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個甜粽 作品

第46章 美男子

    “你去年送孤一幅畫,畫的是江山美景,今年再送孤一幅吧。”殷玄夜說,“就畫孤,如何?”

    “臣恐怕畫藝不精,不能畫出陛下風采。”

    “孤喜歡便是。”殷玄夜抓住溫以瑾的手,“別磨墨了,這些事,叫旁人來做便是,陪孤說說話。”

    溫以瑾看著一旁堆積如山的奏摺,殷玄夜撇撇嘴,“孤知道,你就莫要說教了,聽得孤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溫以瑾:“陛下是天子,為的是國泰民安――”

    “孤沒有偷懶!”

    這時,一名宮女端著熱茶進來了,殷玄夜面上表情一收,端著帝王之氣,變臉速度之快,叫溫以瑾忍不住偏頭笑了聲,岔了氣,嗓子又癢了起來,他低低的咳了幾聲。

    這兩年來,所說有什麼是溫以瑾意料之外的,大抵就是和小皇帝之間的感情愈發深厚,叫他想到日後要離去,還有幾分不捨。

    大抵人便是如此,投入了感情,有了牽掛,抽身而去時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

    而這,也恰恰是他們無法自控的事。

    “你手怎的這麼涼?”殷玄夜本握著溫以瑾的手,不經意的觸碰到了他指尖,便將他的手握在了掌心裡,雙手搓了搓。

    少年郎的手心熱的似被一團火,溫暖舒服得讓人捨不得輕易抽手離去。

    “外面天冷,不知臣能否和陛下討杯熱茶喝?”溫以瑾把手抽了出來。

    殷玄夜看著空蕩蕩的掌心,一時悵然若失,“喝便是。”

    宮女為他們斟茶,茶水溫度都是恰到好處的,溫以瑾端著茶杯,放在唇邊抿了口,不多時,外面一個太監進來說有要事稟報。

    “陛下,太后從昨日起,便不吃不喝,今日早晨,說丟了東西,這會兒都亂成一鍋粥了!”太監急急的稟報。

    溫以瑾看了眼那個太監。

    是個眼生的。

    太后在去年殷玄夜生辰前幾天,也鬧騰出了一些事,那段時日溫以瑾恰好病了,待他知道時,殷玄夜已經擺平了,好在並未出什麼大事。

    他至今為止,都還只在一次宴席上遠遠的見過太后一面,那次太后露面沒多久,很快又離開了。

    “孤去看看。”殷玄夜起了身,讓溫以瑾先在這待會兒。

    溫以瑾便在這兒喝著茶,過了許久,殷玄夜沒回來,他打算叫人去看看時,先前那個來報信的小太監回來了。

    “奴才拜見攝政王。”小太監道,“陛下說還有旁的事要處理,攝政王不必等了,先回去吧。”

    溫以瑾不急不緩的喝了口茶,“你叫什麼名字?”

    “陛下賜名祿喜。”小太監有些忐忑的回答。

    “祿喜。”溫以瑾呢喃了一遍,“名字倒是不錯。”

    祿喜,劇情裡殷玄夜往後身邊的忠僕之一,殷玄夜對他有恩,他前期是殷玄夜暗地裡的一條眼線,如今就這般的暴露在了他眼前,可見殷玄夜對他的不設防。

    .

    第二日下朝,溫以瑾再來殷玄夜宮殿時,沒能見到他,陛下身邊的小太監祿喜說,殷玄夜在忙,溫以瑾沒有強硬的闖入。

    第三日,溫以瑾還是未能見到他。

    這般便有些可疑了。

    第四日的早朝,溫以瑾坐在下面,抬頭往龍椅之上看去,恰好對上殷玄夜也在看他的目光,殷玄夜偏頭避過了他的視線。

    下朝後,溫以瑾去了他的宮殿中。

    祿喜在門口正想阻攔時,溫以瑾給了他一封信,溫聲讓他交於殷玄夜手中,外面風一吹,他偏頭咳了幾聲,不輕不重,裡面的殷玄夜聽了個正著。

    他在貼近門口的紅色柱子後徘徊,側耳傾聽外邊的聲音,片刻後,溫以瑾離去了,在祿喜進來之前,他調整好了姿勢。

    “陛下,這是攝政王讓奴才呈上來的信。”

    殷玄夜一把從他手中奪過信,拆開一目十行的看過去,忽而失了冷靜,手一顫,問祿喜:“攝政王今日臉色如何?”

    祿喜愣了愣,回想了一下攝政王每日不太好的臉色,如實說了出來,下一刻,殷玄夜腳步匆匆的往門口走去,他一打開門,門外站著一抹月白色的身影,蒼白的面上笑意盈盈。

    “陛下可是願意見臣了?”

    殷玄夜手裡還捏著信紙,信上大意是說,他這兩日不知何處惹了陛下不快,每每思及此,便夜不能寐,久思成疾,病入膏肓,恐時日無幾,不知陛下可否來見他一面。

    他身子骨弱,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天稍冷些,都容易病倒,他這般說,再聽祿喜的話,殷玄夜也就信了大半,擔憂在心裡頭佔了上風。

    萬萬不想,這是誘他上鉤之策。

    外面的冷風一陣陣的吹著,溫以瑾偏頭抵唇咳了幾聲,殷玄夜想說什麼,也暫且忍住了,側身讓他先進來避風,吩咐伺候的宮女去沏壺熱茶來。

    他將殿內伺候的宮女太監都趕了出去。

    殿內點著薰香,瀰漫著龍涎香的氣味。

    殷玄夜把信紙摔在溫以瑾身上,“好大的膽子,竟敢騙孤,你這是欺君之罪!”

    溫以瑾唇邊染著笑意,接住信紙,“陛下恕罪,臣並非欺騙陛下,只是臣這一見著陛下,便覺身體好了大半,人也有精神氣了。”

    “難不成孤還是那靈丹妙藥不成!?”殷玄夜氣他咒自己身體騙他。

    溫以瑾好聲好氣道:“陛下可比那靈丹妙藥來的有用得多。”

    殷玄夜輕哼一聲,“你下次若還敢,孤就、孤就……”

    他“就”了好半響,憋的臉都快漲紅了,才道:“孤就打你板子!”

    “那一板子下去,可就要了臣半條命。”溫以瑾說,“陛下捨得?”

    他說話間,眼尖的瞥見了殷玄夜耳後的一道傷痕,他頓了一下,上前一步。

    殷玄夜察覺到他視線有異,別開臉道:“離孤這麼近作甚?”

    “陛下前些日子摟著臣的腰撒嬌,怎的就不覺得近了?”溫以瑾反問道。

    殷玄夜一下漲紅了臉,“孤沒有!”

    溫以瑾抬手托住了他的臉,“陛下,讓臣看看。”

    果不其然,他在殷玄夜耳朵後面看見了一道長長的紅色劃痕,雖已經結痂,卻是能看出來就是在這兩日傷的。

    溫以瑾想起了四天前殷玄夜去了他母后那裡一趟,這兩年間,他偶爾會在殷玄夜身上看見多多少少來歷不明的傷處,每每問他,他也不說緣由。

    溫以瑾嘆了口氣:“上藥了?”

    也算是他看著長大了,多少有些心疼了。

    兩人關係早已不止臣子,溫以瑾待他,更像是兄長。

    “……沒。”殷玄夜抿了一下嘴,他就是怕被溫以瑾發現這幾日才沒見他,溫以瑾若是發現了,他問,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不問,他又覺得他心裡頭都猜到了。

    “還有哪傷著了?”

    “沒了。”

    溫以瑾抬手撥弄開他頸間的頭髮,殷玄夜虛張聲勢的斥責:“攝政王,你逾矩了!”

    “陛下恕罪。”

    溫以瑾看見了他頸間白嫩的皮膚上有淡淡的淤青,他微涼的指尖觸碰到了他的皮膚,讓他起了一陣小疙瘩。

    “你的手怎麼這般冷?”殷玄夜問。

    “在外頭吹了風。”溫以瑾故作輕描淡寫的說,“陛下不讓臣進來,臣便只能在外面等著了,唉……陛下這心,當真是是狠,明知臣身體不好,卻還頻頻讓臣吃了這閉門羹。”

    殷玄夜:“……”

    外面宮女端著熱茶回來了,殷玄夜挪了一下位置,溫以瑾也把手收了回去,宮女進來,替他倒上一杯熱茶,溫以瑾端著茶抿了口,又叫人去拿些傷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