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個甜粽 作品

第44章 攝政王

    ……

    “李大人,這藥王爺喝不進去啊,這可如何是好?”

    “先將他扶起來些……你在他後頭……手不要抖——”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到近傳來,一名小廝慌里慌張的,被房內的大丫鬟訓斥了一句,那小廝拱了拱手,道:“阿翠姐姐,陛下來了!”

    “陛下!?”丫鬟驚呼道。

    “這……快,快去準備準備——”

    轉眼間,外頭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出現,身後還跟著宮內的太監,房內噤了聲,紛紛跪下行禮:“奴才拜見陛下。”

    他們低著頭,跪伏在地,十三歲的少年郎穿著一身明黃色長袍,腰間腰帶繡著精細的繡花,掛著一塊質地上好的白玉玉佩,他身上氣質沉著,一頭黑髮泛著光澤,一絲不苟的束起,面龐稜角已初露鋒芒。

    他五官生的好看,年紀不大,尚未長開,看起來雌雄莫辨。

    “攝政王呢?”他嗓音透著些許的稚嫩,“孤聽聞攝政王病了,來看看他。”

    “回陛下,王爺在裡面,這會兒還沒醒,恐怕無法見陛下。”在最前頭的丫鬟說。

    “無妨。”殷玄夜抬腳往裡走去。

    攝政王已三日沒有上早朝了,他自是要過來看看。

    “陛下,若是將病氣過給了陛下,王爺醒來,定是要怪罪奴才們的。”

    殷玄夜瞥了那名下人一眼,“孤看看他,你要攔孤?”

    “奴才……奴才不敢。”

    這位小皇帝在下人眼中是個性子任性的,真攔著他,說不準他就要罰他們了。

    跟在殷玄夜身旁的太監掀開珠簾讓他進去,殷玄夜收回視線,往裡頭走了進去,外頭熱的人汗流浹背,這室內倒是涼快。

    他看到了牆角放著的冰塊,不動聲色的走到了床邊。

    床上的男人躺著,面上沒有一分血色,墨黑長髮散落身後,襯得他那張臉更是白。

    還真是病了。

    殷玄夜在床邊坐下,拿帕子擦了擦手指,“可用過藥了?”

    下人說王爺喝不下藥,剛才正在喂,殷玄夜也看到了邊上桌子上的一碗藥,嗅著都叫人覺得苦。

    溫以瑾感覺到他被扶了起來,唇齒間被塞了幾口藥進去,時不時有帕子在他下巴擦拭,伴隨著說話聲,他眉頭皺了皺,睫毛輕顫,又睜不開眼。

    耳邊聲音朦朦朧朧,只聽到似乎有什麼人來了,吩咐下人好生照料之後又走了。

    他聽067說,來的人是殷玄夜。

    殷玄夜這三年沒有出格的表現,所以溫以瑾也沒有太限制他的行動,他若是想出宮來這兒,也並不難。

    .

    是夜。

    溫以瑾的各項感官終於迴歸,身體還是沉甸甸的,他醒來時,床邊有幾名下人守著,一見他醒了,房內就開始進進出出的忙碌了起來。

    於府中下人開說,溫以瑾是他們的主子,性情雖不好,但他若出了事,這些人也別沒什麼好下場。

    一名丫鬟兢兢業業的伺候溫以瑾洗漱。

    “何時了?”溫以瑾拿著茶杯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回王爺,已經子時了。”

    “子時……”溫以瑾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夜風吹了進來,他身後長髮飄飄蕩蕩,他閉眼呼出一口氣。

    “王爺,吃的已經備好了。”丫鬟在他身後道,“李大人說了,王爺不宜吹風。”

    溫以瑾轉身走到桌邊坐下,讓她別關窗,下人不敢忤逆他。

    桌上擺放著一桌子清湯寡水的菜,他吃了兩口,便沒了食慾,“這幾日的奏摺呢?”

    “都在書房放著。”

    溫以瑾起了身,前往書房。

    他批了一大疊的奏摺,睡的久了,也不覺得困,快到上朝時分,他活動了一下脖子,沉甸甸的疲憊感揮之不去,不過精神了很多,他洗漱完換上朝服,出門坐上馬車去上朝。

    寅時,天還沒亮,午門外大臣等候,正交頭接耳時,溫以瑾的出現讓氣氛緊張了起來,不少視線都落在了他身上,他恍若未覺,走到他的位置站定。

    “攝政王,聽聞你這幾日病了,還是要身體為重啊,不要逞強的好。”一名鬍子發白的大臣說。

    一人路過時,重重的哼笑了一聲,從二人之間走過。

    溫以瑾側頭看過去,那剛剛走過去的人,正是前些天精準踩到原身痛腳的同僚,是一位武將。

    他收回視線,若無其事溫笑道:“有勞大人惦記,本王覺著好多了。”

    二人交談幾句,便止了話題,溫以瑾傾聽著旁人說著話,在這等候期間,倒是得到了不少的消息。

    到了卯時,眾大臣入殿。

    殷玄夜穿著黃袍,頭上戴著冠冕,珠簾垂落,坐上了皇位,在大臣們行禮之後,免了禮,視線掃過底下,看到溫以瑾時,頓了一頓,隨後如往常一樣給溫以瑾賜了座。

    朝堂之事,大多都是溫以瑾決策,如今帝王就位三年,卻是連話語權都沒有,他支著腦袋,打著哈欠,聽著底下兩波人爭執。

    今日溫以瑾只坐在旁側,發言甚少,讓人摸不透心思。

    近日並無大事,退朝後,眾人往外走著,溫以瑾脫離了大隊,轉而去了帝王寢宮,帝王宮殿,旁人尚且需要稟報,他卻一路暢通無阻,到了他殿前。

    “陛下在更衣,還請攝政王等上片刻。”太監行禮道。

    他讓他安插在殷玄夜身邊的太監和他說說太子近況,等了一盞茶時間,他被傳喚進了裡面,殷玄夜換下了朝服。

    “微臣見過陛下。”他站在殷玄夜身後行禮。

    “快快請起。”殷玄夜轉過身,一張小臉還沒長開,似個白玉糰子,“攝政王,你的病如何了?”

    溫以瑾面色還未恢復,似一張脆弱的紙,“好多了,多謝陛下掛懷。”

    “那就好。”殷玄夜伸開手,問,“你快瞧瞧,孤這身衣裳可好看?”

    “宮中繡娘手藝倒是巧。”溫以瑾溫聲道。

    殷玄夜:“孤叫他們給你也做幾件送去。”

    “謝陛下。”

    兩人聊了幾句,說的都是些瑣碎事,比如衣裳,比如新的茶盞,又比如宮中宮女前些天找來了什麼好玩的物件。

    原身從最初,就是奔著把殷玄夜養廢去的,所以很多方面都給了他極大的自由,還在宮中讓太監宮女帶著他玩兒。

    溫以瑾打斷了他,“陛下。”

    殷玄夜:“你可是有事要說?”

    “正是。”溫以瑾道,“今日朝中之事,陛下如何看?”

    “那些事你處理就好了。”殷玄夜擺擺手,“孤相信你。”

    溫以瑾輕嘆一聲,“微臣想,過幾日找林太傅來為陛下授課,陛下意下如何?”

    在一夜裡,他已經捋清了大概的朝堂關係,也從中挑了幾個能用的人出來,從前他大多都是以進入帝王夢境的方式來為帝王答疑解惑,這還是頭回真切的變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