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5

    尉遲蘭廷道:“嫂嫂請用,不必拘束。”

    聽了他的話,桑洱露出了一個天真又感激的笑,拎起筷子,吃起了東西。

    尉遲蘭廷坐在美人椅上,支著腮,看了一會兒書,目光就挪到了她的身上,彷彿是在審視她。

    被兩道幽深的目光盯著,桑洱也佩服自己的神經夠粗,一邊硬著頭皮吃下去,一邊愁著等會該用什麼藉口留一晚上。

    好在,今晚的天氣也在幫她。吃了一會兒,天邊就響起悶雷聲。不久,就滴滴答答地下起了雨。

    飄灑的雨幕,連點成線,在廊下濺起激烈的水花,遠方的景色模糊在了水霧裡。這麼大的雨,要離開,免不了要弄溼衣服。

    “下雨了。”尉遲蘭廷放下了書,側頭,看向了窗外,淡淡地說。似乎考慮了什麼,他下了逐客令:“吃完我就讓人送你回去。”

    桑洱望了一眼外面乍亮的電光,輕微地瑟縮了一下,放下筷子,走到他旁邊,故技重施,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角。

    她的反應,幾乎一眼能明瞭。

    尉遲蘭廷彷彿有些許玩味,微一眯眼:“嫂嫂……害怕打雷?”

    “……”

    “好吧,那你就留下來吧。”尉遲蘭廷語氣輕柔:“兄長不在,我作為妹妹,替他分憂,照顧嫂嫂,是應該的。”

    這麼大的房間,不僅有床,也有午間休憩的軟塌,用屏風隔開,就是兩個房間了。

    按理說,丈夫不在家,新婚妻子覺得害怕,去找小姑子陪著,甚至一起睡,都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

    但問題是,這小姑子不是女兒身,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角色。

    好在,尉遲蘭廷顯然也不希望有人察覺他的秘

    密,所以並沒打算和她躺一張床。他大方地將床讓給了桑洱,自己去睡了偏殿的軟塌。睡前還溫柔地提了一句,說自己睡得不安分,讓她不要靠近自己。

    熄燈後,桑洱躺在了這張柔軟而陌生的床上,枕著他的枕頭,思緒萬千。

    這對錶面同父異母、一起長大的兄弟,還真不是一路人。

    尉遲邕人前人後表裡不一,但好歹,給人的感覺是溫文爾雅的。

    仙門子弟轉行當魔修,會經脈逆亂,甚至影響子嗣方面的功能。說直白點,就是不能人道。

    所以,成親的那個夜晚,他掀了紅蓋頭後,並沒有碰原主。

    若放在其他家族裡,成親第一晚就讓新娘守活寡,等於是在往新娘和她孃家的臉上扇巴掌。

    但原主是懵懵懂懂、只會逆來順受的小啞巴,此處又離鳳陵十萬八千里遠。所以,尉遲邕壓根不用擔心她轉頭就去告狀,或者掀出什麼風浪。

    但他那晚還是溫柔地哄著原主去床上睡覺。看來,他一邊想利用原主,一邊還是想和她維持好關係。等以後戒掉了魔道,再和原主圓房。

    尉遲蘭廷,短短時間的相處,看起來還挺溫柔好說話的。讓她吃飯躲雨,借床給她睡覺,也暫時沒看出要利用她的意圖。桑洱卻隱隱不安。

    畢竟她是尉遲邕的妻子,按這兩兄弟明爭暗鬥的情況,她不信尉遲蘭廷第一次見面,就會對她有好感。

    唉,相比起來,謝持風那種性格就直白好懂多了。初期不高興時,還會直接讓她滾呢。

    翻來覆去睡不著,桑洱睜開了眼,感覺小腹有點脹脹的。

    現在是秋天,下雨後,天氣變冷了。剛睡下時,她還不想蓋被子,現在不知不覺,被子已經扯到了胸口。

    她遲疑了下,悄悄爬起來。

    屋子裡很暗,雨已經小了很多。月光透過窗靜靜灑在地上。隱約能看見屏風後,有一個側臥的人影。

    桑洱踮起了腳尖,屏住呼吸,接近了屏風。

    尉遲蘭廷背對著牆,面朝外,正在睡覺。

    他睡覺果然是不脫衣服的,也沒有蓋被子。身形起伏的線條,像綿延的山,很好看。

    桑

    洱輕輕吁了口氣,正要踩上這張軟塌前那方臺階,將手伸向他時,塌上的人,冷不丁地睜開了眼睛。

    冷冰冰的,有一絲戲謔。好似一點都不意外,她會在深夜悄悄靠近自己。

    桑洱瞪大了眼,一聲驚叫被喉嚨阻遏。眨眼已天旋地轉,被對方翻身而起,壓在了塌上。

    在外人看來,這是一個相當旖旎的姿勢,但當事人桑洱並不覺得。

    在混亂中,她看不清尉遲蘭廷是怎麼做到控制她的。只知自己雙腕、雙腿,都被壓得動彈不得,小臉迅速憋紅。

    尉遲蘭廷自上方俯瞰她,黑髮落於枕上,一隻手緩緩觸上了她的頸部:“你想做什麼?”

    身下的少女彷彿被嚇到了,眼眸睜得老大,因為脖子上的手在收緊,她掙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