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棉花糖的兔子 作品

40. 離卦 為什麼,他會覺得如此自然而熟悉……

 不過,仲大鬍子怎麼看也有逢凶化吉之相,值得勇敢闖一闖,總比待在牢籠裡要好。

 他在連日關押的精神壓力和飢餓之□□型已是消瘦不少,但尚為靈活。

 逃到一處看起來是工地的地方,仲大鬍子就十分小心,因為根據他的求生經驗,一般這種工地都會養貓、狗,用來防鼠防賊,對他相當不利!

 但這個工地好像不太一樣,人們看到它一閃而過的身影,竟然以為是隻白貓,衝他“咪咪咪”的喊,還有人去給他拿吃的。

 “莫教授,那裡面好像有隻貓貓。”

 “是嗎?第一次看到咱們這兒有野貓,比較偏僻應該是野貓吧。”

 “喂點吃的趕緊趕走吧,這裡比較危險。”

 危險?你是不知道我曾有多危險!

 仲大鬍子躲在縫隙裡,看到面前被塞進來的半塊麵包,極為鄙夷,仙家是最愛乾淨的,要是平時,他不但不可能吃人家剩的、放在地上的食物,還得好好懲戒一番。

 可現在,鼠落平陽被人欺!

 仲大鬍子伸出爪子,揪住了麵包窸窸窣窣吃起來,還是忍不住把外皮揪了揪,好歹乾淨點。可吃著吃著,他就覺得背後有點發涼,好似被什麼注視著的感覺。

 仲大鬍子極為敏感,只是一點點異樣,他也立刻放下面包,觀察了起來,從那縫隙向外看著,可是外面只有一片橙黃色。

 奇怪,外頭明明是……

 不對。

 仲大鬍子渾身冰涼,甚至沒空起卦,鬍子顫抖著,感受到氣流……他猛然一個向後躥,那橙黃色的物體果然也跟了過來,隨著堆放的雜物被擠開,露出了碩大的蛇身。

 雄虺!

 難怪卜出來也是兇。

 仲大鬍子眼前一黑,他就說這工地沒貓也沒狗,感情是養了蛇!可你們南方是怎麼回事啊,高中生養孔雀,工地養雄虺!

 太難混了……仲大鬍子爪子發麻,不要命地往前跑,不停以物象起卦,快速斷兇吉,左衝右突,身後就是雄虺那令人窒息的冰涼視線與血盆大口。

 仲大鬍子曾無意中佔到自己的死劫,乃是葬身人腹,不是死到臨頭誰也猜不到具體是誰人之腹,他一度還以為是葬身孔雀大神腹中。現在看來,難道是雄虺麼?!

 因為雄虺在陰陽間轉換,仲大鬍子也憑經驗在陽路與陰路間逃竄,他修久了化氣成精,借陰路並不難,只是陰路多鬼,鬼中亦多有404辦的探子,眼下為了逃命顧不得那麼多了!

 也不知道悶頭跑了多久,仲大鬍子才虛脫地發現,雄虺竟沒有再跟上了,是因為覺得它不值一追,還是保安不能跑太遠呢?

 這地方他有點眼熟,因為離南楚一中已經不遠了



 仲大鬍子忽然看向地上,這裡散落著幾根筷子,他就著這意象一看,竟是個離卦第四爻:焚如,死如,棄如!

 好凶的卦象。仲大鬍子的鬍子又在顫抖了,恍惚間,他轉頭看去。

 在他面前的,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

 校慶日,談瀟一早就把表演用的東西搬到學校去了,談春影開車送他,還問要不要幫忙一起弄到裡頭去,談瀟想想還是拒絕了,關於他和什麼紋身大佬的傳聞還沒過去多久,談春影這一出現不是謠言又要復甦了,還是請保安大叔幫忙吧。

 一中的校慶以晚間的晚會為主,是校團委承辦的,白天主要是一些往屆校友的活動,校園內還有一些學生們的書畫展出。

 所以談瀟下午就提前離開教室了,得去提前準備演出。

 談瀟離開後沒多久,紀匯明的身影在走廊外閃現,引得一陣惶恐,倒不是來突擊檢查紀律的,他探身進來,對林仰招手:“人手不夠,你找幾個男生,去幫晚會搬道具。”

 “好嘞!”林仰應了一聲,“可不是不夠,光瀟崽的大鼓就得倆人搬吧。”

 林仰看了一圈,點了兩個男生,又看向孔宣,遲疑起來。

 他還沒說話,孔宣就不耐煩地道:“行,去就去吧。”

 林仰:“……”我說什麼了?

 他也不好意思攔著孔宣出力,一行人往操場走,此時體育器材室充當了化妝間、道具室。

 鬧哄哄的現場,孔宣可以聽到周圍的同學幾乎都在討論談瀟,他們很期待晚間談瀟的現場表演。

 “嗚嗚我以前和談瀟一個初中的,他藝術節也表演過節目,把我們都看瘋了。”

 “今天好像是跳舞耶,公眾號有說是《羽舞》。”

 “第幾個出場啊,想看想看想看。”

 羽舞同樣是祭祀之舞,而且顧名思義,和羽毛,和鳥,和鳳凰脫不了干係。那四捨五入就是和孔雀脫不了干係。

 孔宣不由傲然。

 歸根結底,這些人都是託他的福才能看到。

 “啊啊啊啊!”

 忽然此起彼伏一陣壓抑的歡呼,壓住了原本鬧哄哄的後臺。

 孔宣循聲看去,是一扇門打開後,談瀟的身影露了出來,他身處半明半暗之間,身穿赭紅色與黑色相間的羽紋法袍,頰邊是化妝師勾畫的蛇紋,腰間繫法鈴,頭上以明相的方式戴著孔雀面具,和多數時間行儺儀不同,面龐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