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客 作品

31、驚變起

    秦舒中衣夾層縫了銀票, 怕他粗魯扯壞了,只好順著他自己解開,一面同他說話分散注意力, 一面把那件中衣脫了,悄悄丟在床榻下:“這樣說來,大爺必定見過很多人的肚兜了?”

    陸賾輕輕笑:“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犯不著吃醋。”一面把肚兜扯下來,湊在鼻子前嗅了嗅:“你最是配梔子花香味兒的,這肚兜不繡花也好, 免得叫那些線頭,刮傷你這嬌嫩的身肌膚。”

    外頭春喜正睡得正香,秦舒體諒她們,叫她們夜裡不必守夜,自己睡就是。睡到半夜就聽人二門的婆子來拍門:“春喜姑娘, 春喜姑娘,大人回來了, 江管事叫你們趕緊起來,伺候洗漱。”

    春喜趕緊穿了衣裳起來, 聽那婆子道:“大爺剛才回來了, 往姑娘房裡去了,你端著水在門口聽吩咐。”

    春喜懵懵懂懂, 垂手候在門口, 不過一會兒就聽見裡面窸窸窣窣的響動。

    她是經過人事的,也見過這樣的事,父親去官之後,叫一個舉人家買去了。第一家的有老太爺瘦骨嶙峋的手顫顫巍巍的摸在自己的臉頰上,半天才解開衣裳, 咂著嘴說自己太瘦,索性打發了自己出去。

    春喜那個時候太小,才十四歲,已經記不清了到底是跟少爺還是老爺,只覺得痛而已,不過也只是一小會兒罷了。她此刻,聽見這樣的聲音,彷彿並不難受,那淺淺的低呼不由得好奇起來,難道竟然不一樣嗎?

    另一個丫頭,年紀還小,本是秦舒見她可憐叫她進來幫工做活兒的,小聲問:“春喜姐姐,姑娘是不舒服嗎?還是大人在打她?”

    春喜橫她一眼:“別多話,等著裡面叫人伺候就是。往日姑娘寬縱,可大人卻不是這樣的人,咱們要小心些。”

    話音剛落,便聽得陸賾的笑聲:“隱約蘭胸,菽發初勻,脂凝暗香。似羅羅翠葉,新垂桐子……”

    小丫頭便問:“春喜姐姐,這是在唸詩麼?”

    春喜恨恨地瞧她一眼:“就你話多。”

    兩個人不知道等了多久,天色已經微明的時候,裡邊才點起燈來,吩咐:“端水進

    來。”

    春喜兩個又重新到了熱水,低著頭慢慢端了進去。

    陸賾披了件鬆鬆垮垮的外袍,站在燈臺前,指著湘妃色的帷帳:“給你們姑娘擦了身子,她好睡。”

    春喜把銅盆放在架子上,正上前來,就見秦舒撩開帳子,釵亂鬢斜,一臉潮紅,望著兩個人道:“把東西放下就出去吧,我自己來。”

    陸賾倒了杯茶,皺眉:“這本是下人該做的,你生性寬仁,也不要縱容得這些丫頭沒了規矩。”

    秦舒從床上胡亂扯了一件外衫套在身上,坐起來,掀開帷帳:“她們才多大,未成人的小姑娘罷了,非禮勿視,你懂不懂?再則,我四肢尚勤,用不著別人替我幹這事兒?”

    陸賾見她臉色,知道是自己久曠,要得太狠的緣故,討了個沒趣,揮手對兩個丫頭道:“既然你們姑娘都發話了,那就下去吧。”

    秦舒自顧自下得床來,扶著床架好一會兒才站穩,端了熱水到屏風後面擦了一通,回來的時候見陸賾精神大好,坐在窗邊的棋盤邊,手裡正翻著自己常看的一本棋譜。

    秦舒心裡一跳,前些日子陪著劍平那丫頭下棋,那本棋譜上自己還寫了眉批,她走近些,見陸賾瞧得認真,連忙伸手去抽書,帶著嗔怪:“大爺怎麼還看上書了?半夜才到,還是歇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