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沃 作品
第208章 昌盛大廈哇,好辣!!
櫃檯後面的空間不算大,眾人只能姿勢彆扭地勉強擠在其中,胳膊挨著胳膊,身軀貼著身軀,雜亂的跳聲混一起,幾乎分不清來自誰誰的。
他們只能死死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噠、噠、噠。”
腳步聲再度響起。
有什麼東西走了進來,但,他們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隨之而來的,只有一片陡從門外湧入其店鋪的黑暗。
“嗤嗤!”
油燈的燈光跳的更加劇烈了,像在某種詭異的力量之下燃燒到了極致,但,光亮的躍動卻完全無法驅散那越發深沉的黑色,恰恰相反,剛剛雖昏黃,但卻仍能夠注滿房間的光亮,原本能被照亮的區域,卻被硬生生地越逼越少,越逼越近。
噠、噠、噠。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唯一能夠聽到的,就那持續不變的,緩緩靠近的腳步聲。
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
到最後,簡直像緊貼在耳邊響起似的。
腳步聲停了。
停在店鋪的前側,最靠近櫃檯的位置。
腐臭味已重到無法呼吸。
太黑了。
像粘稠的墨汁落入水中,即油燈還在燃燒,但視覺像失去了作。
即什麼都看不到,他們依舊十分清楚……“它”正站在櫃檯前,自己僅有數步之隔。
“……”
跳加速,瞳孔擴散,汗腺分泌。
原始的恐懼在空氣中擴散。
沙沙,沙沙。
細細的摩擦聲在耳邊響起。
人的大腦在此刻被刺激到了極致,無數詭異恐怖的畫面想象勾勒。
沙沙,沙沙。
於播們來說,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加煎熬,有的感官都喪失了存在的意義,就像正在歷一場無邊無際的墜落一樣,胸口壓著沉沉的大石,重到完全無法呼吸。
驀地,腳步聲再次響起,有人都渾身一震!
耳邊警鈴大作,但身體卻被理智硬生生地束縛在原地,只能聽力判斷現在的況——
腳步聲……似乎……在向外走。
僵硬,呆板,緩慢,一步一步地向著門外走去。
“鈴鈴。”
清脆的銅鈴聲再次響起。
似乎玻璃門再一次被打開了。
瘋狂跳躍的油燈火光漸漸穩定下來,墨汁般的黑暗一點點從商鋪內散去,鼻端縈繞著的臭味也逐漸變淡……
很快,昏暗的油燈光線注滿房間,眾人再一次恢復了視覺。
玻璃門閉合著,門上的銅鈴還在微微晃動著。
偌大的商鋪內空無一人。
無人死亡。
這一刻,緊繃的呼吸聲終於放出,幾人呆立在原地,劇烈地喘息著,幾乎有種劫後餘生般的感覺。
……結束了?
祁潛額前滿冷汗。
他抬起眼,緩緩的環視一圈。
眼前的商鋪剛剛似乎沒有什麼分別,唯一的區別……祁潛微微一怔,視線落在那個剛剛被搬到商鋪前方的假人身上。
假人身上已空了。
那身衣服不知道被誰取走了,只剩下蒼白堅硬的塑料身軀。
而在假人身前的地面上,印著一串漆黑的腳印,像腐爛的屍水,一直從門外延伸進來,散發出淡淡的,惡臭的味道。
“隊長,你看!”
一旁傳來童謠的驚呼。
祁潛扭看去。
之間童謠伸出手,從櫃檯上撿起了什麼,遞到了祁潛的面前。
那一張燒死人的紙錢,先前從另外一具屍體上得到的冥幣完全相同,上面還殘留著腐臭的黑水。
一旁的溫簡言緩緩的,不著痕跡地送了口氣,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放鬆,掌一片冰冷濡溼。
他的猜測有沒錯。
越發簡單的機制,就越容易被人忽視。
這一棟滿商鋪的百貨大樓,而根據保安說,他們有的播都新入職的員工,那麼,作為員工,自就要營店面了。
點燃油燈,就意味著開門做生意,那麼,“顧客”就會上門,留下冥幣,取走貨物。
拒絕,就會死。
順從規則,就能活。
而遮掩光線,只推延了真正需要做的事而已。
在看到冥幣的瞬間,祁潛猛地一怔,微微瞪大雙眼。
在那瞬間,他將這其中的線索聯繫在了一起,摸清楚了其中的脈絡。
……原來如此。
身為播,他們太習慣於應一波一波攻擊過來的鬼怪了,無論利道具,還利天賦,只要將攻擊擊退就能活下去。
這樣的驗導向,令他們陷入了一種燈下黑的狀態。
祁潛的眼底閃爍著異樣的微光,扭看向一旁的蘇成溫簡言二人。
幸虧有人這麼快地將他們從這一葉障目的狀態中喚醒的,否則,後不堪設想。
“……”
在親身歷過一次之後,祁潛似乎隱隱意識到了,為什麼那位34號,會將自己的隊友稱之為“最強預言”。
溫簡言感受到了祁潛的目光,但他沒有回。
雖npc予的提示很少,但,整個【昌盛大廈】副本之中的,透過機制出的信息卻很多。
無論能夠打開店鋪門的鑰匙,放置於櫃檯之上的油燈,藏在無數普通衣服之中的人皮衣,都在出相同的信息。
黑暗降臨必死無疑,但,唯一能夠驅散黑暗的燈油卻有限的,無法被補充的,著其實就副本以另外一種語言告訴他們:
什麼也不做那就原地等死,沒有任何活路。
這個邏輯鏈簡單清晰,而且,說實在的,並不難猜。
反而資深播的習慣性意識,會阻擋他們向著這個方向思考罷了。
不過,即如此,溫簡言也相信,應該要不了多久,其他的播小隊應該也會反應過來這一點——
當,或許要在犧牲幾支隊伍,或者花掉幾個播的天賦次數之後。
利闇火小隊暫時無暇分神思考之際,溫簡言提前得出這樣的推論,並且先有人一步,略過中間的有步驟不去解釋,而將它謂的“預言”死死捆綁在一起。
這樣,在一切結束之後,人的思維慣性就會讓他們相信——
這一切都預言的功勞。
在危機散去之後,除了蘇成溫簡言以外,幾人都先後離開了那過分的狹窄櫃檯。
溫簡言扭過,向著蘇成勾了勾手。
蘇成臉色刷白,雖仍維持著冷靜,但還沒有從剛剛的壓抑狀態中緩過神來。
“怎,怎麼?”
溫簡言湊到他耳邊,低聲的嘀咕了兩句。
“啊?”
蘇成愣了一下:“為什麼?”
“以防萬一而已。”溫簡言抬起手,拍了拍蘇成的肩膀,“總之你按照我說的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