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第 174 章 “開局就送曝曬服務”……
他的呼吸聲凌亂了片刻,我幾乎聽見他站起來走了幾步的腳步聲。
許琉灰道:“或許是吧,我記不太清了,那些事太久遠了。不過我認為那樣對身體並不好,不可以學習哦。”
我將腦袋枕在手上,繼續看著家用終端的屏幕上的投票直播,道:“我現在做的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放的是翼世的血而已,畢竟如果我真的能當上秘書長,始終要充當平衡你們的角色,不是嗎?”
我又道:“時時刻刻操心那麼多,住在那麼大那麼空曠的教會里,你不會累嗎?你和我說過,你討厭李默住的那樣大的莊園。”
許琉灰沉默了幾秒,笑了下,“或許不算討厭。”
我又道:“可是小一點的,像以前我們住的小房子,不也可以嗎?”
我將終端拿遠了點,深呼吸,捏了捏嗓子,調整了狀態。
最後,我才靠近終端,開始畫餅,“我說過,我可以做到讓老師不用那麼累的,所以接下來,我會用盡全力,讓你卸下這些負擔。或許你可以換個身份,去別的城區教學,繼續從事你喜歡的職業,在閒暇之餘,照顧我。我很喜歡你做的飯菜,也喜歡兩個人吃飯,而不是像在教會一般……那麼多人。”
許琉灰的聲音喑啞了些,“我很期待。”
我道:“期待我殺掉許琉灰嗎?”
“也可以。”許琉灰笑了下,“當A老師的時候,我也很開心,早點休息吧。”
他又道:“我期待你能做到,但不代表我會放任這一切,好孩子。”
很好,話療結束,下一位!
我捏了把汗,開始喝水。
這玩意兒怎麼比辯論會說得還要更多!還好按照流程不能離開,不然光見面,今晚要跑斷腰子了!
我伸了個懶腰,將終端放在一邊,繼續想著要打給誰。
直接得罪的卡爾璐和翼世安撫完了,李默那邊其實沒啥大問題,江森說讓我聯繫他有急事,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麼朋友的詭計多端,迦示?迦示那個放置就行了吧,跟他講話費勁。還、還有誰?哦,捕真的律師函警告,各大媒體的採訪,季時川?人沒死就行懶得管了……
我越想越困,一閉眼,竟陷入了陣陣昏睡當中。
好像也就幾分鐘,好像半個小時,我在一陣敲門聲中響起。
我茫然起身,打開了監視屏,卻見是穿著安保服裝的工作人員,手裡呈著托盤。
也是這時,我聽見鐘聲敲響。
一共四聲。
我草,凌晨四點了?!
我睡了多久啊!
那這應該是來通知結果的工作人員了。
我一邊看著終端,一邊開了門。
“陳之微女士,恭喜您獲得了本次競選勝利,成功競選為本屆眾議會議長兼任代行秘書長。”
有些熟悉的女聲響起。
等下,這聲音……是奧朵?!
我意識到的瞬間立刻要啟動關閉權限,卻在這一瞬,那人已經扯下了帽子,舉起了槍。
我立刻舉起手來。
奧朵有些費勁地挪動著微胖的身體鑽進了門,一手躲過了我手裡的終端。
我舔了下唇,道:“好久不見,沒必要把事情搞得這麼僵吧,哈哈。”
我望著她,卻見她臉色比我還蒼白,眼睛裡竟然有著淚水。
奧朵的嘴唇顫抖著,神情恍惚,“我也不想的。”
她逼近著我,我不斷後退。
我道:“什麼叫,你也不想的?”
奧朵搖著頭,握著槍的手也在抖,她道:“只有殺了你,我才能活下來。這是你虧欠我的,你知道的、如——如果不是你!”
她突然亢奮起來,舉著槍逼近我,像是找到了理直氣壯的理由,“本來就是你的錯啊,不是你,我怎麼會這樣倒黴!”
我的身體被頂到了沙發上,她的槍也對準了我的腦袋。
奧朵的臉上滲出了汗水,眼睛裡卻有了興奮,“殺了你,我就能奪回來我的東西了!”
我:“……摩甘比?”
奧朵點頭,手指扣動了扳機。
我服了,哥哥。
你是純純的畜生啊。
老鼠的宿命就是互相吃嗎?
“砰——”
子彈擊碎玻璃,嘩啦啦的碎片散入室內,直接擊中奧朵的腦門。
一大片噴湧的鮮血潑灑在我身上,臉上,眼睛裡,我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炸裂的腦漿、血、詭異姿勢扭曲著的肥胖身體轟然倒塌。
我耳朵驟然有了尖銳的鳴響,奧朵直直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五官血液滲出。
我扶著沙發,喊了聲,“奧朵?”
空氣中沒有聲音,我不確定是我失聲了,還是失聰了。
家用終端裡的影響力,主持人們說著閒話,臉上滿是笑意,我的大頭照就在右上角,被p上了個winner,羅爾斯的臉則被P成了loser的灰色調。那張照片的灰色彷彿順著熒幕一直蔓延,蔓延到了終端之外。
也許只有幾秒,也許很久,我聽到呼啦啦的轟鳴聲。
我僵硬地轉頭,一輛印著摩甘比徽章的直升機停留在窗外。晨曦前的暗夜中,狂風呼嘯而來,透過窗戶的破洞穿進室內。
直升機的艙門被打開,我看見了舉著狙擊槍的人。
他放下了槍,黑色的斗篷被風吹得鼓動起來,從艙門走到那滿是花朵的露臺上。
兜帽落下,黑髮黑眸的青年朝我走來。長髮隨風飄揚,嘴角有著很淡的微笑,眼下的淚痣也讓他的笑愈發蒼白,斗篷之下,是隨風鼓動的襯衫,顯出那瘦削的身軀來。
陳行謹。
他朝我走過來,枯瘦蒼白的手指一路摸索過露臺上的花朵。
陳行謹道:“當初為什麼要憐憫她?做事做絕一點,教你多少次都不會,非得讓你自己感受下才知道?”
我仰著頭,眼睛發熱,這時,我才發覺我的臉頰上是冰冷的淚水。他走到我身前時,我反射性地想要嘔吐,如同雨季似的潮溼味道,混合著血腥,令我頭暈目眩。
想要辱罵,但是奧朵的血液大片大片蔓延開來,黏膩至極。
我感覺我被黏在了這裡一般。
陳行謹走到了我面前,手指撫摸著我的臉,還有淚珠。
他有些詫異似的,“真哭了?”
他又嗤嗤地笑起來,“走吧。”
陳行謹牽我的手,像是接我放學,帶我回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