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結果拿起來才發現,昨天因為太著急,衣服沒顧得上抖開,溼衣服裹在一塊兒,現在所有的衣服都他媽是溼的。

    雖然也能穿,穿到身上捂個半小時也就乾透了……但挺噁心的。

    他正在發愁,顧飛刷著牙進了屋,一邊刷牙一邊遞了一把新的牙刷給他,他接過牙刷:“謝謝。”

    顧飛又邊刷牙邊拉開了衣櫃門,指了指。

    “不,”蔣丞一看顧飛的一排衣服馬上搖頭,“不,不穿你的。”

    “嗯?”顧飛有些沒明白地看著他。

    “你是花式帥,全校都盯著你,我懷疑是不是你內褲什麼樣人家都知道,”蔣丞說,“上回我穿你衣服,連老徐都能認出來,我真是五體投地服。”

    顧飛笑了起來,邊樂邊刷著牙又出去了。

    蔣丞決定還是噁心點兒穿自己的衣服。

    廁所被顧飛佔了,他只能在屋裡換,回頭看了一眼顧淼,沒什麼動靜,他飛快地脫下了睡褲,抓過自己的牛仔褲往腿上套。

    他比較臭美,牛仔褲也得買修身款,但這東西褲腿兒有點兒溼就挺不好拽的,拽到一半的時候,顧淼翻了個身,接著沒等他反應過來,顧淼就坐了起來。

    我操!

    顧淼這個乾脆利落行雲流水的起床動作讓他驚得差點兒摔了,提著褲子在顧淼轉頭之前衝了出去。

    邊拉拉鍊邊跑進了廁所。

    顧飛正在洗臉,轉臉瞅了瞅他:“這麼急?”

    “急個屁,”蔣丞把皮帶繫好,“我穿一半顧淼突然起來了……她起床怎麼沒有緩衝的!”

    “一直都這樣,”顧飛笑了笑,“坐起來以後再愣五分鐘才清醒。”

    “哦。”蔣丞鬆了口氣。

    顧飛洗漱完出來,把顧淼抱回了她自己房間,拿了一套衣服放在床上,關上門回了客廳。

    平時他不會起這麼早,一般是顧淼自己起床出門去吃早點了他才起,顧淼現在沒學校可去,但還是嚴格遵守以前的作息時間,不能有什麼改變。

    今天基本不遲到的學霸在他家,他就不好睡到上課了才起。

    蔣丞洗漱完了出來的時候他問了一句:“吃什麼早點?一會兒讓二淼買回來。”

    “不用了,”蔣丞說,“我……不想吃東西,我先去學校了。”

    “嗯?”顧飛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哦,好。”

    蔣丞迅速收拾了東西,跟從屋裡揉著眼睛出來的顧淼聊了兩句之後,拎著書包走出了顧飛家。

    跑下七樓,風吹透了他身上沒幹透的衣服之後他才突然回過神,感覺自己這麼一驚一乍忽穩忽晃的一早上,這會兒又這麼急切地離開,似乎有些……不太好。

    顧飛聽說他不吃早點還要先走一步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明顯是愣了愣的。

    且不說顧飛昨晚收留了他,讓他吃了挺好吃的一頓飯,不說顧飛還關心他有沒有發燒,也不說顧淼滿臉的期待,就只說他這麼跑出來,連最起碼的禮貌都沒了。

    他拿出了手機,靠在街邊避風的牆邊,撥了顧飛的號碼。

    “東西忘拿了?”顧飛接了電話。

    “帶顧淼下來吧,時間還夠,”蔣丞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去九日家吃餡兒餅吧?”

    “行吧。”顧飛也沒問他為什麼突然這樣,直接答應了。

    看到顧飛帶著顧淼從樓道里出來的時候,蔣丞突然覺得有些後悔,不該把自己的事兒告訴顧飛。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像顧飛那麼坦然,沒有刻意地接近或保持距離,沒有隨時支起來的刺。

    “我們現在過去,一會兒就到了,”顧飛給王旭打著電話,“不用特意準備,隨便吃個早點。”

    “有公車過去嗎?”蔣丞問。

    從這兒去學校走路還成,如果是去王旭家的店,走過去就有點兒遠了。

    “開車吧。”顧飛說。

    “什麼車?”蔣丞愣了,“玉米麵兒小饅頭?”

    “嗯,”顧飛點頭,“怎麼,看不起小饅頭?”

    “沒,”蔣丞嘆了口氣,“行吧就小饅頭。”

    顧淼估計是很喜歡小饅頭,顧飛把車一開出來,她就抱著滑板跑過去了,很利索地爬進去坐到了後座上。

    “你倆擠著點兒,”顧飛說,“二淼你滑板放旁邊。”

    蔣丞這回記著了,先把駕駛座的椅背放下,再鑽進去,跟顧淼擠著並排坐在了後座上。

    顧淼衝他笑了笑,看上去挺高興。

    小饅頭的車門關上之後,蔣丞覺得暖和多了,把衣服扯了扯,認真地捂著,希望下車的時候它們都能幹了。

    “上次給你穿的那套衣服,”顧飛一邊開車一邊說,“我想了一下,大概是上學期我穿著在週一晨會的時候上臺唸了份檢討。”

    “這肯定不是原因,”蔣丞說,“換周敬上去,別說是念份檢討,他就是在上面唸完一本小黃書,也沒人知道他穿的是什麼。”

    顧飛笑了起來:“謝謝誇獎。”

    “我誇你什麼了?”蔣丞看著他後腦勺,“我覺得你要不改個名字吧別叫花式帥了,你叫花式不要臉合適。”

    “行,弄個小號。”顧飛點頭。

    “你念什麼檢討啊?”蔣丞想想問了一句。

    “遲到了總翻牆進學校,把牆邊那棵樹踩斷了一根杈子,”顧飛說,“就為這個。”

    “操,”蔣丞沒忍住笑了,“你就不能換一棵踩嗎?”

    “就那一棵離得近,”顧飛說,“自打我踩斷了之後,翻牆進來的人都少了很多,我們學校牆太高,不踩樹進不來。”

    蔣丞沒說話,靠著小饅頭的車窗一通樂,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不想那麼多的時候,顧飛是唯一一個能讓他完全放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