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069

    還是吃飯吧。

    桑洱默默地夾菜,扒飯。

    一頓飯安靜地開始,安靜地結束,索然無味。

    唉,還不如和裴渡、謝持風一起吃飯有意思呢。

    席間不免會喝點小酒,桑洱顧忌著這裡不是自己家,沒敢喝太多,怕醉了會出糗。

    估算著時間,忠叔也差不多要來接她了。桑洱擦了擦嘴,起身告辭,很官方地說了一段:“兄長,嫂子,新年快樂。時間不早了,我的僕人應該快來了,我去外面散散酒氣,順便等他。”

    杜惜筠露出了一絲輕鬆又慶幸的神色。秦躍卻站了起來,沉聲說:“外面在下雪,今晚你可以在這裡休息。”

    桑洱搖頭:“不用了。”

    從正廳到府門有一段不小的距離,須得經過幾重門。今夜無月,天上飄著鹽粒一樣的小雪,也不算大,桑洱直接往前走。沒走多遠,身後傳來腳步聲,頭頂上支起了一把傘。

    桑洱驚訝地抬頭,看見了秦躍。

    “我送你出去。”秦躍看著前方,只說了這樣一句話。

    “謝謝兄長。”

    一路沉默,一把傘下兩個人。院子裡黑漆漆的,只有暗淡的星光,天地靜默。

    雪地有點兒滑,桑洱走得很小心。秦躍道:“站不穩了就扶著我。”

    “哦。”桑洱神遊著,在想明天要吃點什麼。片刻後,她聽見了秦躍開口,聲音有點沙啞:“你打算在外面住到什麼時候?”

    桑洱沒說話。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在原文裡,秦桑梔是到死了都沒有搬回來的。

    總不能耿直地答“住到死為止”吧?

    再說了,秦躍現在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不,他暫時還沒有孩子,已經很圓滿了。作為一個已經搬出府的人,硬要回來的話,不是在討嫌嘛。

    前面就是府門了,這是最後的一段路。桑洱伸出手,接了接天空的雪,道:“誒,原來雪已經停了。這麼晚了,你也喝了酒,回去休息吧。送到這裡就好了。”

    說完,不等秦躍表態,桑洱就鑽出了傘下,往門口走去。不多時,後方忽然傳來了傘落地的“撲”聲,緊接著,一副炙熱的身子貼了上來,從後面緊緊地摟住了她。

    頭頂傳來了秦躍晦暗的聲音:“你究竟……要和我冷戰到什麼時候?”

    桑洱的回答是用手肘頂了一下秦躍的胃,這一下她沒有留情。秦躍吃痛,悶哼一聲,不肯鬆手,但力氣已經小了一些,被桑洱掙脫掉了。

    擺脫了他,桑洱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來到府門的簷下,回頭看去,秦躍沒有追上來了。雪地裡,光線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桑洱推開了沉重的府門,站在外面等著。隔了一會兒,她再回頭,風雪漸大,庭院裡,秦躍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桑洱心說她也不想摻和到原主和秦躍的愛恨情仇裡去。就當他剛才是撒酒瘋了吧。反正,那些話,秦躍清醒的時候肯定是不會說的,他這麼驕傲一個人。

    等了一會兒,一輛馬車從遠處駛來,一人掀開了簾子。出乎意料地,此人竟然不是忠叔,而是裴渡。

    桑洱吃驚道:“怎麼是你?”

    “都這麼晚了,別折騰忠叔了。”裴渡彎腰,將她拉上了馬車。忽然,鼻子一動,像小狗一樣,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你這是喝了多少酒?”

    “沒多少。”桑洱推了他的頭一下,鼻子發癢,打了個噴嚏。

    裴渡道:“我記得你出門的時候穿了一件狐裘,衣服呢?忘在裡面了?”

    桑洱這才想起來,因為晚飯喝了酒,她身體暖和,穿著狐裘有點熱,就讓下人收起來了。現在衣服忘拿了。

    待在馬車裡,雖然不會直吹北風,但酒意一散,還是會發冷。

    裴渡嘖了一聲,下了馬車:“真麻煩,行吧,我去給你拿。”

    嘴上在嫌棄,下馬車時,掀開簾子的動作卻很輕,像是不想風灌進來,冷到裡面的人。

    桑洱大驚,哪能讓他進去,阻止道:“等等,不用了!”

    可她現在動作有點遲鈍,往前一撲,沒拉住裴渡,裴渡已經進去了。

    .

    秦府,裴渡以前來過一次。

    那是去年夏天的時候,他為了刺殺董邵離,潛入了這裡。

    在他離開的時候,這座府邸被血腥氣浸泡了個透,連白牆也濺滿了血點。

    如今,那些可怖不祥的血跡倒是洗乾淨了。

    按常理,一個人在某個地方犯了事,重遊故地時,總會有些不安。裴渡卻沒有半分心虛,大搖大擺的,如同進的是自己家。

    來到中庭,裴渡打算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看見前方走廊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朝他走來,臂彎間,掛著一件狐裘:“你在找這個嗎?”

    裴渡眯了眯眼,認出了衣服是桑洱的,微微一笑:“沒錯,謝了。”

    “不用謝我,應該的。”那人步出了暗影,在星月下,露出了一張線條冷峻,卻又與眼前的少年十分相似的面容。

    如水中倒影,一光一暗。

    冷風打來,絮絮雪沫飄落在發上。裴渡死死盯著眼前這人的容顏,心

    中有萬分驚疑,又彷彿有一團被霧遮蔽的亂麻,在漸漸消散、解開。

    青璃,周澗春,還有許許多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拆解,拼湊,最後變成的是……

    秦躍將衣服拋給了裴渡,平靜地看著他,問:“你就是裴渡嗎?我知道你。”

    “我也知道你,秦家家主嘛。”裴渡無聲地捏緊了衣服,笑盈盈地說。

    秦躍的目光,定定落在了裴渡抹額上綴著的那塊玉上。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像一個毛頭小子一樣,說一些爭風吃醋的話。

    但怎麼想是一回事,能否控制住,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是,親耳聽見她睡醒時,第一時間喊的是一個叫“裴渡”的男人時,他的嫉妒,已無可壓抑,衝至頂峰。

    “沒想到她把這塊玉給你了。那其實是我幾年前送給她的禮物。本來是一對玉狐狸,我們一人一個。她把它拆掉了,其中一小塊扁玉給了你。”秦躍輕輕地笑了下。

    “……”裴渡的眼底掠過了一抹危險的兇光:“哦,所以呢?”

    “沒什麼,我只是想說,桑桑是很好的人,她送你這塊玉,應該是真的挺喜歡你的。”秦躍看向他:“可惜,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那麼長時間了,你該不會還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找上你吧?”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給大家發200個小紅包!

    這一更算昨天的,明天也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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