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佳人 作品

第189章 前世1


 男人在心儀的女子面前,都是這樣吧?

 陳敬宗就從來不會臉紅,他只會抓住一切機會哄她給他,華陽都分不清那傢伙究竟是喜歡她,還是隻喜歡那種事。

 本來就是試探,現在試探出來了,華陽縮回了手。

 戚瑾疑惑地看過來。

 華陽笑了笑:“罷了,咱們都長大了,萬一傳出去,壞了表哥的名聲可不好。”

 戚瑾剛要說什麼,華陽朝後面的吳潤招招手,然後讓吳潤扶著她上去了。

 戚瑾悵然若失,不過,今日已經是個很好的開始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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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兩日,華陽進宮了,直接去了母后現在居住的慈寧宮。

 華陽記憶中的母后,美麗強勢,而如今的母后,看起來比年中要蒼老了十歲,眼中也再無昔日的凌厲。

 華陽到時,戚太后正在誦經,華陽坐在母后身邊,安靜地聆聽著。

 誦經結束,戚太后由女兒扶著進了內室。

 “身體都養好了?”戚太后捏了捏女兒纖細的手腕,嘆道:“我知道你心善,可有些事是咱們改變不了的,你就不要與他置氣了,過好自己的日子吧。”

 華陽笑道:“母后放心,我已經想通了,不然還不會過來呢。”

 戚太后欣慰地點點頭。

 華陽叫宮人都退下,悄悄問母后:“母后,最近表哥經常來看我,您跟我說句實話,表哥是不是早就喜歡我了,卻被您橫插一手,逼他斷了念頭?”

 戚太后:“何出此言?”

 華陽:“您只管回答我,說實話,不然我真的再也不進宮了。”

 戚太后便以為戚瑾對女兒訴情了,道:“確實如此,怎麼,你想嫁給他?”

 華陽低下頭,掩飾眼中滔天的恨意。

 戚太后轉了轉手腕上的佛珠:“娘越來越老了,你們姐弟卻越來越有主意,可能不愛聽孃的。可娘還是要說一句,戚瑾並非良配,他太涼薄,一個不會憐惜女子的人,或許他喜歡你時會對你溫柔體貼,一旦出什麼變故,他對你也能冷下來。”

 華陽抱住母后,低低道:“女兒明白,這是咱們的悄悄話,您不要透露給別人。還有,在女兒心裡,您是最好的皇后太后,也是最好的母后,哪天女兒就算傷了您的心,也絕非故意而為。”

 戚太后皺眉,總覺得女兒好像要做什麼。

 華陽卻轉移了話題。

 用過午飯,華陽就要出宮了,靠近乾清宮時,就見前面站著一個孤零零的清瘦身影。

 華陽便要繞路。

 那人追了上來,不高興地道:“你還要跟我置多久的氣?”

 華陽背對著他,冷笑道:“我可不敢,您是皇上,我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愚昧女子罷了。”

 元祐帝繞到姐姐面前。

 華陽再轉身,元祐帝再繞過來,姐弟倆就這樣繞了不知多少圈,最後還是華陽先笑了,再瞪了弟弟幾眼。

 元祐帝狠狠鬆了一口氣,拉住姐姐的手,討好道:“過去的都過去了,以後咱們還是好姐弟?”

 華陽:“我肯定是好姐姐,你願不願意做好弟弟,就只能看你。”

 元祐帝:“姐姐放心,我肯定不會再讓你難過。”

 華陽就又被弟弟拉去乾清宮坐了一個時辰。

 翌日晌午,長公主府派了一個小太監來武清侯府,單獨見的戚瑾,道:“長公主說了,讓世子等會兒去見她,最好隱秘些,不要讓太夫人、侯爺夫妻以及外面的人知道。”

 戚瑾心跳加快:“你可知是何緣故?”

 小太監露出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微笑。

 戚瑾明白了,道:“你回去轉告長公主,說我收拾收拾就過去。”

 小太監辦好差事,拿著賞錢走了。

 戚瑾特意換了一條茶白色的錦袍,他雖然是武官,卻一身書卷氣,穿白更顯俊雅。

 “這是要去哪啊?”太夫人意味深長地問。

 戚瑾神色平靜:“替長公主辦件差事。”

 剛剛長公主派人過來,祖母這邊肯定都知道了。

 太夫人看得出孫子的春風得意,事到如今,如果孫子真能達成心願,她與宮裡的女兒好像都沒有理由再反對。

 “去吧,有些事,還是要一步一步來,莫要太心急。”

 “是。”

 戚瑾出發,一路小心避開行人,如約在兩刻鐘後進入了長公主府。

 華陽在暖閣這邊招待的他。

 朝雲給戚瑾上茶。

 華陽介紹道:“這是我的人新調製的花茶,表哥嚐嚐味道如何?”

 她笑意盈盈,比暖閣裡擺放的所有名品花卉都好看,戚瑾端起茶碗,細細品了一口。

 茶有花的清甜,還有一絲怪異的味道。

 但面對她期待的眼睛,戚瑾只能盛讚一番。

 華陽:“表哥既然喜歡,那就多喝點。”

 戚瑾就又喝了兩口,之後隨著聊天,漸漸喝光了一盞茶。

 等他開始睏倦終於意識到不對的時候,戚瑾已經什麼都來不及去做了。

 不知過了多久,戚瑾醒來了,發現他被人綁在暖閣大廳的一根柱子上,外袍脫去,只剩裡面一套白色中衣。

 幸虧暖閣裡夠暖,不然正月初的時節,他穿成這樣,凍也要凍出事。

 背對著門口,憑藉地上的影子,戚瑾推測應該快要到晌午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很快,那個叫他日思夜想的人重新出現在了他面前。

 人還是那個人,只是臉上再無笑容,手裡多了一把匕首。

 戚瑾瞳孔微縮,無法理解地看著華陽:“長公主這是何意?”

 華陽不答。

 這時,吳潤帶著陳伯宗的線人韓義、金吾前衛的傷兵孫福進來了,兩人分別說出自己知道的一切。

 戚瑾只看著華陽:“口說無憑,長公主豈能輕信他們的一面之詞?”

 華陽:“可我就是信了。”

 信韓義為了陳伯宗不惜冒死求見他的凜然正氣,信孫福被最信任的指揮使背叛的痛苦與憤恨。

 說完,她拔./出匕首,毫不猶豫地刺上戚瑾的左肩:“這一刀,是為陳伯宗。”

 為那個如松如竹、君子端方的狀元郎。

 她再刺戚瑾的右肩:“這一刀,是為大興左衛五千多冤死的將士。”

 為那些懷著滿腔熱血報效朝廷的大好兒郎。

 最後,她扎向戚瑾胸口:“這一刀,是為陳敬宗。”

 為那個離別時都沒得到她一句回應的苦命駙馬。

 這一刀,也是扎的最深的一刀。

 長公主第一次傷人,每一刀都不夠傷及要害,但這三刀,刀刀都刺碎了戚瑾那顆帶著滿滿歡喜來赴約的心。

 鮮血染紅他的白衣,他只是難以置信地盯著面前的長公主。

 華陽叫吳潤三人先退下,她坐到戚瑾對面的椅子上,冷眼看著他:“是你自己交待,還是我來審你?”

 戚瑾彷彿終於接受了這一切,苦澀以對:“我什麼都沒做,能交待什麼?盤盤真的不信我,直接殺了我就是。”

 華陽笑:“放心,今日我也沒打算讓你活著離開,理由我都想好了,你對我意圖不軌,被我用匕首刺傷。這樣,你猜可有誰會要求我替你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