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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秦桑梔以前會找的那一類替代品。

    她是不是對秦躍真的已經沒興趣了,所以連帶著對他也沒興趣了?這是不是說明在她心裡,他還是秦躍的附屬品?

    又或是她其實已經移情了,只是一直作為捧著人的那一個,她累了,才會去外面找別人伺候自己?

    裴渡的思緒極為混亂,意識到這一點後,他發現自己分不清哪一個可能更糟糕,同時,他居然束手無措。

    他有上百種方法可以綁住一個人。卻沒辦法把她開始抽離的關注度轉回來。

    如果任由其發展下去,即使她身體裡的絕情蠱養成了,也會因情感下滑而失效。裴渡知道自己差不多到攤牌的時機了。

    如果告訴秦桑梔真相,她的絕情蠱發作了,那就和他最初的計劃一樣。如果沒發作,那就說明秦桑梔沒喜歡過他,那就當做計劃失敗,不用廢話了,直接殺掉就行。

    可為什麼……會這麼地不甘心?

    裴渡恨透了這種躁鬱又無可奈何的感覺。

    等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來到了秦桑梔的床邊,腦海裡還冒出了一個十分強烈的念頭。

    她現在不是喜歡青柳那個類型的人嗎?

    不是喜歡別人伺候她?

    好,那就換他來試試,他不會輸給任何人。

    聽見了裴渡面無表情的回答,桑洱呆愣了下,猛地坐起來,說:“你按什麼摩,我又沒讓你按。”

    “對,不是姐姐要求的。”裴渡抓住了她的手腕,還湊近了她:“是我自己想按的。”

    雖是說著體貼的話,但他的眼眸在漆黑的房間裡,卻像閃爍著兩簇幽暗的火焰,看起來有點危險。

    即使知道現在還很安全,桑洱還是莫名有點兒發恘。

    “姐姐還有什麼想做的,可以現在一起提出來,我全部都可以滿足你。”裴渡加重了“滿足”兩個字,微笑著,聲音裡卻頗有幾分咬牙切齒:“你就不用出去找別人這麼麻煩了,我保證全都給你伺候好。”

    桑洱乾笑:“伺候什麼,你和他們又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裴渡抓緊了她的手,執拗地盯著她,硬邦邦地說:“反正,你不準再去找別人。”

    桑洱:“……”

    裴渡這反應是不是哪裡不對?他不應該是感到厭惡的嗎?怎麼還會湊上來?

    莫非,他是不甘心絕情蠱還沒發作,就被人偷摘果實了,所以趕來鞏固地位了?

    很有可能!

    也就是說,這樣的事,是能挑動裴渡的情緒的。

    做多幾次,可能他就忍無可忍了。

    一轉眼,她已經被裴渡逼到了床角。這位置和距離著實有點危險,桑洱趕緊爬起來,卻來不及躲閃了,嘴唇已經被人堵住。這是一個很深入的吻。

    末了,桑洱的嘴唇果然又被咬了一口,力道還不輕。掙扎著分開後,桑洱摸了摸下唇,不禁惱了,脫口而出:“你屬狗的嗎?這麼喜歡咬人!”

    看見她的嘴唇出現了他給的淺印,裴渡的心情顯然奇異地變好了幾分,哼道:“你不是知道麼,我本來就屬狗。”

    .

    裴渡今天的詭異言行,沒有改變桑洱的決心。

    既然已經開了個頭,最艱難的地方已經過了,桑洱繼續著她的轉換人設行動。

    為了讓裴渡無話可說,桑洱專門挑的都是那些唱小曲兒別有一套的少年。裴渡不是說他都能替代嗎?唱歌這項才藝總不能替了吧。

    裴渡感到非常不滿,但他又無法強行堵住門,好在桑洱讓他跟著,他感覺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來到了花樓裡,裴渡就一直與她形影不離,去到哪都要跟著。

    從前,對她和誰喝酒,裴渡是漠不關心的,甚至餘光瞥見,心裡還會有點兒嘲意。如今卻像一尊守著她的煞神,抱著劍,坐在她旁邊。樓中的小妖精們,別說是投懷送抱了,就連靠近一點兒都會被瞪。給桑洱倒杯茶,都有點兒戰戰兢兢的,生怕對面坐著的裴渡,會突然翻臉,掀了桌子,將他們拖出去。

    說起青柳,自從那天被裴渡趕走之後,他就連半片衣角都沒有再出現過了。桑洱有點納悶,可私下問起了樓裡的少年,眾人的神色都彷彿有幾分閃躲,只說青柳好幾天沒見了,可能是回老家了。

    這一問題,在半個月後,得到了解答。

    那天,裴渡難得沒有跟著桑洱出來。

    他這兩天身體不舒服,病了。自然也沒辦法再形影不離地跟著桑洱。看他發燒稀裡糊塗還嫌藥難喝的模樣,桑洱有點無奈,等他睡下後就出了一趟門。

    這一趟她不是去花樓的。反正觀眾沒了,她演花心大蘿蔔也沒意義。只是出去買點東西,回來時想起裴渡,

    桑洱腳步不由自主就轉了下,打算去河邊一家賣蜜餞陳皮的商鋪裡買點零嘴回去。

    來到河邊,卻聽見了前方喧鬧。許多人圍著。桑洱不解,撥開了人群,上前看,就聞到了空氣裡一股惡臭味。幾個船伕捏著鼻子,從河道中抬出了一具已然開始腐爛的屍首。其相貌已經面目全非了,只有身上殘存的豔麗衣著,能猜出其本來的身份。

    不少人都捂著鼻子後退,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他這死了多久了?”

    “誰知道,肯定有一段時間了,骨頭都出來了。”

    “摔進河裡了吧,這也太倒黴了。”

    ……

    桑洱站在人群裡,盯著這具屍首的衣裳,腦海裡轟地炸開。

    她沒認錯的話,這件衣裳似乎是青柳那日穿過的。連手腕上的一個鐲子也一模一樣。

    青柳死了。

    .

    回府後,桑洱拎著蜜餞和藥,來到了裴渡的房間。正好差不多到喝藥的時間了。果然一進去,裴渡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