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個甜粽 作品

第132章 偷偷摸摸

    翌日。

    蔣澤楓在廚房燒飯,聽到外面有人在叫他,他出門一看,是陳謙虎,陳謙虎提著一大袋子的東西,探頭探腦的往他家裡看,就是不進去。

    他擼著袖子,露出胳膊,看起來剛是在幹活。

    蔣澤楓:“你怎麼來了?”

    “蔣二,你哥呢?”他問。

    蔣澤楓說:“走了。”

    “啊?就走了?”他問了一句,又鬆了口氣似的,緊繃的唇角一鬆,“我娘還讓我給你哥送點東西放路上吃呢,沒想到就走了。”

    明明看著就是一副挺高興的模樣,送瘟神似的。

    蔣澤楓一手搭在門框上,語氣微妙:“我哥走了,你很高興啊。”

    “哪的話。”陳謙虎總覺著,那日蔣澤楓落水,不是變好了,是像話本里一樣,被借屍還魂了。

    當天下午,顧引舟離開的事兒便傳開了,他走後這幾日,好些人都來打聽顧引舟出去做的什麼生意,蔣澤楓信口胡謅,說是去賣東西。

    這兩日家裡門庭若市。

    顧引舟離開,蔣澤楓起初並沒有太不適應,一個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按部就班,遵循著村裡的生活軌跡,時不時拉系統出來聊兩句,嘮嘮嗑。

    也沒有太過想念。

    似乎想念在那第一天的晚上,已經揮發完了。

    七天後,村裡來了個外村的人,和村長在村頭租了間小破屋住下,當天拿著錘子敲敲打打的用木頭給小破屋修修補補。

    “那小夥子看著不錯啊。”

    “聽說是投奔親人,到了才發現人沒了,如今要攢回去的盤纏呢!”

    “小夥子手腳挺能幹。”

    村裡來了個人這種消息,不消半天便傳遍了,蔣澤楓也聽說了,他家離村頭不近,不刻意往村頭去,是不怎麼見的著的,他也只遠遠的看了一眼,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蹲在屋頂。

    兩日後的晚上,他便近距離的看見了那人。

    村裡的傳染病基本好了,村長帶上一掛肉去了功臣蔣澤楓那兒慰問過後,村子裡又舉辦了一場熱鬧的宴席,家家戶戶出了點錢,一塊聚著吃個飯。

    當天傍晚,大傢伙湊一塊熱熱鬧鬧的,還真如顧引舟所擔憂的那般,有人想給蔣澤楓說親,只是這回他身邊沒有了那個會冷笑的人了。

    村長特意給大家介紹了村子裡新來的人。

    “都是一個村子的人,大家往後多多照顧一下這位小兄臺啊,來,喝!”村長拍著旁邊那人的肩膀,舉了杯子。

    那男子樣貌平平,也不扭捏,一下便喝完了一碗的酒,“劉某再次謝謝各位照顧了!”

    蔣澤楓和村長坐一桌,看了眼那名男子,和男子視線對上的瞬間,他便差不多確定了,這人,是顧引舟那邊的人。

    上過戰場廝殺的人,身上總有一種旁人沒有的氣息。

    蔣澤楓不禁失笑,他想,顧引舟這是得多放心不下他。

    而事實也正如他所想,沒過兩天那名男子便來他家拜訪,還給他抓了只雞來,蔣澤楓晚上將雞燉了,他還記得上回顧引舟挺喜歡吃他燉的雞肉。

    燉得時間有些長,他盯火盯得都有些困了。

    去廚房拿碗時,蔣澤楓拿了兩隻飯碗,正打算盛飯,動作一頓。

    習慣似刻進了骨子裡,總會在不經意間流露。

    蔣澤楓把碗放了回去,拿著一隻碗,吃了晚飯,照常的洗了碗,卻有些不太想回屋了,蔣澤楓翻出了上回顧引舟受傷被他沒收的那壺酒,搬了條凳子,坐在門口,仰頭看著天上零散的星星。

    蔣澤楓:【有點冷。】

    他喝了兩口酒暖暖身。

    系統:【過兩天要降溫了。】

    有些時候,似乎越習慣,越是後知後覺的體會到了思念,像是一隻只螞蟻啃食著心臟,密密麻麻的刺痛,後勁很大。

    想念便彷彿是心口缺了一塊,不完整了,空蕩蕩的,風灌著進,那股滋味不太好受。

    到了某些不經意的時刻,才能意識到,他離開了。

    夜深人靜時,似乎是人們情緒最為充沛的時刻。

    他不太想去想顧引舟在做什麼,只知道他想他了。

    蔣澤楓窩在凳子裡,捧著酒壺喝著酒,月光灑落在他身上。

    他答應了顧引舟,要做的僅僅是等待,這輩子,他也只等這一次。

    【你帶過多少屆系統?】蔣澤楓好奇的問。

    系統:【很多。】

    蔣澤楓:【講個故事來聽聽?】

    系統:【按照規定,具體不便外傳。】

    【好吧。】蔣澤楓說,【那你隨便講講。】

    系統一板一眼的隨便講講,徐徐訴說著他最熟練的一個故事——《古堡夫人未解之謎》。

    —

    村子裡的生活節奏不快,時間卻過的很快,蔣澤楓家中的廚房,灶臺的牆壁上,用碳方方正正的寫著“正”字,每日早上都會添上一筆,不知不覺中,寫完了一個又一個的“正”。

    原劇情中,“土匪進村”的劇情未曾發生過。

    三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入冬的天氣寒冷,早上睡醒,哈出的氣都帶著白霧,樹葉上沾染著露珠,蔣澤楓洗漱過後,進了廚房,在牆壁上的“正”字添上了一筆。

    除去今天,明天便是最後的期限——三個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他答應了顧引舟,只等他三個月。

    這三個月以來,日復一日,顧引舟那邊只傳來過一封書信,書信是兩個月前,村頭住的那人帶給他的,上面內容有些過分的簡潔,隻言片語可歸納為最後一句,“一切都好,哥想死你了”。

    而後面兩個月,他們便失聯了,就連他手下的人,都沒有他的消息。

    蔣澤楓這兩天哪兒都沒去。

    顧引舟沒有回來。

    蔣澤楓收拾了包袱。

    他等顧引舟,是答應了他,免得期限未到,他離開了,顧引舟回來尋不到他,以至於二人陰差陽錯的錯過,而如今,他失約,蔣澤楓也不想等下去了。

    他打算離開這處,顧引舟給他留了很多銀子,他身上盤纏足夠,至於村子裡的這些東西,便交由了旁人打理。

    離行前日,他為蔣澤楓的娘去掃了一次墓。

    ……

    近年關,寒冬臘月,冷風刺骨,街頭總會凍死那麼一兩個乞丐,蔣澤楓一路往上京而去,路途遙遠,他幾處停留,到上京時,已過了好些天了。

    上京繁花似錦,即便在冬日裡,一條街上,一眼望去,也是同別處不一樣的存在,街頭有人施粥。

    這兩日下了雪,屋頂一片白茫茫的。

    粥棚擺在遮風處,人口密集處,蔣澤楓甚至不用刻意的去打聽,便已能從旁人口中聽到顧引舟“大將軍”的名號。

    “那日回京,你們可瞧見了?”

    “可不。”一名乞丐作羞澀狀,“那般儀表堂堂,哪有傳說中青面獠牙的樣子。”

    “心善啊,還為咱們老百姓布粥。”

    “不過聽說這幾日病重,臥病在床,也不知是什麼病。”

    “夫人還為他上寺廟祈福了呢。”

    “夫人也是心善……”

    一道聲音插了進來,“你們說的大將軍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