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蔣丞在自己的思緒放飛自我之前迅速地將之掐死在了小腹深處,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我想喝水。”

    “外面有飲水機。”陸老闆停下了手裡的活兒。

    顧飛出去倒了杯水進來遞給他,趁著陸老闆起身邊活動胳膊邊往外也去喝水的時候,手指很快地在他下巴上勾了一下。

    找抽呢?蔣丞看著他無聲地說了一句。

    顧飛笑了笑沒說話,轉到他身後,拿起繩子輕輕拽了一下。

    他的腿跟著往一邊分了分。

    “你死定了。”蔣丞指了指他,還好這會兒大腿根兒跟火燎了似的勁兒全上來了,又疼又辣,他已經無暇再在疼痛之中感受春天。

    “疼吧?”顧飛問。

    “嗯。”蔣丞瞅著他。

    顧飛笑著看了看他還沒完工的腿:“這幾天什麼也幹不成了,這兒不能見水呢。”

    “你想幹什麼?”蔣丞眯縫著眼睛,“你腦子裡……”

    話還沒說完,陸老闆又走了進來,他只能強行把後半句進行了更換:“能不能想想……期末考?”

    “啊。”顧飛忍著笑點了點頭。

    蔣丞的這個牙印上雖然有兩個小愛心,不過花費的時間比顧飛肩上的那個要稍微短一些,陸老闆手裡的小機器終於停止工作的時候,蔣丞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不僅僅因為那種在一片疼痛裡跳著疼的感覺終於停止了,還因為一直趴在自己褲襠附近的陸老闆終於走開了。

    “可以了,”陸老闆很滿意地檢查了一下,“非常完美,大腿皮膚比較白,襯起來挺酷的。”

    “我看看。”顧飛探過頭看著牙印,順手在蔣丞屁股上摸了一把。

    蔣丞懶得反擊了,坐起來低頭也看了看牙印,相比顧飛鎖骨上的那個,他這個因為兩個小紅心而在性感中透出了一點兒可愛。

    嗯,不錯。

    蔣丞迅速想像出了顧飛在此處進行沒眼看活動時的場面。

    走出工作室的那棟樓時,蔣丞覺得自己今天穿著寬鬆運動褲還是非常明智的,就這樣,走路都還有點兒下意識地就想邁螃蟹步。

    “不坐公交車了,”他扯了扯褲腿兒,“咱們打車吧,我不想走路。”

    顧飛笑著伸手攔了輛出租車:“明天上課怎麼辦。”

    “穿大褲衩唄,”蔣丞上了車,“陸老闆不是說過了一夜就沒什麼感覺了嘛,就是先別沾水。”

    “嗯,大褲衩挺好,”顧飛坐在他旁邊小聲說,“我還可以隨時看。”

    蔣丞的手機在兜裡響了,他一邊掏手機一邊說:“你等我腿好了收拾你……”

    但看清來電的名字時,他頓時就不想再說話了,要不是因為今天心情不錯,他這會兒沒準兒連食慾都有沒了。

    “喂。”他不太情願地接起電話。

    “小丞嗎?”那邊傳來的卻並不是李保國的聲音,而是一個女聲,沒等他回答,那邊又有些焦急地說了一句,“我是李倩。”

    “李倩?”蔣丞愣住了。

    李倩用李保國的手機給他打電話,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李保國的病……加重了?不行了?還是?

    “你現在有時間嗎?”李倩說,“有沒有時間過來一下,爸他……現在正鬧呢,我們勸不住,派出所也來了人,但是……你看你能不能過來勸勸他?”

    “他幹嘛了?”蔣丞心裡有些不安。

    “他在樓頂上,”李倩說話時背景裡能聽到鬧哄哄的聲音,“說要自殺。”

    “我操?”蔣丞聲音都有些跑調,李保國鬧自殺?

    掛掉電話之後,他轉臉看著顧飛,滿腦子的無語,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顧飛說了。

    雖然顧飛知道他家的情況,也知道李保國的為人,甚至比他更清楚,但他還是不願意一次又一次,讓顧飛看到跟他有關的這個男人不斷地折騰出各種事來,不願意讓顧飛隔三岔五地看到跟他有關的各種麻煩。

    就算他每次碰上事兒的時候看到顧飛都會覺得踏實,但自己男朋友老有各種糟心事兒,他不知道顧飛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李保國?”顧飛問。

    “嗯,”蔣丞應了一聲,又拍了拍司機的座椅,“師傅麻煩稍微開快點兒。”

    “李倩打來的?”顧飛又問。

    “嗯,”蔣丞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說李保國鬧……自殺呢,在樓頂。”

    顧飛愣了愣:“現在?”

    “是,”蔣丞擰著眉,“警察都來了。”

    顧飛抓了抓他的手:“沒事兒,一會兒過去勸下來就行……李輝沒去吧?”

    “不知道,”蔣丞按著眉心揉了揉,“我沒問。”

    “就是鬧給李輝看的,李輝要去了,用不了多久就能下來了,”顧飛說,“以前也有過一次,說是要抹脖子,舉著刀在街上逮誰砍誰。”

    “這跟李輝有什麼關係?”蔣丞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震驚,李保國居然還有過抹脖子和砍人的事兒?

    “作吧,你看他倆見面就吵,李輝估計是真不願意搭理這個爹,”顧飛把他的手抓到自己腿上放著,輕輕地搓著,“但李保國還是很在意他的,長子嘛,跟別的孩子不一樣的,所以就作,人和人作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是麼。”蔣丞皺著眉輕輕嘆了口氣,心裡亂得很,他知道李保國不會真的跳樓,但一想到即將面對的混亂場面,那些圍觀的鄰居,那些說著風涼話的閒人,他就覺得頭很疼,比大腿根兒還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