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袖乾坤 作品
第三百二十二章 顯隆帝的痴心妄想（近20000字超級大章）
“武夫體系也擅長此道。”
慧言法師之前說了，佛門不精通此道，所以他不可能打自己的臉。
所以他選擇把武夫體系推出來擋箭。
事實證明這效果很不錯。
顯隆帝果然有了興致，追問道：“武夫體系，意思是馮昊的那個武夫體系？”
“然也。”
慧言法師點了點頭道：“馮將軍如今已經晉升一品武神境界，可謂是武道巔峰。陛下只需要召見馮將軍入宮，向他問策便好。”
“一品？馮昊已經晉升了一品？什麼時候的事情？朕怎麼不知道？”
顯隆帝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馮昊已經晉升了一品。
這確實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應該就是最近的事情，也許是他在劍南道擊殺南蠻巫蠱師首領之後，也許是他奉旨前往江南道平定妖獸叛亂之時。”
慧言法師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沉聲道：“陛下，這一切皆是定數，而且據貧僧所知，恐怕就連馮將軍自己都不知道。”
“呃...”
顯隆帝這下確實是徹底懵了。
在他看來，馮昊絕對是忠誠於他，忠誠於皇室的。
所以馮昊不可能騙他。
如果馮昊真的知道他已經從二品武聖晉升為一品武神，那麼他無論如何都會向顯隆帝說明情況。
但是馮昊並沒有說。
所以顯隆帝斷定馮昊應該是不知情的。
“唔，若是如此的話，倒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不管怎麼說，馮昊這麼多年替顯隆帝鞍前馬後，可謂是做了不少事。
所以關鍵時刻顯隆帝還是願意選擇相信馮昊的。
尤其是在如今顯隆帝跟鄭介關係降到冰點的前提下。
這個時候如果顯隆帝選擇啟用馮昊，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嗯，朕會召見馮昊入宮的，希望他能夠體會到朕的良苦用心。”
最近，顯隆帝確實是有些冷落馮昊了。藉著這個機會對馮昊以示恩寵，應該可以籠絡馮昊一番。
“陛下英明。”
鄭介又送上一記馬屁，把顯隆帝直是拍的飄飄欲仙。
顯隆帝捋著鬍鬚笑道：“得聖僧相助，朕的氣運又回來了。看來是天佑大周，天佑於朕啊。”
...
...
馮昊怎麼也不會想到，天子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召見他。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馮昊一點準備都沒有。
最關鍵的是，這個時候入宮意味著什麼？
馮昊很清楚顯隆帝不是一個會沒來由喜歡跟臣子寒暄的皇帝。
顯隆帝這個時候選擇召見他只存在一種可能，那就是為了防禦異族入侵之事。
事實上這也是顯隆帝急召諸部回京的主要原因。
但是馮昊等人回京後卻並沒有見到顯隆帝的面，以至於馮昊一度懷疑顯隆帝是不是被妖僧慧言法師挾持了。
畢竟這段時間只有慧言法師能夠見到顯隆帝，也只有慧言法師刻意對顯隆帝施加影響。
這種情況下自然而然的，他有理由是慧言法師對顯隆帝造成了威脅。
馮昊甚至一度跟鄭介聯手調查慧言法師，把他的老底翻了一個底朝天。
經過二人的調查，基本上可以確定慧言法師就是那個西域佛門的超品大宗師。
如此他們更有資格懷疑這妖僧對顯隆帝行了蠱惑，才會使得顯隆帝的行為產生了極大的改變。
正當馮昊想要有所行動的時候，顯隆帝竟然選擇召見了他。
在這種情況下，馮昊自然很欣喜。
不管出於什麼考慮，他也要看一看顯隆帝如今的狀態，確保皇帝無憂。
由於是連夜入宮，馮昊甚至來不及沐浴更衣。
他草草的洗漱了一番便騎馬出府直朝大明宮而去。
...
...
武將深夜入宮是大忌，很容易引得天子懷疑。
不過馮昊是顯隆帝親自召見入宮的，故而不必有這方面的顧慮。
卻說馮昊入宮之後在宦官的引領下一路朝紫宸殿疾行。
雖然他武道修為極高，但是在皇宮禁制的壓制之下絲毫髮揮不出來。
而且馮昊也不想那麼的高調。
約莫一炷香的工夫之後，馮昊被帶到了紫宸殿正殿前。
小官宦前去通報的工夫，馮昊便站立在大殿前的臺階前，仔細整理著儀容。
御前失儀可是大罪，馮昊顯然不會犯這麼明顯的錯誤。
所以他再三確認自己的儀態，確保沒有出格之處，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之後，小太監去而復返，衝馮昊和聲道：“馮大人，陛下宣您覲見。”
馮昊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稱呼的變化。
小太監稱呼他為馮大人，而不是馮將軍。
這個變化足以說明天子對待他態度的變化。
在外，馮昊是手握重兵的徵南大將軍。
但在長安城中，馮昊不過是一個不良帥。
不良帥雖然也掌握兵權，但跟動輒掌握十數萬大軍的大將軍還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馮昊明顯能夠感受到這種落差感。
但是沒有辦法，他如今所獲得的的一切都是顯隆帝給予他的。
顯隆帝能夠給予他自然也就能夠收回。
馮昊能夠做的就是接受這一切。
“多謝公公。”
馮昊衝那小太監微微頷首以示謝意，隨後踱著步子進入了正殿。
作為天子爪牙，身為不良帥的馮昊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踏入紫宸殿了。
和朝中的那些文官不同，一直以來馮昊都是以一個低調隱匿者的姿態出現的。
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個顯隆帝的影子。
在顯隆帝需要他的時候他會高調，在顯隆帝不需要的時候馮昊就會低調，甚至低調的失去存在感。
馮昊早已習慣了這種方式，並不會因此而產生任何的怨言。
“陛下，臣不良帥馮昊拜見陛下。”
來到暖閣之後，馮昊推金山倒玉柱行了大禮。
“起來吧。”
顯隆帝聲音仍然和以往那樣威嚴。這種威嚴給馮昊一股安全感。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安全感了。
“多謝陛下。”
馮昊連忙爬起身來，不過仍然顯得有些拘束。
“馮愛卿，你可知朕今日喚你來是為了何事？”
“微臣不知。”
馮昊是真的不知道。而且以他對顯隆帝的瞭解，即便是他知道也必須說不知道。
果不其然，顯隆帝接下來點了點頭道：“朕聽說你已經躋身了一品武神境界，可有此事？”
馮昊心中登時咯噔一聲。
他近乎本能的說道：“微臣不知，陛下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這個你就不用問了，朕只問你，是不是有此事。”
顯隆帝顯然不打算給馮昊刨根問底的機會，而是直截了當的問道。
“臣真的不知情。”
沒有修行者比自己更瞭解自己的了。
馮昊是真的不知道他已經達到了一品武神境界。
在劍南道錦官城一戰中，為了對抗強大的南蠻巫蠱師首領，馮昊是真的使出了全力。可即便如此，馮昊也只是祭出了二品召喚武聖，並進行元神融合的絕技，並沒有達到一品啊。難道說是之後境界出現了突破？
不應該啊，若是這樣的話，馮昊也應該會有所察覺的，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陛下又是從何處得知的？
鄭介？
不可能。
這個念頭剛剛一生出來就被馮昊否掉了。
因為馮昊很清楚，鄭介如今是他最親密的盟友，這樣的一個盟友是不可能出賣他的。
更何況這是一件連馮昊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不是鄭介的話，難道是袁天罡？
這位道門天師最擅長大觀心術，可以看到別人腦子裡在想的是什麼。
可是袁天罡最近不是一直躲在欽天監裡嗎，連皇帝的召見都以閉門修道為由拒絕，馮昊覺得是袁天罡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既然不是袁天罡，那還能是誰？
馮昊思來想去也想不出答案。
莫不是...
猛然間馮昊腦子裡閃過一個名字。
該不會是那個西域妖僧吧。
不是鄭介，不是袁天罡，更加不可能是山長。
整個長安城之中有如此神通的人也只剩下了那個西域妖僧了。
一想到這裡，馮昊就覺得痛恨不已。
這個西域妖僧果然還在這裡蠱惑天子。
他一定要找機會將其剷除。
但是僅靠他一人肯定是不可能的，必須要聯手鄭介才有機會。
“不知情？”
顯隆帝聞言臉色立時就吊了下來。
“你以為朕是三歲孩童嗎，朕就如此好騙？”
“陛下，臣不敢。”
馮昊連忙頓首道。
自始至終顯隆帝沒有叫馮昊起身，馮昊自然也不敢起身。
“罷了。”
顯隆帝的語氣中透出一股不耐煩的情緒。
他甩了甩衣袖道：“朕也是聽一位高人所說，你若真是不知情，朕也不怪你。但無論如何，你達到一品境界對大周朝廷，對朕都是有益無害的。”
稍頓了頓，顯隆帝接道：“朕現在想知道的是，如何通過武夫體系特有的手段調理氣息，以至於能夠取得突破進入八品境界。”
嗯？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剛剛從戰戰兢兢的狀態之中恢復過來，馮昊直是有些發懵。
通過武夫體系的絕學調整狀態，由九品晉升至八品？
怎麼聽起來是陛下自己在修行啊？
因為如果不是陛下自己在修行，他是不會詢問如此細節的問題的。
“陛下，這個方法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就是洗髓。”
馮昊知道自己其實並沒有多少思考的時間。
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他必須要儘快回答顯隆帝的問題。
一旦時間拖的久了，顯隆帝可是不會有好臉色的。
“洗髓？”
顯隆帝聞言挑了挑眉道：“這個法子會不會有些過於粗暴了？”
顯隆帝雖然貴為一國之君，平日裡很少關注修行者的事情，但並不是說他對於修行者的事情一無所知。
事實上顯隆帝是知道武夫如何提升修為的。
洗髓是基礎武夫穩固境界或者說提升境界的一個最為簡單行之有效的方法。
通過藥酒洗髓，境界能夠取得一定的突破。
但這和調理氣息有何關係？
“調理氣息也可以靠藥浴嗎？”
“回稟陛下，是可以做到的。”
馮昊很是耐心的解釋道：“所謂氣息，無外乎體內的元氣。元氣是可以受到外界環境的影響的。而藥浴就是最直接的外部環境。”
馮昊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勢比劃道：“陛下請看，這裡是外部環境，這裡是體內的元氣。外部環境可以採用滲透的方式進入到體內，從而影響體內的真氣，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並不是多難的事情。只是這種影響的方式十分簡單粗暴，若是修行者的先天身體不是很好的話，很容易會有折損。”
“朕要用的話，效果如何？”
“陛下...陛下要修行？”
雖然馮昊基本上已經猜到了顯隆帝的意圖，可是真的聽到後還是覺得有些驚訝。
“怎麼，不行嗎？”
對馮昊的態度，顯隆帝感到很不滿意。
他明顯能夠感覺到馮昊的質疑。
身為臣子，怎麼可能隨意質疑君父的行為？
換句話說顯隆帝是君王，他所作的任何決定都是應該的。
身為臣子要做的就是替君王分憂，儘可能的替君王解除憂患。
僅此而已。
“臣不是這個意思...”
馮昊能夠感覺的到顯隆帝的怒意，以及隱藏在怒意背後的殺意。
所以他第一時間表態，表明自己沒有質疑皇帝的意思。
“哼，朕方才說了有高人指點朕，說朕根骨清奇，是修行奇才。朕這些年來一直操持國事，沒有把精力放在修行上，但不是說朕就不行。這個道理，你懂嗎？”
顯隆帝一副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樣子，一時間弄得馮昊是接不上話了。
他能說什麼？
顯隆帝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他除了選擇認同還能怎麼樣？
但凡他拋出一個不同的意見，怕是都會引得顯隆帝的震怒吧？
都說為君難，可是做臣子的難道不是更難？
“臣明白...”
馮昊知道這個時候除了選擇馴順他沒有其他的選擇。
“你明白就好。朕問你，這個藥浴難搞嗎？”
顯隆帝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直截了當的說道：“朕現在就要洗髓。”
嘶...
馮昊聞言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顯隆帝這未免也有些太直接了吧。
“有倒是有，不過陛下，這會不會太突然了。”
不良人衙門乃是武夫高手匯聚之地，自然不缺洗髓所用的藥酒。
當初趙洵進入不良人衙門時，就是賈興文用藥酒將其洗髓，成功把趙洵帶入武夫體系的。
後來趙洵一路在儒修和道修上取得重大突破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不是你應該管的事情。朕命你速速把藥酒送入宮中來，朕立刻就要洗髓。”
雖然顯隆帝如今已經達到武夫九品的境界，但他仍然迫不及待的要取得進一步的突破。
按照慧言法師的說法，天子九品相當於庶民的一品，天子八品就相當於庶民超品了。
如果顯隆帝能夠洗髓成功，達到八品境界，那他就是當之無愧的當世第一人。
以君王之身份達到超品大宗師境界的，自古以來只有他一人吧？
若是真的能夠成功，他必將留名青史，成為千古一帝！
顯隆帝覺得興奮極了。
“臣遵旨...”
馮昊知道胳膊是拗不過大腿的。
如今他只能暫且先選擇應下來。
先把顯隆帝穩住，待他出宮之後再和鄭介好好商議一番，看看接下來該怎麼做。
“罷了，你先去準備吧，朕希望明天就能洗髓。”
顯隆帝顯然對於馮昊有些不耐煩了，揮了揮手示意馮昊跪安。
馮昊也很識趣的叩頭離開了暖閣。
離開紫宸殿時馮昊明顯感覺到紫宸殿中隱藏著一個高手。
這高手的氣息實在是太強烈了，以至於馮昊能夠一下捕捉到。
很顯然，這個高手並沒有隱藏氣息的意思。
因為對於這種級別的高手而已，只要他願意，是絕對可以很好的把氣息隱藏起來的。
這說明兩點，其一對方不懼怕被發現。
其二，對方是明顯做給馮昊看的。
他就是要讓馮昊知道，他隱藏在暗處。
很明顯這個人就是慧言法師。
馮昊一時間覺得壓力很大。
如今顯隆帝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這應該都是拜這個西域妖僧所賜吧。
看來是時候跟鄭公商議一番，如何將其除掉了。
...
...
相較於幾日之前，如今的終南山更顯得熱鬧了許多。
因為矮人族也抵達了此地。
矮人族首領傑林在第一時間向書院表達了希望入駐的願望。
像往常一樣，是由趙洵出面進行接洽的。
趙洵是一個很現實的人，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的道理他是知道的。
所以他會竭盡可能的結交任何可能結交到的勢力，為將來的大戰做好謀劃和打算。
趙洵此先從未見過矮人，只在小說讀物中和遊戲中對於這個神奇的族群有一些極為淺顯的認知和了解。
以至於他見到這些靈巧的小傢伙時驚訝於他們的敏捷的身手。
矮人族首領傑林大概只有趙洵一半多一點的身高，以至於趙洵一直近乎是一個一個居高臨下的姿態在看著傑林。
雖然趙洵也很不想這樣，但是沒有辦法，這就是現實。
“你們在艾倫洛爾大陸還有族人嗎？”
在例行公事的問了幾個問題之後，趙洵想要對即將入駐的矮人們有一些更深入的瞭解。
“還有一部分，他們基本上都是在城堡之中駐守，但是如果腐蝕者入侵的話我估計他們支撐不了太長的時間。”
談及此事的時候，傑林多少顯得有些失望。
“我當時勸阻過他們，希望他們可以跟著我們一起走。可是他們就是太保守了，不願意放棄已經獲得的一切。他們覺得繼續堅守在城堡之中過著安逸的生活是個不錯的選擇，殊不知這樣就是慢性死亡。”
傑林對於局勢的判斷很清晰，他清了清嗓子道：“一直以來我們能夠守住最後的堡壘，並不是因為我們的火器有多麼的犀利。這當然起到了一部分的作用，但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我們的盟友牽制了腐蝕者，使得惡魔和亡靈族心中有所忌憚，不敢投入全部的兵力攻打我們。”
趙洵點了點頭，人能夠認清自己的實力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這個矮人族的首領在這方面做的很不錯。
“所以你覺得城堡失守只是遲早的事情，便帶著族人穿過黑暗之門來到了我們的世界？”
“是的。”
傑林很認真的說道：“當我得知黑暗之門即將開啟的時候我就帶著族人朝著這個方向進發了。因為沒有人知道黑暗之門能夠持續開放到什麼時候，也沒有人知道這種情況下我們能不能把全部族人成功輸送到新世界。我要對我的族人負責自然是趕早不趕晚的。早些趕路的話多少還有容錯。若是去的晚了，可能就真的來不及了。”
傑林的態度令趙洵大為歎服。
想不到傑林小小的身軀內竟然隱藏著如此大的能量。
“所以你們跟其他部族的關係如何？呃，我是說大部分部族。”
趙洵心道矮人應該是與世無爭的類型吧？他們的領地跟其他部族基本應該不存在交集，應該歲月靜好，相安無事吧？
“和其他部族的關係？”
傑林聞聽此言呵呵笑了一聲：“只能說大差不差吧。我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盟友也是同理，所以矮人跟其他部族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平和，沒有仇敵，也沒有死黨。”
唔，這個答案倒算是在趙洵的意料之中。
“想必你應該也知道，如今腐蝕者也在通過黑暗之門入侵我們的世界。你們也不是第一個到達這個世界的部族，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個。如今人類、精靈族、龍族都已經抵達了我們的世界，我們想要結盟。所以你們要是選擇入駐的話，也得明確表態，願意結盟才行。”
趙洵覺得與其事後再起矛盾，倒不如一開始就把話講的明白一些。
至少這樣一來雙方都能夠明白在意的點在哪裡，也不會因此而產生衝突。
果然，矮人首領傑林沉默了。
趙洵也沒有逼他，而是給他留下了充足的時間思考。
傑林需要時間思考。
因為他代表的不僅僅是他自己，而是整個矮人部族。
趙洵當然希望矮人們能夠加入進來，成為書院強大聯盟的一員。
但是如果矮人無法接受跟其他部族和平共處，同進同退的話，那趙洵也沒有辦法。
大約過了一盞茶左右的工夫後，傑林沉聲道：“我同意和你們結盟。不過有一點，我要得到保證，我和我的族人在終南山中得得到一塊獨屬於我們的駐地，不能受到其他部族的干擾。”
“這個簡單，只要你願意結盟，我可以保證。”
趙洵見傑林松口，也是長鬆了一口氣。
矮人能夠加入聯盟，書院便多了一個殺手鐧。
矮人火槍手的威力十分巨大，不亞於龍族的龍焰。
巨龍雖強大，但數量少啊。
可矮人火槍手就不一樣了，幾百上千的矮人火槍手排隊槍斃時的殺傷力足以震撼敵軍。
即便是惡魔族和亡靈族，在面對附著魔法的火槍和弓箭時也得忌憚三分。
“好，成交！”
得到保證之後的傑林也很是痛快的伸出一隻手。
趙洵自然也是伸出了手，可他發現矮人族首領傑林實在是太矮了，以至於趙洵很能直接跟他握上手。
趙洵不得不彎腰躬身才能勉強和傑林握上手。
好傢伙，這可太累人了吧。
“接下來我帶你去終南山裡轉一轉，你可以選擇一塊地方作為駐地。書院裡的話是暫且住不下那麼多人了，還請見諒。”
“無妨。我也不希望跟別人合住。能夠單獨擁有一塊駐地挺好的，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空間，不至於受到旁人的干擾。我們是結盟，必要的時候形成合力就是了。”
...
慧言法師之前說了，佛門不精通此道，所以他不可能打自己的臉。
所以他選擇把武夫體系推出來擋箭。
事實證明這效果很不錯。
顯隆帝果然有了興致，追問道：“武夫體系，意思是馮昊的那個武夫體系？”
“然也。”
慧言法師點了點頭道：“馮將軍如今已經晉升一品武神境界，可謂是武道巔峰。陛下只需要召見馮將軍入宮，向他問策便好。”
“一品？馮昊已經晉升了一品？什麼時候的事情？朕怎麼不知道？”
顯隆帝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馮昊已經晉升了一品。
這確實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應該就是最近的事情，也許是他在劍南道擊殺南蠻巫蠱師首領之後，也許是他奉旨前往江南道平定妖獸叛亂之時。”
慧言法師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沉聲道：“陛下，這一切皆是定數，而且據貧僧所知，恐怕就連馮將軍自己都不知道。”
“呃...”
顯隆帝這下確實是徹底懵了。
在他看來，馮昊絕對是忠誠於他，忠誠於皇室的。
所以馮昊不可能騙他。
如果馮昊真的知道他已經從二品武聖晉升為一品武神，那麼他無論如何都會向顯隆帝說明情況。
但是馮昊並沒有說。
所以顯隆帝斷定馮昊應該是不知情的。
“唔，若是如此的話，倒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不管怎麼說，馮昊這麼多年替顯隆帝鞍前馬後，可謂是做了不少事。
所以關鍵時刻顯隆帝還是願意選擇相信馮昊的。
尤其是在如今顯隆帝跟鄭介關係降到冰點的前提下。
這個時候如果顯隆帝選擇啟用馮昊，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嗯，朕會召見馮昊入宮的，希望他能夠體會到朕的良苦用心。”
最近，顯隆帝確實是有些冷落馮昊了。藉著這個機會對馮昊以示恩寵，應該可以籠絡馮昊一番。
“陛下英明。”
鄭介又送上一記馬屁，把顯隆帝直是拍的飄飄欲仙。
顯隆帝捋著鬍鬚笑道：“得聖僧相助，朕的氣運又回來了。看來是天佑大周，天佑於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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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昊怎麼也不會想到，天子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召見他。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馮昊一點準備都沒有。
最關鍵的是，這個時候入宮意味著什麼？
馮昊很清楚顯隆帝不是一個會沒來由喜歡跟臣子寒暄的皇帝。
顯隆帝這個時候選擇召見他只存在一種可能，那就是為了防禦異族入侵之事。
事實上這也是顯隆帝急召諸部回京的主要原因。
但是馮昊等人回京後卻並沒有見到顯隆帝的面，以至於馮昊一度懷疑顯隆帝是不是被妖僧慧言法師挾持了。
畢竟這段時間只有慧言法師能夠見到顯隆帝，也只有慧言法師刻意對顯隆帝施加影響。
這種情況下自然而然的，他有理由是慧言法師對顯隆帝造成了威脅。
馮昊甚至一度跟鄭介聯手調查慧言法師，把他的老底翻了一個底朝天。
經過二人的調查，基本上可以確定慧言法師就是那個西域佛門的超品大宗師。
如此他們更有資格懷疑這妖僧對顯隆帝行了蠱惑，才會使得顯隆帝的行為產生了極大的改變。
正當馮昊想要有所行動的時候，顯隆帝竟然選擇召見了他。
在這種情況下，馮昊自然很欣喜。
不管出於什麼考慮，他也要看一看顯隆帝如今的狀態，確保皇帝無憂。
由於是連夜入宮，馮昊甚至來不及沐浴更衣。
他草草的洗漱了一番便騎馬出府直朝大明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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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將深夜入宮是大忌，很容易引得天子懷疑。
不過馮昊是顯隆帝親自召見入宮的，故而不必有這方面的顧慮。
卻說馮昊入宮之後在宦官的引領下一路朝紫宸殿疾行。
雖然他武道修為極高，但是在皇宮禁制的壓制之下絲毫髮揮不出來。
而且馮昊也不想那麼的高調。
約莫一炷香的工夫之後，馮昊被帶到了紫宸殿正殿前。
小官宦前去通報的工夫，馮昊便站立在大殿前的臺階前，仔細整理著儀容。
御前失儀可是大罪，馮昊顯然不會犯這麼明顯的錯誤。
所以他再三確認自己的儀態，確保沒有出格之處，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之後，小太監去而復返，衝馮昊和聲道：“馮大人，陛下宣您覲見。”
馮昊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稱呼的變化。
小太監稱呼他為馮大人，而不是馮將軍。
這個變化足以說明天子對待他態度的變化。
在外，馮昊是手握重兵的徵南大將軍。
但在長安城中，馮昊不過是一個不良帥。
不良帥雖然也掌握兵權，但跟動輒掌握十數萬大軍的大將軍還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馮昊明顯能夠感受到這種落差感。
但是沒有辦法，他如今所獲得的的一切都是顯隆帝給予他的。
顯隆帝能夠給予他自然也就能夠收回。
馮昊能夠做的就是接受這一切。
“多謝公公。”
馮昊衝那小太監微微頷首以示謝意，隨後踱著步子進入了正殿。
作為天子爪牙，身為不良帥的馮昊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踏入紫宸殿了。
和朝中的那些文官不同，一直以來馮昊都是以一個低調隱匿者的姿態出現的。
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個顯隆帝的影子。
在顯隆帝需要他的時候他會高調，在顯隆帝不需要的時候馮昊就會低調，甚至低調的失去存在感。
馮昊早已習慣了這種方式，並不會因此而產生任何的怨言。
“陛下，臣不良帥馮昊拜見陛下。”
來到暖閣之後，馮昊推金山倒玉柱行了大禮。
“起來吧。”
顯隆帝聲音仍然和以往那樣威嚴。這種威嚴給馮昊一股安全感。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安全感了。
“多謝陛下。”
馮昊連忙爬起身來，不過仍然顯得有些拘束。
“馮愛卿，你可知朕今日喚你來是為了何事？”
“微臣不知。”
馮昊是真的不知道。而且以他對顯隆帝的瞭解，即便是他知道也必須說不知道。
果不其然，顯隆帝接下來點了點頭道：“朕聽說你已經躋身了一品武神境界，可有此事？”
馮昊心中登時咯噔一聲。
他近乎本能的說道：“微臣不知，陛下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這個你就不用問了，朕只問你，是不是有此事。”
顯隆帝顯然不打算給馮昊刨根問底的機會，而是直截了當的問道。
“臣真的不知情。”
沒有修行者比自己更瞭解自己的了。
馮昊是真的不知道他已經達到了一品武神境界。
在劍南道錦官城一戰中，為了對抗強大的南蠻巫蠱師首領，馮昊是真的使出了全力。可即便如此，馮昊也只是祭出了二品召喚武聖，並進行元神融合的絕技，並沒有達到一品啊。難道說是之後境界出現了突破？
不應該啊，若是這樣的話，馮昊也應該會有所察覺的，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陛下又是從何處得知的？
鄭介？
不可能。
這個念頭剛剛一生出來就被馮昊否掉了。
因為馮昊很清楚，鄭介如今是他最親密的盟友，這樣的一個盟友是不可能出賣他的。
更何況這是一件連馮昊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不是鄭介的話，難道是袁天罡？
這位道門天師最擅長大觀心術，可以看到別人腦子裡在想的是什麼。
可是袁天罡最近不是一直躲在欽天監裡嗎，連皇帝的召見都以閉門修道為由拒絕，馮昊覺得是袁天罡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既然不是袁天罡，那還能是誰？
馮昊思來想去也想不出答案。
莫不是...
猛然間馮昊腦子裡閃過一個名字。
該不會是那個西域妖僧吧。
不是鄭介，不是袁天罡，更加不可能是山長。
整個長安城之中有如此神通的人也只剩下了那個西域妖僧了。
一想到這裡，馮昊就覺得痛恨不已。
這個西域妖僧果然還在這裡蠱惑天子。
他一定要找機會將其剷除。
但是僅靠他一人肯定是不可能的，必須要聯手鄭介才有機會。
“不知情？”
顯隆帝聞言臉色立時就吊了下來。
“你以為朕是三歲孩童嗎，朕就如此好騙？”
“陛下，臣不敢。”
馮昊連忙頓首道。
自始至終顯隆帝沒有叫馮昊起身，馮昊自然也不敢起身。
“罷了。”
顯隆帝的語氣中透出一股不耐煩的情緒。
他甩了甩衣袖道：“朕也是聽一位高人所說，你若真是不知情，朕也不怪你。但無論如何，你達到一品境界對大周朝廷，對朕都是有益無害的。”
稍頓了頓，顯隆帝接道：“朕現在想知道的是，如何通過武夫體系特有的手段調理氣息，以至於能夠取得突破進入八品境界。”
嗯？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剛剛從戰戰兢兢的狀態之中恢復過來，馮昊直是有些發懵。
通過武夫體系的絕學調整狀態，由九品晉升至八品？
怎麼聽起來是陛下自己在修行啊？
因為如果不是陛下自己在修行，他是不會詢問如此細節的問題的。
“陛下，這個方法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就是洗髓。”
馮昊知道自己其實並沒有多少思考的時間。
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他必須要儘快回答顯隆帝的問題。
一旦時間拖的久了，顯隆帝可是不會有好臉色的。
“洗髓？”
顯隆帝聞言挑了挑眉道：“這個法子會不會有些過於粗暴了？”
顯隆帝雖然貴為一國之君，平日裡很少關注修行者的事情，但並不是說他對於修行者的事情一無所知。
事實上顯隆帝是知道武夫如何提升修為的。
洗髓是基礎武夫穩固境界或者說提升境界的一個最為簡單行之有效的方法。
通過藥酒洗髓，境界能夠取得一定的突破。
但這和調理氣息有何關係？
“調理氣息也可以靠藥浴嗎？”
“回稟陛下，是可以做到的。”
馮昊很是耐心的解釋道：“所謂氣息，無外乎體內的元氣。元氣是可以受到外界環境的影響的。而藥浴就是最直接的外部環境。”
馮昊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勢比劃道：“陛下請看，這裡是外部環境，這裡是體內的元氣。外部環境可以採用滲透的方式進入到體內，從而影響體內的真氣，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並不是多難的事情。只是這種影響的方式十分簡單粗暴，若是修行者的先天身體不是很好的話，很容易會有折損。”
“朕要用的話，效果如何？”
“陛下...陛下要修行？”
雖然馮昊基本上已經猜到了顯隆帝的意圖，可是真的聽到後還是覺得有些驚訝。
“怎麼，不行嗎？”
對馮昊的態度，顯隆帝感到很不滿意。
他明顯能夠感覺到馮昊的質疑。
身為臣子，怎麼可能隨意質疑君父的行為？
換句話說顯隆帝是君王，他所作的任何決定都是應該的。
身為臣子要做的就是替君王分憂，儘可能的替君王解除憂患。
僅此而已。
“臣不是這個意思...”
馮昊能夠感覺的到顯隆帝的怒意，以及隱藏在怒意背後的殺意。
所以他第一時間表態，表明自己沒有質疑皇帝的意思。
“哼，朕方才說了有高人指點朕，說朕根骨清奇，是修行奇才。朕這些年來一直操持國事，沒有把精力放在修行上，但不是說朕就不行。這個道理，你懂嗎？”
顯隆帝一副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樣子，一時間弄得馮昊是接不上話了。
他能說什麼？
顯隆帝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他除了選擇認同還能怎麼樣？
但凡他拋出一個不同的意見，怕是都會引得顯隆帝的震怒吧？
都說為君難，可是做臣子的難道不是更難？
“臣明白...”
馮昊知道這個時候除了選擇馴順他沒有其他的選擇。
“你明白就好。朕問你，這個藥浴難搞嗎？”
顯隆帝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直截了當的說道：“朕現在就要洗髓。”
嘶...
馮昊聞言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顯隆帝這未免也有些太直接了吧。
“有倒是有，不過陛下，這會不會太突然了。”
不良人衙門乃是武夫高手匯聚之地，自然不缺洗髓所用的藥酒。
當初趙洵進入不良人衙門時，就是賈興文用藥酒將其洗髓，成功把趙洵帶入武夫體系的。
後來趙洵一路在儒修和道修上取得重大突破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不是你應該管的事情。朕命你速速把藥酒送入宮中來，朕立刻就要洗髓。”
雖然顯隆帝如今已經達到武夫九品的境界，但他仍然迫不及待的要取得進一步的突破。
按照慧言法師的說法，天子九品相當於庶民的一品，天子八品就相當於庶民超品了。
如果顯隆帝能夠洗髓成功，達到八品境界，那他就是當之無愧的當世第一人。
以君王之身份達到超品大宗師境界的，自古以來只有他一人吧？
若是真的能夠成功，他必將留名青史，成為千古一帝！
顯隆帝覺得興奮極了。
“臣遵旨...”
馮昊知道胳膊是拗不過大腿的。
如今他只能暫且先選擇應下來。
先把顯隆帝穩住，待他出宮之後再和鄭介好好商議一番，看看接下來該怎麼做。
“罷了，你先去準備吧，朕希望明天就能洗髓。”
顯隆帝顯然對於馮昊有些不耐煩了，揮了揮手示意馮昊跪安。
馮昊也很識趣的叩頭離開了暖閣。
離開紫宸殿時馮昊明顯感覺到紫宸殿中隱藏著一個高手。
這高手的氣息實在是太強烈了，以至於馮昊能夠一下捕捉到。
很顯然，這個高手並沒有隱藏氣息的意思。
因為對於這種級別的高手而已，只要他願意，是絕對可以很好的把氣息隱藏起來的。
這說明兩點，其一對方不懼怕被發現。
其二，對方是明顯做給馮昊看的。
他就是要讓馮昊知道，他隱藏在暗處。
很明顯這個人就是慧言法師。
馮昊一時間覺得壓力很大。
如今顯隆帝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這應該都是拜這個西域妖僧所賜吧。
看來是時候跟鄭公商議一番，如何將其除掉了。
...
...
相較於幾日之前，如今的終南山更顯得熱鬧了許多。
因為矮人族也抵達了此地。
矮人族首領傑林在第一時間向書院表達了希望入駐的願望。
像往常一樣，是由趙洵出面進行接洽的。
趙洵是一個很現實的人，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的道理他是知道的。
所以他會竭盡可能的結交任何可能結交到的勢力，為將來的大戰做好謀劃和打算。
趙洵此先從未見過矮人，只在小說讀物中和遊戲中對於這個神奇的族群有一些極為淺顯的認知和了解。
以至於他見到這些靈巧的小傢伙時驚訝於他們的敏捷的身手。
矮人族首領傑林大概只有趙洵一半多一點的身高，以至於趙洵一直近乎是一個一個居高臨下的姿態在看著傑林。
雖然趙洵也很不想這樣，但是沒有辦法，這就是現實。
“你們在艾倫洛爾大陸還有族人嗎？”
在例行公事的問了幾個問題之後，趙洵想要對即將入駐的矮人們有一些更深入的瞭解。
“還有一部分，他們基本上都是在城堡之中駐守，但是如果腐蝕者入侵的話我估計他們支撐不了太長的時間。”
談及此事的時候，傑林多少顯得有些失望。
“我當時勸阻過他們，希望他們可以跟著我們一起走。可是他們就是太保守了，不願意放棄已經獲得的一切。他們覺得繼續堅守在城堡之中過著安逸的生活是個不錯的選擇，殊不知這樣就是慢性死亡。”
傑林對於局勢的判斷很清晰，他清了清嗓子道：“一直以來我們能夠守住最後的堡壘，並不是因為我們的火器有多麼的犀利。這當然起到了一部分的作用，但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我們的盟友牽制了腐蝕者，使得惡魔和亡靈族心中有所忌憚，不敢投入全部的兵力攻打我們。”
趙洵點了點頭，人能夠認清自己的實力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這個矮人族的首領在這方面做的很不錯。
“所以你覺得城堡失守只是遲早的事情，便帶著族人穿過黑暗之門來到了我們的世界？”
“是的。”
傑林很認真的說道：“當我得知黑暗之門即將開啟的時候我就帶著族人朝著這個方向進發了。因為沒有人知道黑暗之門能夠持續開放到什麼時候，也沒有人知道這種情況下我們能不能把全部族人成功輸送到新世界。我要對我的族人負責自然是趕早不趕晚的。早些趕路的話多少還有容錯。若是去的晚了，可能就真的來不及了。”
傑林的態度令趙洵大為歎服。
想不到傑林小小的身軀內竟然隱藏著如此大的能量。
“所以你們跟其他部族的關係如何？呃，我是說大部分部族。”
趙洵心道矮人應該是與世無爭的類型吧？他們的領地跟其他部族基本應該不存在交集，應該歲月靜好，相安無事吧？
“和其他部族的關係？”
傑林聞聽此言呵呵笑了一聲：“只能說大差不差吧。我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盟友也是同理，所以矮人跟其他部族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平和，沒有仇敵，也沒有死黨。”
唔，這個答案倒算是在趙洵的意料之中。
“想必你應該也知道，如今腐蝕者也在通過黑暗之門入侵我們的世界。你們也不是第一個到達這個世界的部族，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個。如今人類、精靈族、龍族都已經抵達了我們的世界，我們想要結盟。所以你們要是選擇入駐的話，也得明確表態，願意結盟才行。”
趙洵覺得與其事後再起矛盾，倒不如一開始就把話講的明白一些。
至少這樣一來雙方都能夠明白在意的點在哪裡，也不會因此而產生衝突。
果然，矮人首領傑林沉默了。
趙洵也沒有逼他，而是給他留下了充足的時間思考。
傑林需要時間思考。
因為他代表的不僅僅是他自己，而是整個矮人部族。
趙洵當然希望矮人們能夠加入進來，成為書院強大聯盟的一員。
但是如果矮人無法接受跟其他部族和平共處，同進同退的話，那趙洵也沒有辦法。
大約過了一盞茶左右的工夫後，傑林沉聲道：“我同意和你們結盟。不過有一點，我要得到保證，我和我的族人在終南山中得得到一塊獨屬於我們的駐地，不能受到其他部族的干擾。”
“這個簡單，只要你願意結盟，我可以保證。”
趙洵見傑林松口，也是長鬆了一口氣。
矮人能夠加入聯盟，書院便多了一個殺手鐧。
矮人火槍手的威力十分巨大，不亞於龍族的龍焰。
巨龍雖強大，但數量少啊。
可矮人火槍手就不一樣了，幾百上千的矮人火槍手排隊槍斃時的殺傷力足以震撼敵軍。
即便是惡魔族和亡靈族，在面對附著魔法的火槍和弓箭時也得忌憚三分。
“好，成交！”
得到保證之後的傑林也很是痛快的伸出一隻手。
趙洵自然也是伸出了手，可他發現矮人族首領傑林實在是太矮了，以至於趙洵很能直接跟他握上手。
趙洵不得不彎腰躬身才能勉強和傑林握上手。
好傢伙，這可太累人了吧。
“接下來我帶你去終南山裡轉一轉，你可以選擇一塊地方作為駐地。書院裡的話是暫且住不下那麼多人了，還請見諒。”
“無妨。我也不希望跟別人合住。能夠單獨擁有一塊駐地挺好的，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空間，不至於受到旁人的干擾。我們是結盟，必要的時候形成合力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