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採 作品

第62章 第 62 章

    京城的春夜, 清涼中帶著些細微的暖意,鳥兒蟲兒自花叢樹叢裡跳了出來,啾啾鳴鳴地在窗下簷梢。

    房中靜到了極點, 只有燭火噼啪聲, 不時輕響一聲。

    男人溫熱的唇,就這麼輕輕貼在了項宜的唇瓣上。

    溫熱不斷從那柔軟的接觸中傳來, 項宜渾身緊繃到了極點。

    或許是因為他的掌心緊貼在她脊背上, 或許是因為他受了傷,又或許是旁的原因, 項宜竟未敢動彈分毫。

    可偏偏,他的唇就這樣落在了她的唇上, 不肯離開了。

    時間一息一息地在燭火噼啪聲中滑過。

    不知多久,項宜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下來,禁不住掀起眼簾, 飛快地看了他一眼。

    而他不知何時, 竟閉起了眼睛, 彷彿沉醉在這一時的柔唇相觸之中。

    他甚至,在項宜看過去的一瞬, 薄唇微動, 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唇。

    項宜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然而閉起眼睛的譚廷,卻似嚐到了什麼誘人的甜美, 緊貼著懷中人脊背的手慢慢收攏, 攬住她的腰身向懷裡攏了過來。

    溼熱發酵了一般佈滿了整個帳子。

    沒想到今夜妻子異常地乖順。

    譚廷不由側了側頭, 越發讓自己的唇與那乖順的甜美緊密貼合, 啄向那鮮花瓣似的柔唇。

    鼻尖碰到了她的鼻尖, 而臂彎收攏著她的身子, 完全將她帶到了他的懷中。

    距離近到毫無間隙。

    而項宜卻在這第一次的如此貼近之中, 下意識緊張的抬手按在了他的手臂上。

    只是指尖恰恰碰到了傷處。

    傷口的痛意牽連著譚廷動作,他微微頓了一下。

    項宜這才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收回了手,

    只是與此同時,亦側過了頭去,錯開了緊貼的唇。

    她急問了一聲。

    “大爺沒事吧?”

    說完,餘光察覺他搖了搖頭,嘴角輕輕勾著,垂眸看著她緩聲道了一句。

    “沒事。”

    他聲音輕輕的,似是怕驚走了什麼極其難得的美好。

    燭火搖晃了一下,落在帳內影影綽綽。

    項宜小小松了口氣。

    不想下一瞬,他忽然伸出沒有受傷的左臂,將她抱了起來。

    他的力道大極了,哪怕只一條手臂,也將項宜穩穩抱了起來,徑直將她抱坐到了自己腿上。

    如此這般,比起方才,項宜更是被他完全抱在了懷中,甚至視線堪堪與他平齊。

    項宜無措起來,再次緊張到連呼吸都不會了。

    燭火晃了一晃,悄然暗了幾分。

    他卻嘴角含著笑意,又細細看了她一眼,低頭向她唇邊靠近。

    只是卻在兩人再次相觸的前一息,院中突然躁動起來。

    譚建的聲音火急火燎地傳了過來。

    “嫂子,嫂子!阿蓁吐起來了,難受得不行,嫂子快去看看!”

    這一聲喊出來,帳中的氣氛像被橫插一槓,譚家大爺最怕驚跑的氣氛,到底是跑沒了影。

    項宜終於徹底回了神,急急忙忙地從那位大爺身上跳了起來。

    甚至都不敢再回頭看他一眼,只道了一句就匆忙出了房去。

    “我去看看。”

    轉瞬的工夫,房中便只剩下了受傷的譚家大爺。

    譚廷抿著嘴默了一默。

    半晌才嘆了口氣,抬手捏了捏眉心。

    只不過方才那一瞬的甜美似還在唇邊殘留一般,他思緒晃了起來。

    ... ...

    西跨院。

    楊蓁吐了好一陣,但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譚建急著要請大夫,但這會京城已經宵禁了,大夫並不好請。

    倒是項宜和盧嬤嬤相互看了一眼。

    盧嬤嬤臉上禁不住露出喜色來。

    “大夫人是不是也覺得... ...”她說著,還壓了些聲音,附在項宜耳邊,“二夫人有喜了?”

    項宜嘴角彎起笑來,點了點頭。

    算起來,兩人成親也半年了,他們素來形影不離,雖說也要剋制守規矩,但兩人這樣相合的年輕夫妻,哪裡就真的能守住規矩了?

    楊蓁這會懷了身孕,也很是正常。

    不過那兩人還不明就裡,一個回想自己有沒有吃壞東西,另一個只當是生了大病。

    項宜無奈地走過去。

    “宵禁了不便請大夫,明日我請個大夫來給弟妹好生瞧瞧。”

    她說著,又著意看了兩人一眼。

    “我想,未必就是壞事了。”

    這話一出,那兩人才回過了神來。

    楊蓁嘴巴張的能塞個雞蛋,譚建在一愣之後,一把衝過去把楊蓁抱了起來,急急忙忙放到了床上。

    “快到床上躺好!娘子想要吃什麼玩什麼,儘管吩咐我!”

    項宜見兩人的誇張樣子,好笑的不行,囑咐了楊蓁好生休息,明日看大夫怎麼說,又給譚建講了幾句留心注意的事情,便回了正院。

    她撩了簾子進了房中。

    房中安安靜靜的,空氣裡有藥香與安神香交混著飄飛。

    項宜莫名想到了方才自己與那位大爺的事情,一時悄聲立在門口,沒有走進去。

    倒是譚廷明明聽見了妻子的腳步聲進來了,卻沒瞧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