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蘇三少 作品
124. 第 124 章 “開局就送不許套餐”……
一瞬間,我腦中的思路清晰起來,身上一陣陣的冷。
因為這一刻,我已然清楚,教堂內的人是誰。
我捏緊了餐刀,閉上眼睛,推開了門。
這是他想讓我見到的人,但這又是不是許琉灰想讓我見到的人呢?
這一刻,我腦中只有無盡的紛亂,嘔吐感讓我頭暈腦脹,無法呼吸。
門打開的瞬間,我聽見經文的唱誦之聲。
那是從二樓傳來的,一樓是做禮拜的地方,坐席十分陳舊,卻並沒有灰塵。內部是全木的,當我走在上面時,我甚至能聽見踩在地板上的嘎吱聲。
一步步走上臺階,木質樓梯老得像是一把木筷子作響,每走一步,我都要透過樓梯的間隙往下窺探,唯恐自己踩空。
當我終於踏上二樓,發覺那又是一個新的禮拜堂。
只不過,這裡乾淨嶄新得多,窗邊有著輕紗。微風將輕紗吹起,露出床上的幾瓶花草來,昏黃燈光下,一切美得靜謐。
紅衣主教背對著我,他站在聖紀神前在做禱告,手邊放著一本書。他的聲音很好聽,甚至有些空靈,那些繁複的詞句被他念出來卻也像是不沾染凡塵的另一門語言。
好久不見。
我走近了幾步,木地板仍是嘎吱作響。
“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他停止了唱誦的聲音。
我沒有說話,一路穿過空空的坐席,手指摩挲過椅背。
終於,他回頭了。
穿著主教制服的青年漠然地看著我,兜帽下,捲曲的白髮垂落在臉頰邊緣,粉紅色的眼眸之中毫無情緒。
他看了我幾秒後,蹙起眉來,“你是誰?”
我將手背到背後,捏緊了餐刀,道:“好久不見。”
他再次蹙起了眉頭,那張乾淨漂亮的臉上浮現出幾分厭倦來,他道:“是上次老師身邊那個失禮的人,你怎麼進來的?這裡晚間是不——”
“和洛。”
我道。
下一秒,紅衣主教的粉色眼睛驟然睜大,薄唇張開了,身體近乎震顫。
他後退了幾步,扶住了身後的高臺,話音很輕,“你是誰?”
他已經問了第二次我是誰了,可是我是誰很重要嗎?我望向窗邊,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於是我道:“你記得很久以前,你丟了一隻很漂亮的娃娃嗎?”
“什麼?”和洛仍然望著我,他不理解我為什麼問起這個,聲音只是很疲憊,“我猜不出來你是誰,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過去的名字的,但是那些事已經過去很久了。”
“沒什麼啊,你不記得我很正常,我是你們家幫傭的孩子。因為你的白髮紅眼很特別,我也是靠這個一下子就認出你來的。”我笑起來,又道:“我突然問你這個只是想告訴你,丟的那隻娃娃被我偷走弄壞的,所以想和你道歉。”
和洛嘴巴張開,粉色的眼睛圓溜溜的,“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
那是一隻昂貴的人偶,我饞了很久,就偷過來玩了。但我從來沒有玩過這樣的玩具,上手三秒鐘就不小心弄壞了一個很小的部件。
我當時試圖矇混過關放回去,卻被哥哥攔下了。
他直接掰碎了玩具,銷燬了。
“做事就乾脆點做絕,不要留後患。”
他和我說。
我感覺餐刀被我握出了汗水。
和洛又沉默了很久,他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中,才看我:“早就沒有和家了,我也早就沒有幫傭了,以前的事是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他如此說著,卻又擺擺手,警惕道:“快走吧,我不知道你怎麼來的,但是再不走的話你也被抓起來趕出去的。”
我又道:“和家怎麼了嗎?我很早就離開了,之前都在別的城區生活。”
其實我知道,經營出現危機,被摩甘比設局借債,欠下無數債務。
和洛顯然不願意提及這些話題,只是怪異地看著我,又道:“你的父母沒和你說過嗎?和家當初遣散了大部分人。”
我問:“也許是沒遣散的那一小部分人呢?”
和洛笑了起來,那笑之中帶了點嘲弄,“他們大多都去世了。”
他再次靜默下來,身上有了一種沉靜感,如雲似的。
我道:“為什麼這麼說?”
和洛道:“躲避追殺。”
我又道:“那你身邊沒有和家的幫傭了嗎?”
和洛垂下眼眸,“現在還有幾位,他們偶爾在教堂裡做點事,主要是為了照顧我。”
他又道:“你問了很多,卻始終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
我道:“因為你總在問我是誰,可我已經回答了,我是你家幫傭的孩子。即便我說出我父母的名字,你也不一定知道,說我自己的名字,你也不認識。因為和家有那麼多幫傭,那麼多幫傭的孩子能,不是嗎?”
和洛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是嘆了口氣,“你說得對。”
和家曾經也是排得上號的大家族,就這樣輕鬆覆滅了。
可是既然和家早就沒有了,為什麼單單還剩一個和洛呢?
我閉上了眼,隱約能聽見心臟鼓動的聲音,那聲音吵得我近乎崩潰。
下一刻,我看見一道燈光打入窗內,緊接著是一陣狂風。
我用力倚靠著身體,轉頭望過去,看見一輛私家飛機低空懸停在遠處。那是一架小型飛機,螺旋槳攪動著風,機身上烙印著摩甘比的家族圖騰。
和洛疑惑望去,表情逐漸嚴肅起來,粉紅的眼睛裡生出了一種更深的警惕。
“摩甘比家的人?我不管你們在動什麼歪心思,但聖紀佛教會內部戒備森嚴,將私人飛機停在這裡,不出三分鐘——”
和洛話音尚未說完,教堂的鐘聲便陡然敲響,急促至極,甚至伴隨著尖銳的警告聲。
三分鐘。
他給我的時間只有三分鐘。
我朝著和洛走過去,每走一步,頭腦愈發昏沉。
最終我道:“算了。”
“噹啷——”
我甩手,將背後的餐刀甩到了窗外,它撞擊過窗臺又掉落,銀色的光芒在室內閃爍片刻。
幾乎在餐刀被扔出去的瞬間,那一架飛機便重新啟動起來,遠去了。也是那一瞬間,我聽見警報聲越來越大,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
無數穿著教會制服的人將我團團圍住,
“不許動!”
他們用槍指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