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第140章 奶,還兇

    因為這回的教訓,才讓他真正意義上知道,自己以前錯的有多離譜。

    自己錯沒什麼,他藝高人膽大的性格,會直接影響韓蜜的行事作風,這才是他最大的錯誤!

    ……

    考慮到差點要出大事,而且徐勇義把二娃撞倒在書櫃前,磕破了腦袋,包紮過,陳玉鳳打算要打個電話,讓張松濤請個假來照顧倆娃。

    可倆娃執意不肯,說他們能照顧好自己,於是陳玉鳳只好放他倆自己回家。

    小孩子不懂危險,也不懂啥叫後怕,只覺得這種日子簡直刺激死了,韓蜜和大娃臨走時還不停的傻笑,驕傲的跟小孔雀一樣,看的陳玉鳳真想一人在屁股上抽倆巴掌。

    回到家後,她認認真真考慮了一下,還是給張松濤打了個電話,談了一下關於讓倆娃去總軍區住,以及讀書的事。

    翻過這個年頭大娃二娃就13了,大孩子了,可以照顧自己的。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夫妻都可能半路離散,更何況不相干的孩子呢。

    隨著他們越來越大,大娃和韓蜜再這樣結成伴兒,天不怕地不怕的胡鬧,早晚要鬧出亂子的。

    所以現在分開是最恰當的時機,再不能遲了。

    其實張松濤在總軍區早就分了房子了,只是懶,怕一天三頓要做飯,才總賴著不願意把娃接過去,這回陳玉鳳認真談起來,他當然得答應。

    承諾馬上來接倆娃,下個學期就給倆娃轉學,接到總軍區去住。

    甜甜今天給嚇的最兇,而且徐勇義為了保護她,壓的最慘,磕腫了膝蓋,小女孩又疼又怕,就一直在抽泣。韓蜜呢,就在給姐姐講笑話,想要逗她笑。

    這時陳玉鳳在外面打電話,甜甜在小聲抽泣著。

    蜜蜜的笑話沒能逗笑姐姐,卻把她自己逗的前仰後合,哈哈大笑。

    這雖是雙胞胎,卻長相不同,性格也完全不相干的倆姐妹到是從來沒有紅過臉,吵過架。

    一個沒心沒肺,一個心思縝密。

    蜜蜜此時在想,她幫爸爸又贏回了一局,多驕傲啊。

    對了,她給黎憲剛寫了封挑戰書,他有看到嗎,看到了會回應嗎?

    蜜蜜可是在等著的,她可好奇了。

    而甜甜,這小女孩於自己的人生並沒有太多規劃,她小時候喜歡跳舞,但只是愛,並沒想拿它當正經職業,她的理想是當一名像王麗媛一樣的幼兒園老師,每天快快樂樂的照顧小寶寶。

    她已經是個12歲的大女孩啦,已經長大了,此時摟著沒心沒肺,哈哈大笑的蜜蜜,她在想,妹妹將來肯定要當兵的,那麼,將來還會有戰爭嗎,妹妹的性格像爸爸一樣,那她也會惹上像黎憲剛那樣的,十幾年的仇家嗎?

    在此刻,抽泣著的甜甜給蜜蜜摟著。

    心裡暗暗下了個決心,她不要做幼師了,她長大後要參軍,要去反間處。

    她會努力做一名合格的反間軍人,就像白剛一直在配合韓超那樣。

    她要努力,並配合,保護這個沒心沒肺,總是勇呼呼,猛乍乍的,像只小狼崽子一樣的妹妹啊!

    ……

    再說陳玉鳳,掛了電話,估計韓超今天,晚上肯定顧不上吃飯。

    於是準備去廚房看看,有啥能給他做的。

    家裡的掛麵盒子已經空了,這段時間太忙,沒有補。

    米粉倒是有,但是乾的,沒有泡。

    她站在廚房裡,正在想該做啥,怎麼感覺身後有腳步聲,剛欲回頭,韓超輕噓:“閨女還沒睡呢,你小聲點,別動,我抱你一會兒。”

    這狗男人,惹了天大的事情,還想抱她?

    陳玉鳳一扭屁股,給掙脫了。

    但韓超臉皮厚,妻子往前跑,他就往前追。

    終於還是把她逼到灶臺前,沒處躲,給抱懷裡了。

    “對不起。”他說。

    陳玉鳳掙了兩掙,沒掙開,於是說:“姓韓的,鬆開我。”

    氣成這樣,哥都不叫啦?

    在韓超的人生中,這還是頭一回,從穿開.襠褲的時候起喊的哥啊。

    她居然改口了,這個問題很嚴重!

    韓超腦子一懵,氣血上湧:“只要你能消氣,我現在就去揍黎憲剛,立刻。”

    這狗男人,就改不了打架的脾氣。

    分明仇家就是他打人惹回來的,可他現在居然還想打。

    陳玉鳳氣呼呼的說:“韓超,你要再違背紀律去打人,揹著背褥走,以後就別回家了。”

    姓韓的都不是了,直接指名道姓了。

    韓超腦子是懵的,手箍的更緊了,忙問:“那你說,我怎麼做你才能消氣?”

    “我沒生氣,你放開我行嗎?”陳玉鳳說。

    韓超愈發納悶了:“你真不生我的氣?”

    違背軍令,打人,惹上數十年消不了仇家,還瞞著不說,而且教唆蜜蜜幹壞事,今天還差點傷了她的孩子,韓超惡債累累!

    她居然說她不生氣,韓超不信,也不敢信。

    陳玉鳳掙扎不開男人的胳膊,把幹米粉放回了盒子裡,溫聲說:“打仗那麼多年,死了那麼多戰士,你沒死,活著回來就很好了,我有啥好氣的?”

    韓超怔了好久,慢慢的鬆開了手。

    廚房的燈是關著的,高層,外面一輪明月高懸。

    陳玉鳳的臉映在窗玻璃上,給明月映襯著,看得清臉上的神情,似嗔非嗔,似怒非怒,確實不是她平常真正生氣了的樣子。

    對了,這半年多來忙,她沒時間理髮,頭髮留長了,平常在外面總是披散著,回家就會扎兩個小辮兒,沒錯,就是韓超最喜歡的小辮兒。

    要再長點就更好了,但現在這樣也行,他很喜歡。

    韓超忍不住,悄悄親了一下她的髮梢,說:“你肯定生氣了吧,你說,要我怎麼做你才能消氣?”

    陳玉鳳是特別生氣,可要說韓超怎麼做她才會消氣,她還真想不到。

    今天初八,上弦月,只一彎,但格外的亮。

    望著窗外的月亮,陳玉鳳雖說生氣,可仔細想想,又沒那麼太氣。

    世間的夫妻都是兩個人,看起來都一樣,可組成家庭,卻個個不同。

    陳玉鳳記得她還年青的時候,韓峰夫妻可恩愛了。

    她在家守獨戶,不論挑水還是種菜,永遠形單影隻一個人,而韓峰和蘇紅總是夫妻相伴,但凡人瞧不見的地方,就喜歡牽著手。

    而且他們總是湊在一起,有說不完的悄悄話。

    也許是商量著如何騙王果果的錢,也許是商量著如何收拾孩子,但總能嘰嘰咕咕 ,說個沒完,時不時還你捶我一拳頭,我打你一巴掌,如膠似漆的。

    她和韓超不是,新婚一週假,連提親到辦酒,住在一起總共不過三天,有一天她鼓起勇氣,想在沒人的地方想拉韓超的手,他跟觸了電似的躲開了。

    走的時候王果果特意留了時間,讓倆人說句貼心話。

    韓超只憋了一句:“我死不了,會活著回來的。”

    然後就是漫長的,七年的等待。

    雖然偶爾陳玉鳳也會在信裡提離婚,說不想過了之類的話,可那都是氣話,玩笑話,她心裡從來沒想跟韓超分開過。

    七年時間,桂花鎮的每一天都不一樣,春天,屋後的藍楹樹開了花,蘇紅會拉著韓峰一起看,陳玉鳳也會於心裡說:哥,咱家的花開了,你要能看到,多好。

    看到漂亮的晚霞,她也會於心裡默唸:哥呀,你那兒的晚霞也這樣好看嗎?

    聽到比如月亮走我也走,我和阿哥手拉手,或者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實在難留一類的哥,就會一個人微笑著默默流淚。

    她從不羨慕韓峰蘇紅夫妻的感情深,七年時間,攥著一顆心,只擔心一點,韓超能活著回來吧。

    不是為了孩子沒爸爸,而是她作為女人,她不想自己的後半輩子沒有他。

    事情是很大,她今天也差點給嚇死。

    可想想那些死在戰場上的戰士,想想他們的妻子,從此晚霞多好,她們也只能一個人看,藍楹花開的再豔,她們也只能一個人欣賞,世界越來越繁華,可她們被排擠在了繁華之外,慢說吵架生氣,她們連生氣的機會都沒有。

    陳玉鳳就不氣了,一點都不氣。

    她溫聲說:“長教訓了吧,以後不能帶著蜜蜜瞎胡鬧了吧。”

    “長了,痛徹心扉。”韓超說。

    陳玉鳳再問:“跟領導們商量了嗎,黎的事要怎麼解決?”

    韓超長噓了口氣,又把妻子攬到懷裡,得給她講一講,剛才跟領導們開過會以後,他們決定的,對黎憲剛這件事的處理思路。

    ……

    再說黎憲剛,他本來帶的有翻譯的。

    但因為韓蜜的字太潦草,龍飛鳳舞的,認了半天認不出來,於是只好到外面再去找個翻譯來。

    越語是小語種,在首都要找個翻譯還真不容易。

    而要想找到一個能認得出韓蜜那種經常把老師逼瘋的,潦草字體的就更不容易了。

    派人找了好久都找不到,終於,直到夜裡十一點,聯絡到一個懂越語的醫生,才能知道小女孩究竟給他寫了什麼!

    韓蜜本就字寫得差,當時又寫得太快,信寫得,比醫生的方子還叫人難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