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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受傷時,給他注入靈力。這種感覺有點新奇,又略微有點不習慣的噁心。

    裴渡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腕上。

    他的手上有很多交錯的細小傷疤,指腹上還有粗糙的繭子。膚色隨了母親,是象牙白的,所以有任何瑕疵都很明顯。

    搭在他腕上那隻手,倒是白淨無暇,一看就沒吃過苦。

    她的靈力十分溫和,一看就是正統世家教出來的。和他的邪路子不太一樣。

    就像她這個人。裴渡以前從沒有和這樣的人打過交道。

    以前,誰開罪了他,他就以惡制惡、以暴制暴是常態。在弱肉強食的底層,只有拳頭夠硬,才不會被欺負。

    而像秦桑梔這種人,說實話,報復她,比踩死螞蟻還容易。

    但這樣,似乎沒什麼意思。既然她給了自己那麼好的接待,不送她一份精心準備的禮物為回報,似乎說不過去。

    一個惡意的念頭緩緩滋生,卻未成型。

    給別人注入靈力,等於是在耗費自己的靈力。

    半個時辰後,桑洱明顯感覺到自己有點體力不支了,於是收回了手:“今天就到這裡為止吧,你的傷口這幾天應該還會有點疼,要忍一忍哦。”

    這什麼語氣,她以為自己在和小孩說話嗎?

    裴渡並不領情,皮笑肉不笑地說:“好啊,知道了。”

    囑咐他好好休息,桑洱就出門了。

    一個小丫鬟僕人進來收拾東西,看見裴渡坐在窗邊,正望著窗外的花園。

    明明是難登大雅之堂的小地痞姿態,卻又有一股難言的少年氣。

    當裴渡轉過來時,小丫鬟的眼中就閃過了幾分吃驚。

    這個少年,也太像大公子了。

    以前主子帶回來的人都是隻有某處像。而這次帶回來的,儼然就是翻版。

    在她胡思亂想地收拾時,忽然聽見了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喂,你們小姐去哪了?”

    小丫鬟意識到少年向她搭話了,有點緊張地說:“小的也不清楚,不過聽門房那邊說,小姐可能要去藥鋪子一趟,或者是去散步……”

    這等於什麼也沒回答。裴渡問不出什麼,就讓她走了。

    當夜,桑洱按時回來,在飯點出現。給裴渡治傷,又端來了藥物。

    在最初幾天,裴渡一口都不會沾她送來的藥,只有在同臺吃飯時,才會吃點東西。但過了大約七八天,桑洱沒有任何異常的小動作,裴渡終於相信了她是不知情的,喝下了她的藥。

    每天中午,桑洱依然會給他輸送靈力。

    裴渡有點搞不懂她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但既然對他有利,他自然照單全收。

    在靈力和藥物的共同作用下,裴渡的傷勢開始好轉。

    一個月後,他終於可以脫離柺杖的幫助,下地行走了,一瘸一拐也不再明顯。只就是不能劇烈地跑動而已。

    這一個月來,一直待在那小宅子裡,日子是過得風平浪靜。但一直無法探知到外界的風聲,即使日子安然,裴渡也無法就這樣心安理得地待著。唯恐某日利劍就會指到他的喉嚨裡。

    這天,中午吃飯時,裴渡忽然問起了桑洱今天要不要出去。

    桑洱嚥下了嘴裡的東西,才說:“我要去探望朋友。”

    裴渡的身子前傾,