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採 作品

第31章 第 31 章 [二合一]

    只是外書房這邊。

    陳馥有見譚廷應下了幫忙尋人之事,立刻便提了一樁。

    “譚大人田莊上那位打虎英雄,不知道是什麼來歷?”

    譚廷見他這般詳細問了,並無隱瞞,直接說是為小妹解圍,才被邀至田莊。

    那打虎英雄與緝捕畫像上的人並不如何相像,如若不然,陳馥有早就按捺不住了。

    可他還是道,“雖都說不像,可那道人妖異非常,有變化容貌之手段也不無可能,譚大人若是不介意,在下想親自去驗一趟。”

    譚廷自然沒什麼不可,略一思量,倒是與陳馥有一道起了身。

    “譚某也與千戶一同前去。”

    倘若那盛故真是道人,譚家也僅是收留,全無包庇之意,方便將譚家摘出來。

    陳馥有見他行事如此周全,暗佩服不愧是一族宗子。

    他們這些世家的宗子族長,若是愚鈍不堪的人,那麼闔族便也糟糕了,旁的宗族便不會與他們過多來往。

    但這位年紀輕輕的譚宗子可不是這般,是個聰明人,陳氏往後可以與譚氏多家往來了。

    世家之間守望相助,才是長久之道。

    兩人言及此並未過多耽擱,帶著人手快馬去了田莊。

    誰料到了田莊,竟聽說那盛故半個時辰前出門去了。

    這些日,他也不是沒有出過門,只是一般選天色漸晚才去,但今日,早早地就去了。

    譚廷同那陳馥有,止不住相對了一眼。

    不等陳馥有開口,譚廷便讓人引他們去盛故落腳的院子看看。

    院中並無變化,可再細看,此人隨身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譚廷臉色沉了下來。

    他此番幸虧同這陳馥有第一時間一同前來,不然譚家可真要摘不清了。

    而陳馥有卻一臉難看,當下管不了許多,連忙吩咐人手在附近尋找那盛故的蹤跡。

    房中還有幾瓶他用掉的治傷藥膏,陳馥有幾乎要捏碎那些藥瓶。

    “必是這妖道變化容貌騙人,借譚家的地方養傷,我等竟都被他騙了許多日子!”

    誰能想到被譚家大小姐邀請來的打虎英雄,還特特囑咐小姐要告知家中夫人的盛先生,就是被錦衣衛秘密抓捕的妖道呢?

    陳馥有自己沒算準,自也不能埋怨或者疑心譚傢什麼,畢竟還要仰仗譚家幫忙。

    譚廷見狀,當著他的面便仔細吩咐了尋人之事。

    陳馥有道謝,留了人在田莊聯絡,人便離了去。

    陳馥有不疑心,不代表譚廷也毫無疑慮,他直接將田莊的管事叫了來,問今日都有什麼人到田莊來。

    因是過年期間,還有些竄門的親友,來往的人倒也不算少。

    “那可有從清崡過來的人?”

    管事說了幾家的親戚。

    譚廷負手聽了,乾脆讓管事將這些人進出的時間拿紙筆列下來。

    管事不敢大意,叫了幾個人過來一起回憶,仔仔細細地寫了半張紙。

    譚廷拿到紙張,算了算時間,只這麼看了一眼,便看到了一個人的名字。

    他禁不住挑了眉。

    “春筍?夫人身邊那個丫鬟?”

    春筍本不過是許多今日進出田莊的人之一。

    但她的時間比讓人要不一樣些。

    譚廷略作推算,她從譚氏宗房離開的時間,恰在陳馥有來到譚家之後,而她到了田莊之後不久,那盛故和小廝就出了門去。

    她沒有過多逗留,盛故走後不久,也就回了府裡

    譚廷直接帶人回了府。

    他並不是疑心項宜什麼,若那盛故真是太子身邊的道人,她同一個道人又能有什麼關係?

    只是那個春筍雖然是譚家的家生子,但也不排除被收買的可能。

    譚廷回了正院,想著要提春筍來問,也要先跟妻子說一聲。

    他進了房中,發現她今日並未在窗下做針線,而是坐在書案前,刻刀玉石在手,卻沒有動,不知是在思量如何下刀,還是在想旁的。

    譚廷不禁想到譚蓉和她,都同那盛故照過面,心下有些後怕。

    他緩步走上前去,她這才瞧見了他,連忙放下東西起了身。

    “大爺回來了。”

    譚廷跟她點了點頭,見她一雙眸子看過來,曉得她在疑問田莊的事情,低聲同她說了一句。

    “那盛故十有八九便是陳馥有要抓的人,只是此人十分警覺,趕在陳五到之前離開了。”

    項宜聽了,心跳都快了好幾分,但她不敢表現出什麼,佯裝驚訝地道了一句。

    “盛先生竟是通緝的匪賊?”

    譚廷見妻子鼻尖有點冒汗,連道別怕,又安慰了一句。

    “此人已經離了譚家,有官府和錦衣衛的人搜捕,想必不時便會捉到。”

    他這樣說,卻見妻子神情並未放鬆下來,反而定了一定。

    譚廷暗覺不該同她說這些驚險的事,於是道了來意。

    “... ...此人走的蹊蹺,我已讓人問詢了今日來去田莊的人,你身邊的春筍也去了?可否能把她叫過來問一番?”

    他說了,見妻子直接點了頭,這就讓喬荇把春筍叫了過來。

    譚廷心下微松。

    那春筍很快便到了,不用譚廷吩咐,便把去了田莊的情況說了。

    她道前兩日便同夫人說,得空想去看看姐姐和新生的小外甥女。

    春筍的姐姐因著手藝好,被項宜派過去在灶上做飯,這事譚廷也曉得。

    春筍說因著忙碌,沒找到機會,今日夫人突然問起姐姐情況,她還沒來得及去,便同夫人告假今日過去。

    她叩了頭在地上,“夫人一向照拂奴婢一家,奴婢感念夫人恩德,不敢耽誤當時便去了,見姐姐和孩子都好,便沒有過多逗留,又回了府裡。”

    她說完,都沒敢抬頭。

    “奴婢若是犯了規矩,還請大爺責罰,同夫人無關。”

    譚廷在這話裡,驀然就想到了他剛回家的時候,多次冤枉了項宜的事情... ...

    他不由側頭向她看去。

    她沒看他,半垂著頭起身同他略施一禮。

    “春筍今日確實同妾身說了此事,妾身也著實允了她過去。”

    話說到這裡,譚廷若是還繼續問下去,那麼到底是在疑問春筍,還是在疑問妻子呢?

    他再不能做疑心她的事情了。

    而他也信她,他們之間不似從前,她必是不會因此騙他的。

    譚廷當機立斷地讓春筍起了身,又親手扶了項宜。

    “別怕,既是早說過的事,便無甚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