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一十一 作品

第二十八章 欲剝之皮姓慕容

 

“但是這種互相剋制的關係,依然讓慕容垂極為忌憚,修成畫皮道果的月魔,或許是世間唯一能剝奪他道種的存在。哦!現在還有我,其實佛門的幾尊大能也可以!真我道果估計也行……好吧!人有點多!但他絕不敢讓月魔知道他的道種存在,卻是一定的!”

 

高翎不解道:“你是說,月魔畫皮經有可能奪取他的道果,所以他才如此忌憚?”

 

“月魔畫皮……有點困難,但它其實一宗與佛門大道聯繫很深的魔道法門。”錢晨平靜道:“之前我剝你的皮的手法,應該就是月魔畫皮宗最高的造詣了,甚至有些超出了其中的道理。畢竟皮囊之中的空性,卻是隻有用佛門中觀宗的佛法去反證,才能得到的成就!”

 

佛門的中觀宗十分奇怪,其佛法乃是在辯駁,在反駁其他佛門大法之中印證而出的。

 

它的成就之法,是先修其他佛門大法,然後對其做空,得其空性,所謂是遮非表,否而成道,摒棄佛法之實而求其空。

 

錢晨便是用了其中的道理,對月魔畫皮經做了證空。

 

將月魔畫皮經所修的‘我’,分為三支。

 

其中皮囊為名相!名既是萬物之表,亦是心識萬物之色相。

 

諸如認識一塊石頭,摸上去堅硬,‘堅硬’便是其名,看上去黝黑,‘黝黑’便是其名,最後種種對於石頭的認識、概念聚合在一起,成為了一個浮起來便能概括那個概念的念頭。

 

就是石頭的名相。

 

而剝去皮囊,暴露的存在為實相!

 

其實,乃是不由心感知,就像石頭如果沒有觸覺,便不知道其‘堅硬’但就算不知道其堅硬,石性卻依舊存在,剝離了‘名’,暴露出來,不因心而成的東西便是實。

 

其存在,便是實相。

 

名,實皆去,剝離名相——石頭因心而生的種種概念,剝離實相——毀滅石頭的虛假本性。留下的皮囊之下,空空如也的東西,就是真如——空性。

 

錢晨將月魔畫皮經化為佛法,便是剝離皮囊化為名相,脫離實體化為實相,然後用皮囊之中空空如也的真如,證出空相來。

 

將好好一門中觀論證佛法,一門好好的月魔畫皮魔法,修成瞭如今這般詭異的樣子。

 

高翎便是可憐的名相。

 

高翎這個存在一切的皮囊,記憶,意識,一切因心而來的表徵所化的名相皮囊,被錢晨披在了身上。

 

因為手藝實在高超,甚至連心都被掀了下來,化為了錢晨本心外面的一層皮。

 

便是慕容垂感覺不對,以征服道種烙印奪取了高翎,也無法察覺藏得最深的錢晨實相。

 

高翎雖然有差別心,但錢晨的實相藏在他皮囊之下,錢晨所領悟的一切,自然也會通過他的心表現出來。

 

雖然有偏差,但這種偏差又和錢晨本心的認知產生落差,形成動性(魔性)。

 

“征服道種便是對名相的擴大!”

 

高翎恍然領悟道:“難怪你叫它征服道種,或者說外我道種,其實外我道種更為貼切……”

 

“那是因為我如今持著佛法!”錢晨反駁道。

 

高翎卻沒有理會他,喃喃道:“外我,便是‘我’的最大輪廓,既是‘我’的外延,是一種論證,論證最大的我是什麼樣子的!我的念頭是我,我的想法是我,這是最根本的‘我’,若我赤裸裸而來,我的名字是我,我的身體是我,這是我的外延……”

 

“若是我穿上衣服,衣服是不是我的一部分呢?”

 

“若不是,那皮囊為何是我的一部分,衣服難道不算一種皮囊?他人眼中的我,難道不是我?”

 

“他人眼中的我是我,那我的財產,我的物品,我的東西,自然也是我。”

 

“對於一個皇帝來說,那麼我的國土,我的子民,是不是我?”

 

“一旦外我最大化,我的邊界達到極端,我心生世界,我的心所認識到的一切皆是‘我’,這便是征服道果的根本道理——論證‘我’的外延能有多大。一旦論證心相皆是我,便要以絕大的毅力和氣魄,將所有的‘外我’烙印上印記,強化它們屬於我的概念。”

 

“最後扭曲大道,證得外我!”

 

“將自身的輪廓外化,將自己擁有的一切煉化成‘我’!”

 

錢晨冷笑道:“如此怎麼能叫征服道果,不應該叫外我道果嗎?”

 

“征服道種,是外我的延伸,既論證屬於我的東西就是我的外延,而什麼樣的東西屬於我……征服!所征服的一切都屬於我!慕容垂以佛入魔,以戰爭道果求‘我’,便衍化出了征服道種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