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蘇三少 作品
155. 第 155 章 “開局就送切割套餐”……
幾個不知道是嗑藥嗑暈了還是喝高了的人甚至在對著機器嘔吐,那可憐的鐵皮機器人顯示屏上閃爍著無數串代碼異常,召喚人手的提醒。
空氣之中是廉價脂粉、酒精、汗臭、香水、信息素、甚至是機油混雜的味道,喀左爾剛進門兩分鐘就捂住了口鼻,面色蒼白,幾欲嘔吐。
“我知道你很難受,但你得先習慣一下。”
我安慰道。
然而這裡的噪音實在過大,我說完話便看見喀左爾疑惑地看我,湊近過來,“什麼?”
他說完話後迅速捂住口鼻,如果真的是兔子,恐怕連耳朵都要垂下來捂住眼。
我喊道:“你忍一忍!”
我拖著他挨擠著人群,四處迅速著舞臺,很快便被一個脫衣秀吸引。
漂亮的omega兔女郎與兔男郎一個在脫衣,一個在跳鋼管,我幾乎立刻就管不住了腳。但下一秒,我便晃了下腦袋。
陳之微!冷靜!
你是來辦正事兒的!
我的正事兒,難道不是給點小費,時候跟對方打一炮,然後再把錢騙回來嗎?
不不不,不是!那是曾經的活法!
現在你搞可都是天龍人!
可是天龍人屬性又不通過性傳播……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會死。
啊?可是現在不爽一下我也會死嘛!
我是說,生命體徵的那種死。
陳之微們的討論很有成果,我立刻冷靜了下來,將頭扭開,帶著喀左爾繼續尋覓著各種舞臺。最終,我終於找到了一個熟悉的招牌,硬生生將喀左爾拉近了那個舞臺的噪音隔離場。
在進入隔離範圍的瞬間,耳邊的噪音驟然小了不少。
喀左爾捂著耳朵,晃著腦袋,粉色的頭髮飛起。
我拿出現金買了兩張票,帶著他坐了下來,他終於常常舒了口氣。
“這裡,簡直吵死了。”喀左爾慢吞吞地道,又過了會兒,他道:“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我看過去,他還在揉耳朵,我道:“聽得見。”
喀左爾好奇地打量著舞臺,此時演員還在準備,帷幕尚未拉開,閃爍的“準備中……”吸引走了他的視線。
他疑惑道:“這到底是什麼節目?”
他又道:“你還沒和我說,她們的義肢怎麼奇形怪狀的?”
準備中的字體逐漸散去,周圍陸陸續續有觀眾握著酒杯,或是帶著滿身的煙味回來。坐席被拉開,舞臺燈光旋轉起來,喀左爾驚呼一聲。
下一秒,他扒著我的手臂,湊近我的耳朵,“為什麼這裡的人都……”
我捂住他的嘴,將手指放在唇上,“噓,節目快開始了。”
“hello——!”
一道高亢的男聲響起。
無數亮片落下,厚重的紅色帷幕驟然拉開,橘紅的燈光瘋狂晃動閃爍起來。
一個腿部義肢被做成堆疊方塊的alpha驟然出場,她單腳踩在地上,後退彎起,臉上化著小丑一般的妝容。她玩著撲克,腿部的零星方塊也轉動起來,撲克牌變幻出酷炫的形態。她故作深沉地表演著魔術,但下一秒,腿上的方塊投影卻驟然消失,效果看起來像是整隻腿都要沒了一般。
“啊啊啊啊啊!”
女人慘叫著,將撲克牌塞到腿上,那隻機械義肢便頃刻化作了撲克牌的花紋。她便又立刻滑稽地探頭探腦起來。
其實這不過是最簡單的將滑稽戲魔術還有投影結合在一起的喜劇而已,但喀左爾顯然甚少看這些,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舞臺,臉上時不時露出笑容來。
這是最後一場表演,也因此,當這場表演結束,所有的演員都挨個出場在致敬將結束語。就連方才出去的兩名alpha也站在一大群人中,等待著發言。
舞臺前的觀眾並不多,只有稀稀落落的掌聲和笑聲。
我看向喀左爾,他像是有些不捨似的,唇上仍有淡淡的微笑。
我道:“你剛剛想問我什麼?”
喀左爾眨了眨眼,他用力地想了會兒,還沒說話我便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這裡的觀眾也都穿戴義肢?”
他“嗯”了聲,又道:“不過現在我知道了。”
我道:“我覺得你不知道。”
我的“讓我考考你”大法立刻讓喀左爾瞥了下嘴巴,他果然挺直腰板,和我證明了起來,“因為這個表演的人都穿戴義肢,這樣鼓舞了他們,所以他們更傾向於來這裡觀看他們的表演。至於你一開始沒回答我的那個問題,答案是,他們的義肢這麼稀奇古怪是為了配合表演。”
我道:“可是這裡的觀眾,有不少人的機械義肢也很古怪啊。”
喀左爾笑了下,話音很輕,“因為他們喜歡他們,所以會模仿啊。就像……那些信徒一樣。”
機械義肢群體有自己的機械義肢聖紀佛是吧。
我想著笑出了聲。
喀左爾似乎不太滿意我的反應,他立刻又補充道:“當然,我認為這也是為了彰顯個性。”
“嗯。”我誠懇道:“你說的,基本都是對的。”
喀左爾微微歪了下頭,一兩縷粉色的頭髮垂落耳畔,他好幾秒才道:“真的嗎?”
我點頭,“真的啊,你怎麼一臉不信的樣子?不相信自己的分析嗎?”
“不……我只是覺得,今晚你總讓我覺得我好像不夠好。”喀左爾頓了下,淡漠的臉上有了些困惑,“你讓我覺得我的問題都很蠢。”
我繼續點頭,“嗯。”
喀左爾抿了下唇。
我道:“但你剛剛的回答確實是對的,只是不全對。他們彰顯個性是為了共性,是為了尋找連接,你知道的,他們的義肢基本都是小作坊私人制做的。他們當然可以穿戴仿真到讓人察覺不到的義肢,但他們身處這裡時,最先考慮的是震懾他人。一個穿戴廉價義肢的黑戶也好乞丐也好無業人員也好,在這種地帶總是最底層的。”
“那……共性是什麼意思?”
喀左爾頓了下,“是為了形成勢力?”
“嗯,現在義肢市場成熟你也知道,但對他們來說,這樣就無法區別誰是真正穿戴義肢的,需要保護,可以報團的人了,因為也不可能逢人就對對方敞開懷抱讓對方證明吧?在這種地帶,他們在努力讓義肢儘可能地不像真肢。而不在這個地帶之外的人,其實也一樣,在努力抱團。”我看向喀左爾,認真道:“如今的社交機制中,佩戴義肢的人想要建立彼此的聯繫必須要層層核驗。私人社群核驗會被無數人入侵權限強行加入潛伏。總有人窺私慾無窮盡,甚至針對他們進行詐騙和推廣。官方的社群核驗,在核驗當中,各個不同公司的義肢編碼不同,數據不互通無法加入。如今這麼多家義肢公司,除了佔據主流的聯邦中央財政部下設福利義肢公司,卡爾璐,摩甘比外,使用低價義肢的社群人數更是寥寥。”
當我說完這一切後,喀左爾看我的眼神有些複雜,他甚至沉默了下來。
氣氛十分僵硬。
但我繼續道:“喀左爾,或者說和洛,我一直覺得和家當年的研發非常好。如今,我覺得……說不定你能有機會,讓當初被阻止的科技義肢有繼續的可能性。”
在多年前,科技義肢一直是聯邦中心所壟斷的技術,後來聯邦放開了義肢市場的研發資格競標。翼世似乎正是因為被剝奪了義肢研究資格而與聯邦政府交惡,而摩甘比與卡爾璐則競標得到了上市資格,如今在義肢市場上,他們也各站一方天地。
而和家作為財團之中的新秀,主打信息安全與權限安全防護,在我去十二城前,我記得他們似乎爭取到了資格,準備推行一款全新的變革型義肢。
這種義肢可以繞開其他公司義肢的審核權限完成鏈接,並且網絡頻段可以避開任何聯邦市面上的可破解頻段,完成不被監視的閉環網絡鏈接。
由於發佈會是在和家舉行的,我當時跟陳行謹一塊兒掃地,所以原話我記得清清楚楚,就是沒聽懂。後來我查了很久才知道,意思就是穿著這個義肢,就能和所有穿義肢包括其他公司義肢的人組群,這個群還是加密群。
這個企劃發佈沒多久,眾多議員議長便開始推進新的信息安全法案來讓這個企劃可以通過,然而……顯然摩甘比和翼世都不會同意,最後法案成了廢案卷宗,這事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