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去年,桑洱提早三天就送他禮物了。

    但出於各種複雜的原因,謝持風從沒用過這條腰帶,只將它塞在了積灰的書架一角。

    今年,從生辰幾天開始,謝持風每次出入洞府,都會不由自主地停一停,巡邏時,也儘量不拖延時間。

    雖然嘴上不說,但他篤定桑洱會來。

    結果,三天過去了,什麼也沒等到。

    桑洱沒有來,也沒有了禮物。

    謝持風收回了目光,看著自己的腰帶,冷淡的眸光裡,湧出了幾不可察的惘然。

    比起桑洱,他更搞不懂的,是他自己的想法。

    ——在來生日宴之前,他對著鏡子穿衣裳,佩戴腰帶時,心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桑洱會不會就是因為從來沒見過他束那條腰帶,被潑了冷

    水,所以,才沒有任何表示的?

    不知出於何種心思,等反應過來時,謝持風已經束上了桑洱送的腰帶。

    他一眼不錯地盯著鏡子,在心裡猜測桑洱看到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應該會很高興,眼睛也亮起來吧?

    結果謝持風料錯了。

    桑洱本身就不太分得清這些花紋,再加上,時隔一整年,她又先入為主地認定男主絕對不可能用炮灰送的腰帶。所以,哪怕謝持風在她面前走過好幾次了,桑洱也沒認出那是她去年挑選的腰帶,故而,不見觸動之色,只顧著歡快地吃。

    到了宴席最後,謝持風周身的氣息越發冷硬。

    尤其是,他終於發現桑洱的名字藏在了一份合送的禮物名單裡。

    從精挑細選的專屬禮物,變成了與別人湊份的。

    並非因為二者有價值之差,謝持風從不介意這些。

    讓他感到躁鬱的,是兩份心意的差別。

    桑洱對他……似乎不再用心了。

    .

    另一邊廂。

    蒲正初釀的酒,果然名不虛傳。生前的桑洱本來就喜歡喝酒,酒量也不差。後來生病了,在病床上必須滴酒不沾。如今換了副身體,又碰到了好酒,桑洱難免有點兒小市民心態,抱著“喝了這次沒下次”的心態,開宴後,就一杯接一杯地灌進肚子裡。

    等意識到有點兒過量,而且這酒的後勁比想象中更大時,桑洱已經有點暈了,暗暗叫苦,決定離席去外面散散酒味。

    出了赤霞峰的側殿,桑洱扶著圍牆,歪在一處昏暗的樓梯上吹風。身體有點不穩,晃了晃,後領忽然被一隻手拎住了。

    “你吃得倒挺開心嘛。”鄲弘深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站在她背後,冷嘲熱諷:“我在外面看你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還以為你真的海量呢,誰知道這麼不中用。”

    桑洱晃了晃,回頭,臉頰紅撲撲的,皺眉盯著他。

    “看什麼看,要不是師父怕你醉死在這裡,滾下樓梯摔折腿,小爺才懶得……”鄲弘深開嘲。冷不丁地,聲音戛然而止。

    桑洱似乎醉糊塗了,往前走了半步,額頭抵住了他的心口。

    鄲弘深凝固了

    半晌,冷笑:“怎麼,我和你關係很好嗎?你抱著我幹什麼。”

    “……”

    鄲弘深看了看她的頭頂,又看向天空。反覆來回多次,終於,悻悻然吐出了一個字:“操。”

    “走吧走吧,要不是師父非要我來接你,我才不會揹你這種又臭又重的醉鬼。”鄲弘深扯過她,背起來,頓了頓,微微咬了下牙關,自言自語:“桑洱,你真是賤得慌。不過,我也賤得慌,誰都別笑誰。”

    下了幾級階梯,桑洱含含糊糊的聲音在他背後傳來:“我好難受。”

    鄲弘深的火騰地燒起來了,怒道:“你跟我說個屁啊!別喜歡他不就不難受了?天底下兩條腿的男人這麼多,你非在一棵樹上吊死……”

    桑洱捂住嘴,強忍嘔吐感,打斷了他:“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胃難受,好想吐啊。”

    鄲弘深:“……”

    鄲弘深:“操。”

    作者有話要說:【腦洞小劇場】

    1、

    謝持風假裝不經意展示腰帶: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桑洱:嗝,酒不錯,好喝……你說啥?

    2、

    鄲弘深:呵呵,我和你關係很好嗎,你抱著我幹什麼?

    桑洱:?我沒抱你啊。

    ——

    中間補了一點內容。

    比突然失去更難受的,是意識到正在一點點地失去,卻無能為力。=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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