問問你,你到底有什麼臉?”
白鼬愣了下,黑色的眼睛圓圓的,“這就是你對我說話的態度嗎?”
“不然呢?”西澤道:“我不想讓我們在輪換會議上離心,所以我忍到了現在,反正現在督政官大家都沒得當啦!我就問你,鬱憐青是不是給你寫過情書,你是不是從一早就知道,他的情書早就是當批發的?”
我回頭看鬱憐青,鬱憐青的眼睛彎彎,嘴巴也翹著。
嘉圖的身體微微前傾,這讓他看起來像個外脆裡嫩的年糕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歡鬱憐青,而他那時也是想和你訂婚的。你如果願意收下,他不會再給其他人寫了,這是很好的事。”
西澤道:“這他媽的算什麼好事?!你真把我當傻子?!我難道就沒有尊嚴?”
嘉圖輕聲道:“你的尊嚴就是找人出氣,被人套話,然後被算計?”
西澤咬牙,“嘉圖!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傷害我?”
“應該是我問你,為什麼總是愚蠢呢?”他話音放低了些,像是無奈,卻又像是寵溺,“如果鬱憐青耍了你,你就更應該繼續這場婚約,因為……如果他毀約,那麼鬱家就會因此成為言而無信之人。如果不毀約,訂婚之後,他終究任由你折辱,並且唐德家族也能從中獲得更大助力。”
我:“……”
這個人,黑得有點太典型了。
我望向鬱憐青,他卻仍然只是笑,百無聊賴地舔了舔身上的絨毛。
很快的,一聲暴喝奪走了我的注意力,西澤怒道:“你明明知道這不是我要的婚姻!我想要的只是——”
“宴會要開始了。” 嘉圖打斷了他的話,輪椅轉了過去,緩慢地向更遠處移動,“這一套說辭我已經聽得夠多了。”
我看見暴怒的小熊貓用力站起來,張開身體,對著空氣打了一套拳,最後憤憤轉頭走向另一個方向。
鬱憐青伸了個懶腰,檢視著自己的毛髮,話音輕飄飄,“走吧,宴會要開始了,我猜你有七八九個情人都在找你。”
我:“……數得這麼清楚?你很關心我?”
鬱憐青笑眯眯,“omega總是對八卦很敏感不是嗎?”
我頓了下,又道:“你知道我馬上要多一名情人了嗎?”
鬱憐青抬起手擋住了吻部,“我不喜歡這種調情方式。”
“不是你。”我笑了下,“你覺得如果嘉圖成為我的情人,他會任我折辱嗎?”
鬱憐青的眉眼動了下,眼眸裡像是一層層波瀾向四周散去,他含著笑,“說不定會哦,我給他寫情書時,他回信過。那一封信裡雖然是禮貌拒絕,可是總有點說不上來的嘲諷,感覺他就像在嫉妒我這麼放蕩似的。”
我:“……你這用詞還挺講究。”
鬱憐青又笑起來,捏著我三兩下跳下樹。
他道:“回去吧,我就說了,他們都在等你。”
我疑惑地抬頭,卻先望見一隻機靈的黑貓竄了過來,水晶球鈴鐺晃個不停。
“去哪裡了!”
他叫嚷著。
他身後,白色的布偶貓一邊舔毛,一邊昂著腦袋望我。三隻狗互相撕咬,盤踞的蛇抱著手臂望我,金髮的幽怨的人魚呼喚我,朝著我招手的山羊。還有一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白色兔子,紅色的眼睛凝著我,用力跺著腳。
等下,哪裡來的兔子,我發誓我第一次見。
我想要朝著它們走去,可是這世界越來越遠般,緊接著,一隻巨大的黑色陰影鋪天蓋地而來,仔細一看,竟像是一直巨大的鼠影。
它飄散過來,蓋住了我,陰冷至極。
我被凍得一激靈,睜開了眼,率先看見天花板,緊接著一陣頭疼。
我扶著腦袋,迷迷糊糊。
嗯?總感覺夢見了什麼?
沒多時,我聽見鍾雨的聲音響起,“昨天遇到了小車禍,你昏迷過去了,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不過由於是小傷,我沒有和外界通知,抱歉。”
我慢了好幾l拍,點頭,“嗯。”
鍾雨道:“我剛剛燒完紙錢。”
她側身,我看見她身後有著一盆灰燼,只有微弱的火焰燃燒。我又恍惚了幾l秒,站起身,也拿了幾l張紙錢扔進盆裡。
隨後,抽出了那封信。
信紙緩緩燃燒,我聽見鍾雨道:“現在是早上九點,距離宴會還有一些時間,您需要換身衣服。聽說督政官會派人蒞臨,十二家族的人也會來。”
……總感覺參加過了怎麼回事。
我晃了晃腦袋,道:“那就走吧。”
鍾雨拿起外套,扶著我。
腳步聲越來越遠,病房門合上,房間內的火盆緩慢燃燒著。
那封信燃燒殆盡後,卻顯出了更深的灰燼,仔細看,竟像是一個符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