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心見秋夜如幕,風...
那只是他的嫉妒。
謝恆低頭親吻著她。
他吻得很溫柔,很小心,將所有陰暗念頭都死死壓制,竭力維護著獨屬於崔恆的美好,就怕有半點驚擾不虞。
他怕她多問,自己也不敢多說。
他知道她從來沒希望任何人為她取走蠱蟲。
蠱蟲是李歸玉給她的,所以她給李歸玉下藥。
柳惜娘想要靠自己一戰。
想靠自己與李歸玉二人你死我活一爭。
如果讓她有得選,她根本不會願意讓他插足她任何一場戰鬥。
她無需對手相讓,也不要任何人相幫,她就想一個人一把刀,傾盡全力完成她每一戰。
更何況那個對手還是李歸玉。
只是他不甘心,他嫉妒。
他嫉妒江少言,嫉妒李歸玉,乃至嫉妒崔恆。
憑什麼只有謝恆一個人苦苦掙扎在陰暗,連一句關心都必須有陰謀詭計?
憑什麼只有謝恆一個人高作雲端,每一次維護、每一次觸碰都要千萬藉口費盡心機?
那些嫉妒像是日益生長的藤蔓,纏繞在他的心臟,日夜啃食著他。
他沒有出口,沒有前路,只能將那些不能言說的念頭,竭力剋制著,一遍一遍去親吻她,摩挲她。
他不自控將手從她身下交錯攀上她的背,彷彿交叉的鎖鏈,將她整個人鎖在他懷中,抱著她起身坐在自己身上,仰著頭按著她低頭親吻他。
他動作很緩慢,似乎沒有什麼強迫,但是她卻掙脫不得,像密不透風的網,用又軟又韌的絲,將她死死纏繞。
她所有掙扎都彷彿是一種錯覺,只有呼吸不斷被強勢又緩慢掠奪過去。
他的親吻溫柔又熱烈,明明一句話沒說,一個字沒吐,可洛婉清卻仍舊覺得,他的每一根指尖,每一根頭髮,每一次糾纏,都在告訴她。
他要她。
他想要她。
他想要得發瘋。
洛婉清坐在他身上,他將她纏得死緊,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一條冰冷的白蟒纏繞,她周身顫抖,謝恆呼吸愈重,感覺繼續下去不過飲鴆止渴,他終於才慢慢放開她,將手回到她腰肢,輕握腰間,仰頭看著她。
洛婉清呼吸有些急,她藉著月光,低頭看著面前生得過於美豔的青年,感覺他握在自己腰上寬大的手,看他清清冷冷的眼裡帶了些許乞求:“明白了嗎?”
她沒立刻出聲,只輕輕喘息著,手扶在他肩頭,低頭看著面前眼前人。
她看著他對慾望不加遮掩的眼睛,看著他濃墨重彩的凝視,她隱約明白他的意圖,卻不敢觸碰。
面前人像火一樣炙熱,灼得她根本不敢上前。
而對方明顯也知道這不該是常態,於是將所有動作鎖在她腰間,他眼中。
誰都不敢出聲,誰也不敢動作。
兩人靜靜端望著對方喘息,洛婉清竭力剋制著情緒和慾望,過了許久,才在喘息間抬手撫上他的眉眼,沙啞開口:“崔恆。”
“是我。”
“為什麼要裝成公子的樣子?”她緩了許久,才找回幾分神智。她低頭看著他,手指落在他面具凸起的發縫中,不解詢問。
崔恆聞言輕笑,抬手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卻是問:“我來執行任務,本不該讓你知道的。”
“那我……”洛婉清一聽,便有了歉意,“是不是打擾了你?”
監察司任務獨立,崔恆不告訴她,自然是
因這任務不該告訴她。
洛婉清後知後覺自己強求(心上不由得有些不安。</p>
<p>崔恆聽著這話,卻是抬眼看她,眼裡壓了幾分笑:“你為什麼要打擾我?”</p>
<p>洛婉清一愣,面上不顯,心上卻慌亂起來。</p>
<p>過去她從不打擾他。</p>
<p>給她的笛子她很少吹。</p>
<p>她從不問他是誰。</p>
<p>從不問他去哪兒。</p>
<p>她永遠只是等待,因為她知道他們各有前路,所以崔恆來,她等;崔恆走,她送。</p>
<p>這是她頭一次生出探究的心思,被崔恆點明出來,她不由得心尖一顫。</p>
<p>崔恆看她不安,便攬著她的腰笑起來,只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p>
<p>洛婉清被他這麼一說,立刻想起自己初衷,忙道:“你現下到底如何?子蠱還在你身體裡?”</p>
<p>“已經死了。”謝恆笑起來,“我的血本身對蠱蟲就有剋制之用,破陣時我用真氣將它碾碎在筋脈中,方才已經請崔君燁幫我排了出來。”</p>
<p>洛婉清一聽,便頓了頓,隨後明瞭了崔恆在破陣時強行碾死蠱蟲的緣由。</p>
<p>然而她刻意繞開了那個名字,只為他診上脈搏,垂眸道:“方才你出去,就是去找崔大人排出子蠱的碎片?”</p>
<p>“嗯。”</p>
<p>崔恆由她診脈,應得漫不經心。</p>
<p>洛婉清診著他的脈搏,他脈實在太過詭異,她根本看不出門道,只能直接問他:“你修復需要多久?”</p>
<p>“大約十日吧。”</p>
<p>崔恆不甚在意。</p>
<p>洛婉清抬眸看他,她似是想說什麼,然而忍了許久,終究只是詢問:“你從什麼時候來的?”</p>
<p>“你在江南見到的就是我了。”</p>
<p>“公子沒來江南?”洛婉清確認了一遍。</p>
<p>崔恆頷首:“自然,公子還在東都,只是我需扮他做點事而已。”</p>
<p>“我明白了,若你需要幫忙告訴我。”</p>
<p>“現下我需要的就是見到謝憫生,”謝恆思索著,“見到他,問清楚相思子的位置,以及……他島上到底是什麼人。”</p>
<p>“他島上人有問題?”</p>
<p>洛婉清立刻反應出謝恆話語不對,謝恆點頭,回憶著今日入島時看到的守衛:“這上面的守衛絕大部分是士兵。”</p>
<p>洛婉清一愣,謝恆摩挲著玉石,緩聲道:“士兵常年接受訓練,站姿步伐與常人不同。今日島上侍衛,聽口音大多來自西北。”</p>
<p>西北的士兵,為什麼會出現在江南流風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